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5章 哑口无言

张伦投靠了天一教?

这句话如同闷雷巨响,在紫元与孟德元二人的耳边炸开,直震的二人身子都抖了三抖,背后冷汗岑岑而下。

这句话若不是从平阳子这位执掌宗门多年的炼虚境高人嘴中说出来,他们断然不信。

胡说八道。

若是张伦私通天一教,那叫他们二人置于何地?

他们方才还在说自己与张伦私交莫逆,现在出了这档子事情,二人又如何脱得开干系?

不久之前,天一教邪祟潜伏进了宗门之内,若非莫问关键时刻将紫霄神雷领悟,恐怕雷火这位平沧派的精神支柱都要陷落。

饶是如此,那片培植了平沧派无数高人的雷池也不复存在,更有七八名金丹境长老与一名元婴长老陨落,整个平沧派元气大伤,甚至连根基都受了动摇。

而天一教在那次伏击之中展现的决绝残忍与蛰伏远虑,更叫东华洲各派心生忌惮。

不知不觉间,居然有那么多长老都着了天一教的道。

若不是莫问与雷火联手逼得天一教那邪祟出了后手,伏兵尽出,眼下恐怕整个东华洲已然大乱。

对平阳子而言,铲除天一教更是现行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

要张伦与天一教有了瓜葛,平阳子会毫不犹豫的将他们两人全部铲除。

“你二人从实招来,与天一教有无牵连?”

平阳子虎视眈眈的看着眼前两人,口中之言如寒春三尺冰,冻得紫元与孟德元二人从内到外冰寒彻骨。

“这,这弟子实不知啊!”

孟德元双手一摊,面露苦涩,慌忙为自己开脱:

“弟子与张伦素来不甚相熟,不过是因着莫问倒行逆施,看不过眼,这才过来向您进言。”

说罢,孟德元甚至赌起誓来,手指向天道:

“我与那天一教毫无干系,一心向着宗门,绝无贰心,有违此言,管教天雷灭顶,形神俱灭!”

一旁的紫元皱着眉头,叹气道:

“不敢欺瞒上真,张伦确与我私交莫逆。”

“弟子自认有识人之明,那张伦更是弟子看着长大,弟子深知他的为人。”

“他虽说性子软弱了些,但绝不是能做出暗通天一教,背叛宗门这等恶行的大奸之徒。”

“说他与天一教私通,弟子万难相信。”

紫元并未与孟德元一般,将自己与张伦之间的关联撇的一干二净,反倒大大方方的为张伦辩驳起来。

这倒让平阳子高看了她一眼,平阳子缓缓道来:

“此事乃是雷火长老与老夫讲的。”

“为免招致事态失控,打草惊蛇,他特意交代了莫问将张伦支出宗门后引入大阵抓捕,务求活口。”

“岂料天一教似乎识破了雷火长老与莫问的谋划,张伦居然在临行之际朝着莫问动手,还在给莫问的酒杯之中下了毒。”

“亏得莫问机灵,苍云阁的崔振元与厉锋二人出力,这才让张伦没有得逞。”

“但其狼子野心,可见一斑!”

一听事情是雷火所言,紫元当即踌躇道:

“弟子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说无妨,何必说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是!”

被平阳子训斥了一顿的紫元不敢拐弯抹角,躬身拱手道:

“弟子以为,此事没这么简单。”

“莫问敌视世家,一意削权,而张伦却主张平和行事,两人虽共事不久,但早生嫌隙,莫问不直张伦,欲取代张伦右护法之职,好叫这苍云阁无人制衡他,随他心意做事。”

“眼下张伦死在了青霄殿内,莫问身前,临了却说张伦是投奔了天一教的内奸,这让人如何信服?”

“加之世人皆知雷火上真偏爱莫问,非弟子不敬雷火上真,实乃此事太过蹊跷。”

“弟子斗胆,请上真将莫问的苍云阁代阁主职权褫夺,待张伦之死水落石出之后再定莫问去留不迟。”

“假若一位元婴长老身死就如此草草结案,叫宗门众徒如何信服?”

紫元心中恨透了莫问!

她不惜将自己的得力干将推出去,本来想着莫问不死也重伤,岂料莫问毫发无损。

非但如此,莫问那厮居然还勾结这雷火上真来了个恶人先告状,叫她准备好的后手废去了大半!

白白折了一名元婴大能,她却半分好处都未得到,这让紫元如何不气恼?

若是莫问站在她跟前,她恨不得将莫问生吞活剥!

什么张伦是天一教的内奸,分明就是雷火长老包庇之词。

紫元看了平阳子一眼,心中暗道:

“你枉活了数千年,到老还是个糊涂蛋!”

平阳子听着紫元的质疑,不疾不徐问道:

“如你之言,莫问与张伦水火不容,那莫问又怎么会蠢到在青霄宫杀害张伦,自讨苦吃?”

“在半途下手,岂不便宜?还省却了风言风语?”

紫元一直想着如何构陷莫问,被平阳子突如其来一问,竟然当即没回过神来:

“这......”

还未等她再说完,又听到平阳子继续追问:

“再如你所言,张伦不是天一教弟子,那他给莫问下的毒酒该作何解释?”

“留存的证物已经被老夫派了人送来,那毒药之烈,前所未见!”

“就算张伦不是天一教内奸,他设计谋害同门的罪过也逃不了。”

“怎么,你想让外面的人传着我们平沧派内讧,自相残杀?”

“还嫌上次天一教给我们平沧派丢的脸还不够多吗!”

说到最后,平阳子的口气之中已经带出了怒意。

“弟子不敢!”

紫元与孟德元再无话说,二人扑通一声,双膝跪地,纳头便拜。

“张伦身死道消,他与莫问的纠葛恩怨无从得知。”

“但先有雷火长老文书为证,后有张伦下毒证据留存,张伦此人不是天一教邪祟,也是天一教邪祟!”

平阳子闭上了眸子,那慑人的目光不再威逼着紫元与孟德元二人。

但跪在地上的二人非但没有丝毫的放松,反倒更加紧张起来。

“莫问最近的行事老夫都了然,有些事情,老夫也不想说的太明白。”

“你们若是斗不过莫问,那便是皇天不佑,合该危亡。”

“老夫活的久,见识的也多,人至如此,心性已然淡凉。”

“唯有这宗门一念牵挂。”

“你等好自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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