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罡炸起、万法毁形、诛邪伏魔、馘妖灭精,打扫邪晦,涤荡太清!”
“没想到,紫霄神雷的传承后辈居然改修了血祭之术,投身鬼道,真是可笑至极。”
“你家祖师泉下有知,死不瞑目。”
“嘿嘿!”
离难看着应元派供奉那一副仙人布雷图,说话的声音之中忍不住透出一丝狰狞的邪笑。
听得钟万成心底有些发毛。
他实在是怕极了这个阴森森的绿毛怪物。
莫问听着离难的口气,似乎对那紫霄神雷极为忌惮。
他当初在面对天龙真气与截天剑气时都未曾如此讶然。
而今,不过是一幅画卷,却让离难退避三舍。
看来那紫霄神雷的强悍,犹在莫问的想象之上。
不过,离难的思绪一直不稳。
若想要从他的口中得出紫霄神雷的只鳞片爪,恐怕并不容易。
既然这应元派供奉的神像与紫霄神雷有关,说不准那本经书里面就有紫霄神雷的记载呢?
思虑至此,莫问的眸子一亮,催促钟万成道:
“速去将经书取来与我一观!”
“上仙稍候。”
钟万成朝莫问拱了拱手,转身走向了小庙。
他搬开了供台,蹲到了那画像底下,像是一只在打洞的穿山甲。
掏来掏去,砖块发出了咔嚓咔嚓的撞击声。
莫问有些失望。
看来那经书并不如何重要,否则应元派绝对会将其以阵法严密封存。
而非如今这般,就埋在这小庙之下。
“找到了!”
钟万成拍了拍身上的灰,一只手扶着腰站了起来。
他转过身,另一只手上托着一个几尺见方的紫檀盒子。
莫问警觉的看着那个盒子,并未冲过去将之拿下:
“你打开,我看看!”
钟万成大大方方的将另一只手扣在了盒子的开口,掀开。
然后将盒子倒置过来,把盒子敞给了莫问看。
里面除了一本经书之外,确实再无其他。
莫问这才放下心来。
他右手屈指为爪,几道灵气如丝一般缠上经书。
心念一动,那经书就被拽了出来,凭空出现在了莫问身前一尺之处。
他并未急着去看,而是用神识反反复复去扫射其上,看有无机关暗算。
一旁的离难看着莫问这般小心谨慎,有些不以为意:
“一本经书,道友未免太过小心。”
“小心驶得万年船!”
就在莫问与离难说话的间隙,站在小庙旁边的钟万成突然开了口:
“上仙,本派的经书也给你了,不知上仙能否告诉小老儿,本派的老掌门与小老儿师弟究竟如何了?”
此言一出,莫问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将那本确认没有机关的经书收入储物戒指中,眯起了眸子,看向了钟万成:
“你这话是何意?”
“老朽活了大半辈子,是人是鬼,都见过。”
“阁下还年轻,有些事情恐怕还看不透。”
钟万成一扫之前的唯唯诺诺,挺直了腰杆。
他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莫问,说话的语气之中带上了一丝冷气:
“若是老朽没猜错,老朽的师傅与那可怜的师弟,应该都没于你手。”
“看来我这应元派,要葬送在你手......”
他话音未落,却见一道赤色剑气突然出现在他眉心之处,然后延伸成一条自上而下的红线,将钟万成一刀两断。
剑气显行,剑啸才响。
一旁的离难瞠目结舌,眼带惊诧的看向旁边持剑作斩状的莫问。
连他都没发觉莫问何时拔的剑:
“好快的剑,好辣的手。”
“彼此彼此。”
莫问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离难的奉承。
钟万成方才的话让莫问嗅到了一丝危机。
虽说钟万成被他封了丹田气海,沦为凡人,连符箓都用不了,不会威胁他的性命。
但只要他稍微感到不安,就绝对不会给钟万成丝毫机会。
这里毕竟还是钟万成的地盘,谁知道有什么幺蛾子。
还是灭了钟万成比较保险。
只有死人才没有威胁。
“走吧。”
莫问将幽恒剑收回剑鞘,缓缓转身,准备招呼离难离开此地。
“咔嚓!”
就在此时,莫问却听到了身后传来了一声机簧出动的响声。
他心下一惊,回头一看。
原本站立的钟万成已经分成两具尸体,倒在了地上。
而一块之前被钟万成踩在脚下的方砖弹了起来。
“不好!”
莫问头上冷汗刷的下来。
这是压发机关,之前钟万成踩在上面的时候,并无大碍。
但钟万成一死,离开方砖,机关随之触发。
那钟万成,竟然打定了主意要对付他,哪怕身死。
在踩上方砖的那一霎那,钟万成就没打算活着。
莫问断没想到,这钟万成居然还有这等骨气!
方砖突然炸开,爆出了一团璀璨的紫色电芒。
莫问只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片耀眼的紫芒。
太快了!
“道友!”
生死关头,离难扑身过来,挡在了莫问之前。
莫问要是出了事,他也活不成!
“轰!”
云天之上,飞舟画舫。
平沧派北玄观的几名修士正在饶有兴致的谈论着待会儿的谋划。
其中属何安亭的声音最响,而石贯之时不时会反驳他几句。
农河则在一旁活着稀泥,另一名平沧派弟子只能见缝插针的说两句话。
柳如思对他们的话只感觉厌烦。
她现在只想早些将师尊交代的事情做完,然后回到自己的洞府。
至于如何剿灭邪修,她并不在意,有这几位师兄在此就好了。
三名站在一旁的翠微派修士看着这几位来自平沧派的修士,连大气都不敢喘。
前些日子,这几个平沧派的弟子到翠微派时,就连掌门都出了死关,低声下气的讨好这几名平沧派弟子。
掌门尚且如此,何况他们这些带路的弟子?
这可是平沧派的弟子啊。
平沧派跺跺脚,整个东华都要抖三抖。
谁敢慢待他们的门人?
看着几名师兄在吵个不停,柳如思心里有些烦躁。
她看着地下似乎永无止境、连绵不绝的丛林,轻叹了口气:
“何时才能到那贼巢?”
慵懒的声音轻柔婉转,如空谷幽兰,让三名翠微派修士耳根都软了。
他们抬头看了一眼倚在窗边的柳如思,长发飘扬,喉结上下滚动了一番,不敢再望。
那可是平沧派北玄观观主的关门弟子,谁敢对她不敬?
“回柳仙师的话,快到了。”
“远处那座小山,就是那伙邪修的藏身之所。”
说话间,一名修士低着头走到了窗前,指了指远处一座低矮的小山。
还在争吵如何对付邪修的几名平沧派弟子闻言一愣。
何安亭毫不客气的指着三人破口大骂:
“这等重要的大事,怎么不早些说!”
一旁的石贯之眉头一皱道:
“快些将飞舟的踪迹隐匿起来。”
“指个路也指不好。”
一直在和稀泥的农河也勃然大怒:
“若不是柳师妹问起来,你是打算带着我们几人硬闯邪修的巢穴,打草惊蛇是吧!”
一连串的发问砸的三名翠微派的修士喘不过气,俱是低下头任骂。
这几天何安亭他们几人就没消停过。
借翠微派三名修士一百个胆子他们也不敢掺和平沧派弟子之间的论战。
人家什么身份?
翠微派的弟子倒是敢说啊。
他们只能心里暗暗叫屈。
就在何安亭几人手忙脚乱的准备隐匿踪迹时,众人却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轰!”
众人一惊,抬眼望去。
却见远处的小山寸寸裂开,无数紫色的电芒从山体的缝隙之中攒射而出。
密布的电网将整个天空切割的支离破碎!
整座小山化为灰烬,冲天的烟尘遮天蔽日。
横扫而出的冲击波将整座小山附近的地皮全部卷了起来,那些山石树木都被掀飞,如同末日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