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你倒是个谨慎的,居然将你那徒儿藏在了此地!”
建阳真人看着眼下这一片莽莽群山,忍不住春光满面的朝着一旁的秦臻说道:
“任谁也想不到,韩雪苼居然被你安排在了此地潜修。”
“今日事成了,我上清宫也算是能渡过难关,你要记首功!”
一旁的秦臻脸上并不见喜色,只是拱手道:
“能为宗门排忧解难,乃是徒儿的荣幸。”
建阳真人也看出了秦臻脸上的不满之色,他抚了抚胡须笑道:
“我等修道之人,总是有舍有得,韩雪苼此番也算是舍生取义,你也不必惋惜什么。”
“老夫年事已高,这次庇护宗门渡过难关之后,便要开始潜修延寿,这宗门掌教的重担也是时候放下来了。”
“还须得选一名聪明得力,知晓取舍的后继者来挑起中兴宗门的担子啊!”
“不知你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他边说边将眼神飘向了一旁的秦臻,言外之意,不言而喻。
秦臻自然也是听明白了建阳真人的话外之音,但依旧装糊涂道:
“这,徒儿观师傅您紫气正隆,天人宝象,分明是中兴气魄......”
建阳真人佯作生气道:
“哎!你这徒儿,老夫叫你说便说就是,何须说这些讨人的好话!”
看到建阳真人佯作愤怒,秦臻自然也假装硬着头皮道:
“致和院左护法严克简长老宽厚仁和、修为通玄,或可为宗门之主。”
建阳真人闻言摇头道:
“不可,不可,克简做事优柔寡断,懦弱无刚,做个守成之主或可,中兴宗门他力有不逮!”
见建阳将严克简否定,秦臻又顺着将第二个人报了出来:
“右护法杨志清谋断果决,忠勇诚毅,或可为宗门之主。”
建阳真人再度摇头:
“此言差矣!志清此人做事刚愎自用、急功近利,望之无掌教之福!”
“那......”
见建阳真人连着将致和院的两名护法都给否决了,秦臻踌躇了片刻道:
“接替曹长老的乾元府执掌长老刘路寿元不过四百余载,已经修炼到了金丹境大后期,距离元婴一步之遥,天赋异禀,或可为宗门.......”
话还未说到一半,建阳真人便急不可耐的略带了一丝恼火的皱眉道:
“选个金丹境的黄毛小子做掌门,莫不是告诉世人我上清宫无人?”
看到建阳真人一副火冒三丈的模样,秦臻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弟子愚钝,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人堪担大任!”
建阳真人见时候到了,这才长笑一声道:
“这下一任掌教,不是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吗!”
说罢,他朝着秦臻一指。
秦臻如梦反省的呆滞了一两个呼吸,颤抖的用手指了指自己:
“师尊的意思是......”
说罢,她连忙噗通一声跪了下去!
“弟子何德何能,能执掌我上清宫神器?”
“只求能为掌教师叔排忧解难一二,已是徒儿不可奢求的机遇!”
望着秦臻如此上道,建阳真人心中大喜过望,他哈哈大笑的将秦臻给搀了起来,暗道已经将秦臻说动了心。
自己拿了人家传玄弟子的先天元阳之体,也不好什么都不表示。
不过见秦臻如此便轻信了自己空口白牙的一句胡诌,建阳真人发自内心的夸赞起秦臻:
“你是个明事理的!忠于宗门,首要便是忠于掌教。”
“放心吧,只要老夫能撑过这一劫,这上清宫,迟早是你的!”
秦臻既喜又怕,诚惶诚恐不敢多说话,只是来回嘟囔着何德何能四个大字。
没出息的模样让一旁的建阳真人有些瞧不上她。
不过一想到韩雪苼的先天元阳之体即将为自己所有,自己又能凭空多出少说五六百年的寿元,身体也能极快痊愈,建阳真人不禁喜上眉梢,将自己眼中的鄙夷都冲淡了些。
“走吧,事不宜迟,我等速速前去吧!”
秦臻不复之前的冷淡模样,恭敬的朝着建阳真人一拱手道:
“徒儿这就给师尊带路!”
说罢,一马当先,化作一道流光,便朝着茫茫群山之中一座不起眼的小山坳里坠去,不知比来时路上快了几何!
建阳真人很是满意秦臻这番姿态,他望着秦臻的背影,得意的用手抚摸了一下自己的胡须,随即也是跟了上去。
“此地果真隐秘!”
望着面前这块布满爬山藤的山壁,建阳真人啧啧称奇。
若非有秦臻带路,恐怕他便是路过也不会觉察出此地的异样。
“徒儿为了保守住韩雪苼,很是花了一番代价,连障眼法都是选的上佳阵法。”
秦臻一边朝着建阳真人解释,一边自腰间掏出一块碧色玉牌,朝着山壁上砸去。
“嗡!”
玉牌触碰到山壁,如同投石入湖,整片山壁都开始摇晃波动起来。
不一会儿,便划出一个一人高的大洞来。
“师尊且随徒儿来!”
说罢,秦臻抬腿便往里面走去,建阳真人亦紧随其后。
山洞之内的蜿蜒曲折远超建阳真人的预想,内里还有种种机关暗道,岔路如网,看的建阳真人都有些瞠目结舌。
但越是这般大费周章,建阳真人的心里便越是热切。
“先天元阳之体的弟子,的确值得这番保护!”
建阳真人甚至忍不住催促秦臻走快些。
秦臻也不说话,只是闷头走路。
很快,两人便走到了一处洞穴口之前。
到了此地,已经下的很深。
头顶的白色钟乳石林立倒悬,像是一柄柄从天而降的利剑。
滴答滴答的水声从钟乳石柱上滴下来,像是某种催命的鼓点。
“师尊,韩雪苼就在这扇门后面!”
“那你快些打开吧!”
秦臻皱眉道:
“师尊,恐怕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临门一脚,却让秦臻拦住,建阳真人难免不悦。
他强颜欢笑道:
“徒儿,有何不妥,不妨明说。”
“师尊欲取韩雪苼的先天元阳之体,必要与雪苼行双修之法。”
“事急从权,眼下也顾不得雪苼的心思,只能用些别的手段了。”
说罢,秦臻自腰间掏出了一枚香囊,递给了建阳真人:
“等会儿徒儿开门之后,师尊只管带着香囊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