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自己尊师对莫问这般推崇备至,王广也收起了自己的傲气,嘟嘴道:
“只可惜了,没机会和他一较高下。”
“否则再过百年,我的修为未必差了他!”
此言一出,乌篷船内的众人都笑了起来。
连赵长东都一扫脸上的阴霾,抚须笑道:
“好好,不愧是老夫的好徒儿,有这份志气在就好!”
莫问盯着赵长东,冷不丁道:
“道友如何同在下说这些?”
“眼下恐怕没人希望与莫问或药王宗再扯上关系了。”
“不怕在下扭头同神妙观的修士讲?”
此言一出,原本还笑呵呵的众人登时都笑不出来了。
他们一个个张皇失措的看着莫问。
七双眼神在莫问与赵长东的身上来回逡巡。
他们如何开罪得起神妙观?
“也不知道怎么了。”
赵长东倒是镇定自若。
他盯着莫问,满不在乎道:
“你我分明素昧平生,但老夫总觉一见如故。”
“忍不住想同老弟你说这些心里话。”
“若你真要去,那便去吧,就算是老夫识错了人。”
“老夫也不拦着你。”
“不过,老夫的眼光很准,不信兄台会是这等小人。”
莫问淡淡的答道:
“人心隔肚皮。”
说罢,他朝着还呆愣着的王广与丁瑶二人招了招手。
王广与丁瑶二人傻在当场,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扭头看向了赵长东。
赵长东虽然不知道莫问何意,但自信有自己坐镇,眼前此人害不了他两个徒儿。
“张仙师叫你们过来,便过来吧!”
两个小孩这才壮着胆子走到了莫问的面前,作了个长揖。
莫问从怀中摸出两枚巴掌大小的玉瓶,递到了两个孩子面前:
“这里面有些丹药,足够用到筑基,于我已无大用。”
“看你二人有缘,便给你们吧。”
那两个青色玉瓶之上华光流彩,熠熠生辉,一看便知是上等宝物。
恐怕比这艘法舟还要贵重许多。
里面所盛放的丹药之珍稀,可想而知。
他断然没料到莫问出手会如此阔绰,下意识便要拒绝。
但低头瞥了一眼两个不知如何是好的孩子,他硬生生将话头给咽了下去。
能助力修炼到筑基的丹药,便是将他们宗门卖了也凑不起来。
“做师傅的,又怎么好回绝了弟子的仙缘?”
赵长东厚着脸皮拱手道:
“那老夫就替徒儿谢过道友!”
说罢,便板着脸对王广、丁瑶吩咐道:
“还不快谢过张仙师!”
有了师傅的应允,两个后辈这才回过神来,噗通朝着莫问跪了下去。
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起身,小心翼翼的从莫问的手中捧过两个玉瓶。
“多谢仙师赐药!”
说罢,脸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王广都舍不得将药瓶放到腰间,止不住的打量,丁瑶在一旁怎么拉他衣袖也不顶用。
“叫仙师见笑了。”
看着自己两个徒儿如此宝贝莫问送的东西,赵长东脸上更加挂不住。
他将两个弟子屏退,自己走到莫问身边,躬着腰,朝莫问作揖,轻声道:
“收了这般一份厚礼,老夫着实过意不去。”
他一咬牙道:
“不知道友觉得在下的这艘飞舟如何?”
“观道友一路遁光,想必也没有趁手的法舟。”
“道友不嫌弃,在下便将法舟送与道友!”
除开那件不能送人的本命法宝,赵长东最为宝贝的便是这条法舟了。
在他看来,掌教有一艘法舟,才算没辱没了宗门的面子。
为了弟子,也只能忍痛割爱了。
莫问摇了摇头。
赵长东登时苦了脸,他着实再没什么拿出手的法宝。
“走得匆忙,也没带什么宝物。”
“实在是对不住。”
他一边陪着笑脸,正在搜肠刮肚该送莫问什么好,脑袋之中却飞快的闪过了一个念头:
“唉!”
“这份玄通灵纸道友收好。”
说罢,他便扯了一张纸给莫问。
“若是老夫有幸得了天机楼的悬赏,必定分五成给道友!”
莫问原本都打算起身了,一听到天机楼的悬赏,心里微微一颤:
“什么悬赏?”
“道友难不成也不知晓?”
赵长东疑惑的看了看莫问一眼,只当莫问是才出关,也没多想,便从怀中摸出了一张图形画影来。
“天机楼刚与各大宗门发了悬赏,追捕图上两人,活人上品灵石五百枚,死人一百枚,得其线索也有五十枚。”
“不小的数目啊!”
莫问接过了图形化影,定睛一看,上面赫然是自己之前幻化的样子,另一人则是已经死去的刘厚!
“这是?”
莫问瞳孔一缩:
“什么时候留下的画像?”
他眼珠一转,暗道一声不妙:
“天挪法阵!”
莫问捏着图形化影,手心渗出了一点细汗。
鬼知道这天机楼还有什么追踪的手段?
赵长东丝毫没注意到莫问那略显凝重的脸色。
他讪笑了一声,自己也觉得用这些虚无缥缈的悬赏来回报莫问有些不好意思。
心虚的他扯东扯西:
“我也是近日才得的消息,正好此地距离交罗山仙市不远,便去打听了一下内情。”
“听交罗山仙市的道友说,此番悬赏令是天机楼和陆桥城苏家一起开的。”
“也不晓得苏家掺和进来作甚。”
“不过,这五百枚上品灵石着实不少,也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来头。”
赵长东絮絮叨叨的在说着,却被莫问打断了话头:
“行了,道友,别放在心上。”
莫问将图形化影留在了茶几上,起身拱手道:
“道友的心意在下领了。”
“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好耽搁了,你我就此别过吧。”
说罢,也不待赵长东再客套,转身便跳出了法舟,朝着远处的药王宗疾驰而去。
留下了一船错愕的烈煞宗修士。
“真是太大意了!”
知晓大事不好的莫问当即掏出了那枚苏见信的腰牌,眸子一眯,一咬牙,朝着自己左后方一挥手!
那腰牌便划作一颗火球流星,呼啸着飞向了远处,不一会儿便消失不见了。
又过了一两个时辰,药王宗的主峰从远处逐渐出现的地平线上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