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素薇的大胆谋划让齐云霄目瞪口呆!
现在的药王宗如日中天。
顶替了上清宫之位的药王宗自身便实力浑厚,兵强马壮,更控制着整个市面上近乎半数的丹药。
外有清霄派鼎力相助,内有道虚门引为犄角。
唯一不对付的神妙观也早已偃旗息鼓。
放眼望去,药王宗的地位稳若泰山。
哪家宗门吃饱了撑的找死会来触药王宗的眉头?
“这世上哪有固若金汤的宗门!”
沈素薇眉头一挑道:
“莫问此人素来自傲而不自知,自认能掌控一切,凡是能用实力碾压的绝不会给人半点活路,行事霸道。”
“也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
“他吃过的亏还少吗?”
“当年将太衡洲天辰派的传宗绝学练成,却连宗门也待不下去,常年在外漂泊,到了东华洲,立下驱逐天一教的不世功勋,却被逼得重返永安洲。”
“只要有机会,谁都想咬他一口!”
齐云霄听到沈素薇的话,眼神也逐渐冷了下来:
“将莫问逼回来,然后呢?”
沈素薇冷笑道:
“到时候,不妨与他做个交易,若是他放了你,我们三清派便出手助他御敌。”
“有药思缈的枕边风,加之外敌临门,不信他莫问还敢置宗门死活于不顾,置药王宗上下性命如儿戏!”
齐云霄深感沈素薇之大胆,若是叫莫问知道了是他们捣鬼,弄不好会连累整个三清派。
但现在,齐云霄也没什么更好的法子,只能顺着沈素薇的路子往下想:
“这事情总得有人挑头去做,现在谁又肯出头呢?”
“神妙观的人不是呆子,会被我们驱驰便来傻傻的攻打药王宗,更何况,清霄派的两名炼虚高人不会坐视药王宗被灭而坐视不理!”
沈素薇沉吟道:
“若是那两名炼虚高人会坐视不理呢?”
齐云霄闻言眉头深皱,他不明白沈素薇的话何意,细细咀嚼了几遍之后,齐云霄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
他猛地站起身,瞪大了眼睛看向了沈素薇,讶然失声道:
“你是说......”
或许是怕说出来太过惊悚,齐云霄甚至不敢发出声来。
沈素薇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
“是也,他莫问不仁,便休怪我夫妻二人不义!”
齐云霄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缓缓坐了下去,一拍桌子:
“哪有似他这般把人逼上悬崖绝路的!”
沈素薇也在一旁附和道:
“拿无辜孩童的性命要挟我俩,他莫问做的初一,我夫妻二人便能做得十五!”
“退一万步讲,若是莫问不回来,芙儿死了,我们也不能轻饶了他!”
这句话说到了齐云霄的心坎里面,他恨恨道:
“就算救得了芙儿,我的一条性命也保不住!”
“逼得我们一家阴阳两隔,不仁不义至此,我二人又何必与他讲什么道义?”
“便是死,也要将莫问身上咬下几块肉来!”
打定主意之后,齐云霄的心思也活泛了起来:
“单凭着神妙观一家也不够,自古以来,驱使人靠的不是恨,便是利,我们可再找找这药王宗有何为人所心动之利。”
说到这里,沈素薇转了转手中的青花斗笠杯,若有所思道:
“夫君,你觉不觉得今日那药思缈的举动有些反常?”
“那驭兽师还未说什么,她便主动开言,将驭兽师没说完的话给打断了。”
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我总觉着,那个灵兽突然折返的地方不普通。”
“娘子的意思是?”
沈素薇捡起手中的斗笠杯抿了一口,缓缓道:
“你我夫妻二人也倒不必长此在这里空耗这功夫。”
“这样吧,兵分两路。”
“夫君你速回门内,去照会神妙观与其他同药王宗、同莫问有仇怨的修士,打消他们的后顾之忧。”
“我留在这边,一边看看那药思缈究竟在瞒些什么,一边将这药王宗的布防摸清楚,药思缈对我的戒心小些,做事总能少些周密。”
“不知怎的,我心里总觉得那地方不简单!”
齐云霄对沈素薇言听计从:
“一切但凭着娘子的吩咐行事!”
“只是我这一走,芙儿便要你一个人照应着,凡事务必小心!”
齐云霄蹲到了沈素薇的旁边,牵起了她的手,含情脉脉的盯着沈素薇道:
“小心些!若是事不可为,千万不要以身犯险!”
说到这里,齐云霄将沈素薇的手牵到自己的面前,轻轻的落了一个吻。
沈素薇亦是柔情似水的看着齐云霄,柔声劝慰道:
“夫君权且放宽心。”
“只要我们一家人心齐,便是莫问也不能将我们一家人拆散!”
另一边,元明派长老江中冰正忧心忡忡的透过窗外,看着那一轮高挂在松树枝头的明月。
今日宗门又来信了,南幽洲内的天一教势力越发猖獗,现在已经到了明目张胆在光天化日之下袭击他们元明派弟子的地步。
掌门周世云又在书信之中催问可曾能面见莫问,希望早日能说动莫问来援南幽洲之势。
可受周世云之托,江中冰来此三年,却连药王宗的大门都未曾迈进去,更别提面见莫问。
宗门之难,近乎水火。
江中冰也只能徒呼奈何。
心中焦切的他坐卧难安,只能在房屋之中来回踱步。
为了排解心中焦虑,走了一阵之后,便坐在了窗前,又写下了一篇拜帖。
明知是徒劳无功,可这也是江中冰目前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谁!”
正在江中冰踌躇如何下笔之时,他却登时便搁置了纸笔,眼神犀利的盯着房门!
“这点粗浅的匿踪功夫,果真逃不过长老的法眼!”
粗粝的低沉声音自门外传来。
不需开门,江中冰已经用神识看出了那人的模样。
一个身高六尺,颇为儒雅青衣男修士。
其人面容白皙,眉眼之间有些阴柔,约莫中年模样,倒是有些不凡的气度。
见江中冰迟迟没有动静,那儒雅青年又道:
“晚辈仰慕长老风采,特来一叙,长老不请晚辈进去坐坐吗?”
江中冰并不想搭理这个不速之客:
“深更半夜,恕不招待!”
“难道长老不想知道莫掌教的下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