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封敕令金书还是没回吗?”
“回禀莫阁主,并无那鹤云宗的回信!”
“好,你退下吧!”
那名正清院执事恭敬的看了莫问一眼,缓缓退了下去。
“崔护法,依你之见,此事该当如何?”
莫问转头问向了旁边的崔振元。
因之张伦身故,常青不支持宗门敕令,原本的正清院左右护法之职居然同时空了出来。
而门派之内,可用的元婴长老并不多,只有那么几位。
迫于无奈,莫问便将崔振元提拔为了正清院的右护法,将那位对他忠心耿耿的石勇从地牢典狱长天提拔为了问心堂堂主,又将原来不受待见的几位礼天院长老充到了正清院之下,这才勉强将苍云阁的骨架支了起来。
崔振元眉头紧锁,嘴中吐出了四个大字:
“事出反常,必有妖!”
“蕞尔小宗,掌门不过金丹,若不是我们平沧派庇佑,他们早就被其他门派吞并,哪里还能绵延宗门千余载?”
“不知历堂主有无消息?”
厉锋身为天诛堂堂主,统领着浩如烟海一般庞大繁杂的情报网,手下的谍子、暗卫更是不计其数。
整个东华洲的风吹草动,都在厉锋那张大网之下。
“暗卫的大半人手都安插在了五大宗门之中。”
“似鹤云宗这等宗门,我们只放了几个线人在里面,并未派遣暗卫。”
厉锋皱眉道:
“根据线人来报,鹤云宗内并无什么异变,只是好像最近他们掌教与四名筑基长老露头少了许多。”
“新派的暗卫已经在路上,估摸着还有个一两天便能到鹤云宗了。”
“一两天?”
莫问一扭头,猛地看向了厉锋。
那双寒眸慑人心魄,直看的久经沙场的厉锋心里一颤,连身子都不自觉的坐直了一些。
“分明不过金丹修为......”
厉锋心里一边腹诽,一边硬着头皮道:
“事发突然,天诛堂已经尽可能的快了!”
莫问端坐于交椅之上,摸了摸自己的右手,眼皮微微掀开,淡然道:
“我没有责怪天诛堂的意思。”
“既然鹤云宗连着两份敕令金书不接,恐怕已经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你派不派人去,意义不大,若是被他们觉察,反倒容易打草惊蛇。”
厉锋与崔振元听到莫问说打草惊蛇四个大字都是一愣神:
“那阁主何意?”
莫问左手摸了摸自己的右手大拇指,双唇如两片薄薄的刀锋紧贴在一起:
“崔护法,你记一下。”
“苍云阁派两名金丹长老过去,下令让四大道观也各出一名金丹长老。”
“七名金丹长老,这未免也太过劳师动众......”
崔振元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莫问又接着吩咐道:
“吩咐人去知会高阳向家、山西宋家,让他们两家也出一名金丹境修士助阵。”
“另外,那鹤云宗山门在真阳派、碧虚门之间,你以锄奸卫道的命令,给这两派也发信,让他们先期派人将鹤云宗团团包围,不可使人走脱。”
“这两派若有包庇之举,平沧派视同鹤云宗同罪!”
“除此之外,抽调宗门之内三高六望的筑基弟子每家各十名,一道前往。”
“一应辎重交由平天阁火速备齐,明日正午开拔!”
随着莫问的命令一一下达,崔振元已经震惊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就连厉锋都慌了手脚。
且不论真阳派与碧虚门人手,光是平沧派,就出了九名金丹长老外加百余名筑基执事。
对付小小的鹤云宗,需要九名金丹长老坐镇吗?
这股势力,足以横扫东华洲绝大部分宗门了!
只要宗门没有元婴高人坐镇,便绝对挡不下这样声势宏大的讨伐!
可元婴高人何其稀少?
强大如平沧派,算过两阁四观,也不过只有寥寥数十名。
以至于张伦一死,莫问甚至连合适的右护法人手都找不到。
其余的五大门派,每个门派也不过寥寥四五人。
加之三高六望的元婴长老、开宗立派的元婴高人、隐居山林的元婴散修......
整个东华洲,元婴长老不过六十多人。
这六十多名元婴长老,每一人都是立名在册,一举一动都牵动着无数眼光。
他们定然不会随意牵扯出来,与平沧派为敌。
当莫问排出这份阵仗时,就注定了那个叫鹤云宗的小门派绝对活不下来。
唯一的区别就在于要不要将鹤云宗的修士全部杀绝。
“鹤云宗若伏诛,则将其宗门上下尽数押解回平沧派受审,只管首犯,胁从不问。”
“若其掌教负隅顽抗,不论何因,则宗门弟子尽数诛灭,割其掌教与长老之头,传首九边!”
莫问一句轻飘飘的话,便将鹤云宗宗门上下千余名弟子的性命全数划定。
“何须如此劳师动众?”
崔振元道:
“莫阁主,便从我们苍云阁点出四五名金丹长老,过去灭了那小小的鹤云宗便是?”
一旁的厉锋也劝谏莫问不要如此。
面对着这两位元婴长老的质疑,莫问不置可否:
“两位长老依令行事即可,在下近日神感顿悟,先去闭关一整子。”
“闭关期间,这苍云阁一应事由两位商量着来。”
“希望等到我出关之日,两位长老已经将鹤云宗之事妥善处置好。”
说罢,莫问自顾自的站起身,趋步离开了青霄殿,只留下厉锋与崔振元二人面面相觑:
“咱们这位莫阁主,真是异于常人。”
厉锋摇了摇头:
“一个小小的鹤云宗......”
“算了,算了!”
崔振元劝慰厉锋看开些:
“莫阁主深谋远虑,能成常人不能成之事,自然能想常人不能想。”
“我等做下属的,只管依令行事就是!”
“说的也对!”
厉锋苦笑了一声:
“平沧派这么多年都没怎么动过,这次就算是操练一番,也好!”
东华洲上,多的是对平沧派敕令金书抗命不尊的门派。
但那些门派,无一不被平沧派夷平山门、解散门众,毁去传承。
更有死不悔改者,直接被平沧派化为焦土一片,宗门上下,鸡犬不留。
历史中留下的血腥笔画是如此的密集,以至于已经很久没有哪个宗门敢再违抗平沧派的敕令。
当平沧派的敕令金书被那五名金丹道士收走后,孟元山很清楚自己接下来要面对什么。
所以,当手下弟子汇报,说宗门被真阳派与碧虚门团团围困起来时,孟元山并不意外。
他面无表情的打发着弟子退下。
房门刚刚合上,那名身穿太极道袍的清瘦老道便从黑暗中走了出来。
他看着孟元山,冷笑道:
“孟掌教,你这便对了,只要乖乖照着我们的命令做事,到时候,老夫自然会给你与那另外两位长老解药。”
“至于那些来犯的平沧派修士,你无须担心。”
“我们自然会料理他们。”
“等他们一死,就是你逃命的时候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