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五雷正法!”
看到那近乎毁天灭地的恐怖雷法,何安亭大惊失色,讶然道:
“这里难道有我平沧派长老在此?”
无匹的气浪以无名高峰的峰顶为中心,将方圆百里内的云层一扫而空。
厚厚的地皮被刮上了百里空中,整个世界似乎都被那惊天动地的爆炸掀翻了过来。
“哗啦啦啦!”
纵然相隔极远,但那超越想象的冲击波还是席卷到了几人这里。
整个画舫顿时摇晃不已,卯榫各处发出令人不安的咯咯咯之声。
摆在台面之上的茶杯也开始跳动。
声势之大,令几人瞠目结舌!
“天老爷!”
远处被炸上天的泥土树木,眼下如雨般朝着地下砸去。
大地在震颤、野兽在狂奔。
轰隆隆的声响不绝于耳。
柳如思看着眼前这末世一般的景象,不由的咽了一口口水。
原本的慵懒心思瞬间不见影踪。
石贯之牙关紧咬,回头看着那三名翠微派,颤声质问道:
“这等声威,非金丹、元婴高人不能为之。”
“你们翠微派居然说这里只有两名筑基境修士?”
“我等险些被你害死!”
三名翠微派修士一听到这话,顿时面色煞白,膝盖一软,啪嗒跪在了地上。
“我等怎敢欺瞒诸位平沧派的上仙。”
“这,这盯梢之时,的确只见两名筑基境邪修与几名炼气境邪修在徘徊。”
“眼下的异象,我三人实不知晓啊!”
说罢,三名翠微派修士哭丧着脸,无可奈何的双手一摊。
何安亭却不依不饶,不打算放过三人,转过身就要来找他们麻烦。
柳如思眉头一皱,出言拦住了何安亭:
“好了,何师兄,三位翠微派的同道也是不知情的。”
“他们没必要开罪我们平沧派。”
看到柳如思为他们主持公道,那三名翠微派修士如释重负。
此时的柳如思在他们眼中就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柳如思一出面,其余几人也不好再追究翠微派这三人的责任。
“眼下这里已非我等所能掌控。”
“既然贼巢被毁,不若就此离去,返回宗门复命吧!”
柳如思本就是个懒散的人,见此情景,乐得直接回去。
何安亭见状,随即附和了上来:
“小师妹言之有理。”
“不可。”
一向和何安亭唱反调的石贯之不出意外的否决了何安亭的话:
“既然有异象发生,又关乎邪修巢穴,我等已到跟前,岂能视而不见?”
“还是去看看为妙。”
农河也点了点头:
“方才那道术法分明就是雷法,普天之下,除了我们平沧派,还有谁会雷法?”
“我等一定要过去探个究竟,否则回去,如何向观中交代。”
何安亭看着石贯之与农河,嗤笑一声:
“你二人说的轻巧,真要是过去出了事,你们担得起这个责任吗?”
“柳师妹要是有了闪失,我看你二人如何向观主交代!”
看到何安亭将自己拿出来做挡箭牌,柳如思面露不悦。
“怕什么,这东华洲还有人敢对我们平沧派的人出手?活腻了不成?”
石贯之不以为意道:
“你二人若是怕了,就留在这里,我们三个老家伙去走一遭就是。”
石贯之与农河二人年事已高,对男男女女之事已不在意。
他们才不会像何安亭一般,看到柳如思就走不动道,说不出话。
就算柳如思是观主关门弟子又怎样?
平沧派弟子该做的事,必须要做到!
“除魔卫道、澄廓海内。”
“安亭师弟,你当真以为这两句入门之时的说讼的誓言只是说说而已?”
就连一直在和稀泥的农河都跳了出来,指责何安亭与柳如思的不是。
他不敢得罪柳如思,专拎着何安亭教训:
“若是我平沧派修士人人都像你这般贪生怕死,到时候我平沧派还有何信义可言?”
“还有何颜面做这东华共主?”
柳如思听着农河与石贯之的话,只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一阵红。
“就依二位师兄所言,走一遭。”
正欲再辩的何安亭看到柳如思都松了口,想说的话一下子全堵在了嗓子眼。
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卡的他快要翻白眼。
既然柳如思都同意了,几人当机立断,将飞舟画舫之上的防护阵法打开,继续朝着依旧淹没在尘土之中的贼巢飞去......
莫问只觉得自己做了一个悠长的梦,沉浸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前世今生的一幕幕,在他眼前如同跑马灯一般闪现而过。
丧尸潮中死里逃生,天一帮里苟且残存。
天澜山大破灵门,药王山连胜八阵。
洞窟深处战魔气、万重山脉躲妖邪。
沈素薇、正虎、杨锋、陈丹玉、宋玉尘、凌清月、关临崖......
太多的回忆,夹杂在一起,汇成成了一段光怪陆离、令他头晕脑胀的怪梦。
那些画中之人的声音叠成了嘈杂无比的噪音,吵得他头脑难以安宁。
随着眼前闪回的画面越发繁多,尖锐的噪音开始越发刺耳。
直到最后,莫问甚至觉得自己耳膜已经开始隐隐作痛!
“吵死了!”
忍无可忍的莫问一声怒吼!
身边那些斑驳扭曲的画面瞬间崩塌,寸寸裂开。
无边的黑暗爬满了白色的裂纹。
“哗啦!”
黑暗破碎。
莫问恍恍惚惚的睁开了双眼,映入眼帘的一片阳刻着各类花鸟鱼虫图案的屋顶,沥粉贴金,很是辉煌。
他刚想起身。
“嘶!”
潮水般的剧痛从身体的四面八方传来!
纵然如莫问这般铁打的汉子,都差点疼的叫出声。
但他还是强忍着疼痛,坐了起来。
轻轻的转了转脖子,莫问发觉自己正躺在一座卧榻之上,置身于一间窗明几净的雅致堂屋之中。
在他面前,是一道笼着蔓纱的拱门。
此时微风轻抚,蔓纱摇曳。
夕阳的余晖将蔓纱照影出金色的流辉。
影影绰绰间,可见门外古槐影动。
“你还不能起来的!”
就在莫问疑惑自己在哪儿时,门外却突然传来了一声焦切的清脆女声。
说话间,一名身穿素白宫服的妙龄女子撩起蔓纱,从门外进来。
她那双眸子如同两颗黑玛瑙一般看向了莫问。
一头乌黑的发丝翩垂芊细腰间。
雅致玉颜,我见犹怜。
莫问心里一惊,准备提起真气防备。
但他浑身上下连一丝力气都挤不出来,更别说运功了。
这一动,莫问只感觉他的丹田气海处传来一阵钻心的绞痛,疼的莫问面色铁青,太阳穴直跳!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头上冷汗直下。
那女子看到莫问这幅样子,娇呼出声!
“你现在还未好全,快快躺下吧。”
说话间,她来到了莫问面前,按住了莫问的肩头。
莫问被这一按,只能乖乖躺下。
“这里是......”
莫问想说话,但是一开口,那声音粗噶的像是钢钉划过水利墙,将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先别说话了,这里是平沧派,你且安心修养。”
平沧派?
莫问闻言心里一惊!
他怎么在平沧派?
女子不由分说,从储物戒指里面变出了一枚绿色丹药出来,以纤纤玉指夹住,送到了莫问的嘴边。
莫问心领神会,一口吞下。
别人要是害他,没必要在丹药上做手脚。
更何况他还有壤毒真气在身,寻常丹毒、蛊毒奈何他不得。
“天老爷,你都昏睡了半年了,我还以为你没救了。”
看到莫问这般配合,女子浅浅一笑:
“你先在此休息,我去找柳师姐过来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