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孟真居然就这样死在了众目睽睽之下!
“啊!”
原本还在搀扶着曹孟真的杨志清慌忙松开了曹孟真。
不到片刻功夫,曹孟真的脸上就长出了一大片肉瘤朝外吐着黄水,尸体开始浮肿起来,似乎快要爆炸一般,五官都快被挤得变形。
“咕噜噜!”
不一会儿,曹孟真的尸体就像是被掏空一般,瘪了下去。
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幕,所有人都面面相觑起来。
曹孟真怎么突然暴毙了?
在场有四五名元婴境修士,若是有人出手,必然逃不过他们的法眼。
可曹孟真就是死了,死在了在了他们面前,死在了杨志清的怀里!
“这是怎么回事?”
回过神来的杨志清连忙走到了曹孟真的面前。
此时的曹孟全身的血肉都已经被吃干抹净,变成了一张人皮灯笼,耷拉在飞剑之上,被风吹得摇摇晃晃。
看着曹孟真悲惨的死状,杨志清倒吸了一口冷气。
能在他面前,悄无声息的杀害曹孟真,这等修为,杨志清的背后渗出了一丝冷汗。
他下意识的环视了一周,想要看看是何人偷袭,却一无所获。
一个大活人,就这么死了?
曹孟真身死,把包同峰也吓了一大跳。
他一直看着曹克定,根本就没发觉有人动手。
但曹孟真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死了。
难不成这附近潜藏着一位绝世高手,他的心中顿时升起了一丝深深的惧意。
能当着他们的面,悄无声息的杀害曹孟真。
那人的修为,恐怕远非他所能抵挡。
药思缈看着莫问背在身后捏诀的右手缓缓松开,又看了看曹孟真那张千疮百孔的人皮面具,一股寒气从心底渗了上来。
她没想到莫问居然敢在元婴境修士面前动手,而且出手如此歹毒狠辣,直接灭杀了曹孟真。
虽然她不是第一次看莫问杀人,但看到莫问杀人那副风轻云淡的样子,依旧还是感觉胆寒不已。
看着莫问那阴沉的背影,药思缈那双秋眸之中升起了一丝深深的惧意。
葱白双手不自觉的揪紧了衣袖。
就在一众人等惊惧不已之时,莫问悄无声息的卸下了神罗百变,挤开人群,走到了甲板之前。
“杨长老,既然曹孟真已经死了,依晚辈之见,你们是不是该让开了?”
这句话如同一声惊雷,将还沉浸在惶恐之中的各名长老惊醒。
他们循声望去,却见药王宗的飞舟画舫的前方正站着一名身高九尺,魁梧雄壮的冷厉汉子。
那人修为虽然不过筑基,但一身凛然气魄却如高山巍峨,让周围的一众药王宗弟子心头一滞,不自觉的被他逼开。
莫问的身边,瞬间空出了一大块地。
包同峰被莫问一提醒,回过神来。
他低头一看,想看看哪位弟子有如此胆魄心智,能在如此之多的长老面前镇定不乱。
“嗯?嗯!”
包同峰那双白眉先是一簇,揪在一起,而后又突然舒展开来,一双眸子快要瞪出眼眶。
当年莫问在药王宗大杀四方的神勇表现,让这位包长老印象深刻。
药王宗上上下下都将此人视为宗主女婿,半个药王宗门人。
虽然十多年未见,但莫问那股凌厉的气质丝毫未变。
“莫问!”
随着包同峰的一声轻呼,在场的药王宗修士先是一愣,随即都看了莫问,这才反应过来。
“莫问!”
“他就是莫问吗?”
“当年那个一人力压三大门派、连克二十四名同阶修士的莫问?”
“是他,我这辈子都忘不了!”
人声逐渐沸腾起来,如同煮开的白粥。
莫问虽然十年未曾露面,但药王宗内关于他的传说却从未淡去。
当年的招亲大比早已成为一段家喻户晓的佳话流传在药王山。
在药王宗的弟子心中,当年力克强敌的莫问,有着极为崇高的威望。
且不说莫问还是药王宗的乘龙快婿。
眼见一位失踪了十年的传奇人物,今天居然活生生站在了自己面前,药王宗的弟子们都开始壮着胆子靠了过来,向着莫问拱手问好。
就连三名随行的金丹境长老都靠了过来。
“你就是莫问?”
曹孟真莫名其妙一死,杨志清原本找好的借口烟消云散,本就心中不悦。
听到一名筑基修士痉挛大言不惭,要自己让路,杨志清更是怒火中烧。
他本欲训斥,却听到了一个如此熟悉的名字,眼神不禁一寒。
曹氏父子与此人的仇怨,他也有所耳闻。
当年曹克定大张旗鼓追捕此人,一副掘地三尺也要杀了此人的架势。
如今莫问还活着,曹氏父子却都莫名其妙死了。
他眯起眸子盯着不动如山的莫问,心中暗道此人果真有些不凡。
不过区区筑基修为,却能在他面前不卑不亢,实属罕见。
“晚辈不才,正是莫问!”
莫问踏前一步,朝着杨志清一拱手,凛然道:
“适才杨长老说要替曹孟真出头,请文长老回去解释一二。”
“现在曹孟真已被天诛,想来文长老不需要再出面解释。”
“还请杨长老与其他诸位长老尽快散去,好让我等速速护送文长老回宗门疗伤。”
“若是耽搁了病情,迁延不治,到时候可就不好说了!”
此言一出,原本脸色就阴沉到了极点的杨志清更加恼火。
作为一名位高权重的元婴境修士,居然被一介筑基境修士如此不客气的指派。
这无异于他在众人面前被人扇了一巴掌!
自绝丢了颜面的杨志清顾不上其他,一声怒喝:
“哼!区区小辈,居然敢在老夫面前大放厥词,老夫看你是活腻了!”
说话间,杨志清抬手就要去教训莫问!
面对着暴跳如雷的杨志清,莫问一脸风轻云淡,丝毫不把杨志清的话放在心上。
“且慢!”
如莫问所料一般,包同峰直接挡在了杨志清面前。
他一声怒喝,抬手就要祭出法宝动武。
“杨道友,莫问多少也算我药王宗门人。”
“你这般随意打杀,未免太过肆意妄为,当真不把老夫放在眼里!”
看到包同峰就要动手,杨志清瞬间冷静了下来。
他看着一脸淡然的莫问,这才知道自己中了莫问的激将之法。
自己居然当着药王宗长老的面要去杀莫问,何其愚蠢!
这下子他算是将把柄交到了莫问的手中。
莫问把剑递了出来,包同峰心领神会的接过了剑柄,朝着杨志清刺去:
“你们上清宫先是无端阻挠我们文长老回宗疗伤,现在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我们的面,对莫问不利!”
“如此骄纵妄为,难不成是要与药王宗为敌吗!”
“断无此意。”
眼看包同峰将一顶藐视药王宗、挑起两派对立的帽子扣了过来,杨志清矢口否认。
当年招亲大比,曹克定背叛药王宗,本就惹得药无疾不快。
加之与曹克定有仇的莫问,后来传闻成了药无疾的乘龙快婿,药王宗与上清宫这些年的关系并不好。
虽然还未到势同水火的地步,但也只能维持着最后的一丝明面上的体面。
上清宫势力庞大,杨志清确实不怎么把药王宗放在眼里,否则也不敢带人来拦文信风。
但给杨志清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将这种心思摆在台面上。
否则到时候药王宗与上清宫真要对立结怨,那他就是挑起争端的罪魁祸首!
这份沉甸甸的罪过,杨志清可不想往身上揽。
他连忙朝着包同峰解释道:
“只是此人口出狂言.......”
包同峰丝毫不给杨志清辩白的机会,眼睛一瞪,粗暴打断道:
“莫小友的话有何不妥?贵门曹长老之死与我派文长老毫无瓜葛!”
“若说之前为了宽慰曹贤侄,文长老不得不秉着大义,不顾伤痛出来一见。”
“现在曹孟真无端死在杨道友怀中,想必文长老也没有再出来的必要。”
“还请诸位道友让出路来,不要耽误了本门长老的伤势!”
一听此言,跟随杨志清前来的那些其他门派的修士纷纷动摇起来。
他们之所以愿意给杨志清摇旗呐喊,还是看中了杨志清手中的曹孟真,知晓能兵不血刃的带回文信风。
到时候真要从文信风那里分到天材地宝,他们也少不了好处。
若是误会一场,他们也没付出什么代价。
这等无本万利的生意,他们自然会来。
现在曹孟真死了,要他们为了一句谣言开罪药王宗甚至与药王宗动武,绝无可能!
眼看队伍要散,杨志清心中焦急不已!
搭上了曹孟真一条人命,还灰溜溜的被莫问一个小辈赶走,这叫杨志清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慢着!”
眼看到了这个地步,杨志清还要死缠烂打,不仅包同峰面带怒色,就连旁边同来的修士都开始劝慰杨志清。
但杨志清丝毫不理会。
他像是抓到了什么反戈一击的漏洞,眸子一转,冷笑一声看向莫问诘问道:
“哼,这永安谁人不知道你与我上清宫曹长老父子有仇!”
“你失踪了十年,偏偏一露面,曹长老与曹贤侄就出了事,天底下哪有这等巧合之事!”
“说,你到这神念山是何居心!”
“你若是今天不给个说法,老夫不会轻饶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