第250章 定远风波
三个身穿锦袍,腰悬宝剑的富家子弟叽叽喳喳的从酒肆的一楼往上走。
小二在前面卑躬屈膝的弯着腰,一步步的引着他们上楼。
“唉,把他赶走,那靠窗的位置我们哥儿仨要了!”
其中一个二十啷当岁的青年看到莫问的位置,指手便颐指气使的让小二把莫问赶走。
这番喧闹的景象让二楼所有客人的眼光都看了过来。
小二没法子,陪着笑脸到了莫问的跟前,点头哈腰道:
“这位爷,可否行个方便,换一张桌子,那些人来头大,开罪不起呀!”
看着面沉如水的莫问,小二也没法子。
这种奇耻大辱丢在一般人身上恐怕很难接受,就算低了头免不了也要朝他发一番火。
“无妨!”
出乎小二的预料,眼前这个客人并未难为他。
“多谢这位爷,小的给爷另找一个雅座!”
说罢,他千恩万谢的领着莫问去往别处。
就在莫问与三个纨绔子弟身边错身而过时,另一名纨绔子弟突然伸手拦在了莫问的胸前:
“哎哎哎,谁让你走了?”
莫问不想惹是生非与这般凡人一般计较,便准备绕过去。
谁承想三人并不打算放过莫问,走过来,将莫问围在了正当中。
一看到这三个官宦之后要闹事,小二连忙过来低着头赔笑劝慰:
“三位少爷,三位少爷,酒菜已经备齐......”
“有你什么事!”
小二话还未说完,其中一人照着他胸口就是一脚!
这三人显然都是练了些外家功夫在身上,一脚踹的小二登时口吐鲜血,顺着楼梯滚了下去!
楼道里顿时响起一片鸡飞狗跳。
莫问看着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小二,面色微变。
解决完小二,一名领头的纨绔挑了挑眉头,看着莫问左腰上的幽恒剑与李文昌的佩剑,冷笑道:
“哟,还带了两把剑,都拔出来,让本少爷看看!”
说罢,他便要动手去捉李文昌佩剑的剑柄。
莫问一把捉住了他伸过来的手腕。
那人只觉得自己被一张铁手死死钳制住,动弹不得!
看到莫问居然敢反抗,那纨绔子弟当场就来了精神。
身为守备将军之子的他,还从来没见过这定远城内有谁敢对他不敬。
他眼睛恶狠狠的瞪向了莫问,厉声道:
“老子看上你的剑是给你面子,少他妈给脸不要脸,撒手,狗杂种,听见没!”
身旁两个狐朋狗友也冲了上来,揪住了莫问的领口。
旁边吃饭的客人们见势不妙,都开始躲得远远的围观
一时之间,给四人空开了一大片区域。
莫问看着三人凶神恶煞的嘴脸,心中恼火不已!
之前自己被金丹修士追也就算了,现在还要被你这种人渣压欺负。
李文昌死了,他的剑都得不到安宁?
“叫你撒手,你他妈的聋了!”
那纨绔蛮横惯了,看到莫问还不松手,面色一横,抬手就是一巴掌要呼在莫问脸上。
周围的人看到莫问要挨揍,幸灾乐祸有之、不忍直视有之。
“他敢跟守备将军的公子作对,真是不想活了!”
“唉,做人,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
“得,看来那小子的一条命啊,八成是没了。”
莫问忍够了!
他的眼神一冷,一把捉住那纨绔扇巴掌的手臂。
“咔嚓!”
清脆的骨折声传来,纨绔的手臂被莫问直接扯了下来,扔在了一边的地板上,咣当作响。
那纨绔看着地上那截带着手串的白嫩胳膊,再扭头看了看自己血流不止的右肩与白茬茬露出来的骨头,这才反应过来!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酒楼。
周围人看到莫问卸了守备将军公子的胳膊,俱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你敢伤我!畜生,我叫我爹宰了你!”
纨绔疼的涕泪横流,他恶毒的看着莫问,咆哮道:
“你等着!”
莫问面色不改,一巴掌将他的脑袋如西瓜一般,直接拍烂,红白之物溅了围观之人一身。
那纨绔没了脑袋,身子软绵绵的便倒了下去。
“他,他杀了李公子!”
围观的人群之中顿时爆发了一阵尖叫。
上来想要平事的酒肆老板一张胖脸吓得肥肉乱颤,朝后退去,脚步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另外两个揪着莫问领口的贵公子看到同伴的惨状,吓得面无血色。
再一抬头,看到杀完人后面不改色的莫问,二人总算是知道惹到了亡命之徒!
欺行霸市惯了的两人只是色厉胆薄,被莫问的雷霆手段一吓,竟连路也走不动,如面条般瘫软了下去。
莫问看着地上这俩废物,一脚一个,将他们的脑袋踢爆,随即面色如常的踏步而出。
周围人看到莫问大开杀戒,早已是吓得不敢动弹。
他们让开一条路,任凭莫问离开。
定远城守备将军府外。
这些时日,守备将军李梁的日子过得极为憋屈。
往常这定远城山高皇帝远,朝廷多年不曾派人前来过问政事。
但前些日子皇帝不知道哪根筋抽错了,居然御驾亲来了这定远城,吓得李梁当时一个哆嗦,以为自己鱼肉百姓、滥杀无辜招致了弹劾。
哪知道那位多年不问政事、一意玄修的大梁皇帝到了定远城之后什么也没做,只一心一意的在侍奉一位上师。
看着大梁皇帝对上师毕恭毕敬、卑躬屈膝的样子,李梁便知道那位上师来头不小。
那上师李梁只在接驾的时候看到了一眼,鹤发童颜,却有几分仙风道骨。
此番随行侍奉上师的随从极多,整个守备将军府都不够住。
李梁自然被挤出了守备将军府,搬到了将军府不远处的一户富商家居住。
多年的土皇帝做惯了,眼下要给人重新当狗,李梁的憋闷可想而知。
他只盼望皇帝与那位上仙尽快离开定远城,好让自己接着在定远城内快活。
就在李梁在富商院子里左拥右抱,好不快活的时候,却看到手下一个兵丁慌慌张张前来报信:
“李将军,李将军,大,大事不好了!”
李梁身边的那些歌姬看着兵丁那副头盔都带歪的滑稽模样俱是掩面偷笑。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觉得失了面子的李梁眼睛一瞪,怒斥道:
“慌什么,说,有什么大事,还用的着本将军出面!”
说话间,他又摸了一把旁边歌姬白嫩的大腿,歌姬佯作羞恼,柔夷轻拍了一下李梁的大手,娇嗔道:
“讨厌。”
李梁看着歌姬脸上的羞怯,嘿嘿笑着,便要将她往怀里搂。
兵丁看着李梁这副样子,吞了口口水:
“禀将军,公子,公子叫一个狂徒给杀了!”
李梁老来得子,兵丁口中的公子是谁他自然清楚便是自己的独子。
一听到此言,李梁无所谓的摆了摆手,说罢,张口接住了那歌姬喂来的葡萄。
“芝麻大的事,他杀人,杀便杀了,你们好生给他收个尾就是了!”
兵丁一听,知道李梁会错了意,连忙摆了摆手,带着哭腔道:
“将军,是公子让人给杀了!”
这句话如晴天霹雳,让李梁登时愣住,他一把推开了身上的歌姬,铁青着脸,瞪着兵丁道:
“你再说一遍!”
不多时,一队兵丁浩浩荡荡的从定远城的守备兵营中开始出动。
看着街面上甲戈如林,皇帝侍从们有些害怕,以为李梁预谋不轨,慌忙报到皇帝陛下跟前。
“无妨,随他去吧,便是他真要谋反,有仙师在,这些凡人不过自寻死路罢了!”
皇帝听完手下太监的汇报,摆了摆手道:
“你们的要务,是将仙师们服侍好!”
太监们战战兢兢的退了下去。
守备将军府深处,两名金丹老道正在一处风景秀美的别院之内对弈,两边各有几名年轻弟子在身后垂首而立。
沈松在棋盘右下角落下一子,对着对坐的老道笑道:
“齐道友,你的大龙都被老夫屠净了。”
齐涛看了一眼棋盘,发觉自己局势一片溃败,叹了口气,将手中棋子抛向了棋盘:
“沈道友棋力深厚,非老夫所能及。”
沈松一抚须道,淡然笑道:
“哈哈哈,齐道友说笑了,非老夫棋高一着,皆因道友心不在焉。”
“沈道友倒真能沉住气!”
齐涛瞥了一眼沈松,站起身来踱步道:
“眼下天辰派被攻破,众人都去分一杯羹,你我还要到这等穷乡僻壤,去守一个筑基期修士,何等可笑!”
“等我们回去的时候,那些人只怕是连汤都不会给我们留一口。”
沈松听到不以为然:
“非也非也,此子并非一般的天辰余孽,他身负天龙真气,在天辰派内地位定然不低,身上肯定有些好东西!”
“若能将他拿下,我二人的收获不一定比不过那些搜刮天辰派的同道!”
听沈松这般安慰,齐涛皱起的眉头才稍稍放开,但仍旧还在抱怨:
“区区一个筑基修士,我们两家居然要我们二人出马,未免有些过于保守了。”
“齐道友,前些日子,陈齐两家三位金丹同道去诛杀莫问,被他逃了不说,还折了两条性命,侥幸逃回一人。”
沈松笑着抚须安慰齐涛道:
“此子倒是有些不凡,稳妥些总没错!”
齐涛闻言大袖一挥,吹胡瞪眼道:
“哼,老夫也听说了,不过,我听小道消息说是那天辰派的李文昌自燃了金丹,才让几位道友吃了大亏,与那莫问有何干系?”
“区区筑基,还能反了天不成!”
他话音刚落,身后一身穿青色道袍的筑基弟子便踏前一步,朗声道:
“弟子不才,愿为师尊分忧,若是那贼人莫问出现,弟子定叫他有去无回!”
齐涛乃是太衡洲一中等宗门的长老,站出来说话的人便是他的关门弟子陈海。
看到自己得意门生主动请缨,齐涛感觉自己的脸上大大有光。
他嗯了一声道:
“嗯,你能主动请缨,为师傅分忧,让为师很是欣慰,也不枉为师对你苦心教导!”
说罢,齐涛瞥了一眼沈松,眼中的揶揄不言而喻。
看到齐涛弟子出头,沈松的大弟子胡煌也不甘落后,站出来针锋相对:
“弟子早闻莫问猖狂,今日愿斗胆请战,挫一挫那贼子的锐气!”
说罢,他那双眸子便与陈海对上,二人的眼光互不相让,似乎都要将空气燃出火焰。
沈松看到自己弟子能站出来顶事,也是大为宽慰。
他赞许的看了一眼胡翰,说道:
“好!他日若能围住莫问,便先遣你出战!”
齐涛不甘示弱,负手而立,看着陈海道:
“嗯,待遇到贼子莫问,立功的机会便留给你了!”
胡翰、陈海二人受到师尊夸赞,俱是心中一喜,领命退下。
唇枪舌战一番之后,齐涛叹了口气:
“唉,都是好儿郎,就是不知贼人何时至此!”
就在齐涛说话的当口,沈松却突然觉察到身前的感应玉佩开始微亮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