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烦不是给你解决了吗?”
雷火长老一脸笑意的看着莫问:
“你做事情倒是干脆利落,不过片刻功夫,居然将那张伦化为齑粉。”
“雷火长老何须明知故问?”
莫问苦笑道:
“那张伦毕竟是元婴境修士,就这般不明不白的死在了我们青霄宫,难免会被有心人做文章。”
“怕甚,那张伦是主动招惹的你,你又有崔振元与厉锋二人为证。”
雷火长老不解道:
“谁能奈何的了你?”
一旁的厉锋听到雷火上真提及自己,当即便拱手道:
“上真说的是,晚辈明明白白看到那张伦狼子野心,欲刺杀阁主!”
有了张伦的表态,一旁的崔振元也不敢拖拉,当即说到:
“极是!”
见两位人证都向着莫问,雷火长老便宽慰莫问放心。
可莫问依旧眉头紧锁,不见半分放松,喃喃道:
“唉,厉长老与崔长老都是苍云阁的执掌长老。”
“他们二人出来作证,在他人看来,恐怕有越描越黑之嫌。”
雷火皱眉道:
“有人议论任他耐性。”
见雷火还分不清其中的厉害关窍,莫问只能耐着心解释:
“眼下世家恨不得将我碎尸万段,弟子所凭借者,唯有三位上真的相信。”
“但眼下毕竟死了一名元婴修士,对宗门来说损失重大,平阳子与怀真子两位上真肯定会过问。”
“到时候世家的人再煽风点火,说我不利,众口铄金,此事便成了我的罪过。”
“两位上真纵然一时不将我苍云阁代阁主的职权拿掉,也难免会对我心生芥蒂,以为我凭着苍云阁代阁主的职权胡作非为。”
“嫌隙一生,往后再有些周折,恐怕其他两位上真不会这般便放了我好过。”
“时日一长,晚辈里外不是人。”
“待到身上职权一去,不过普通金丹修士,届时世家反扑,晚辈将死无葬身之地!”
听着莫问头头是道的条分理析,雷火仍有些疑惑:
“有你说的这般严重吗?”
“再说,有老夫在,谁人敢动你一根汗毛!”
作为天生地养的雷元真灵,雷火对修成紫霄神雷的莫问有着与血缘至亲一般近似的天然亲近感。
“唉,雷火上真!您若是想要帮我一把,便听晚辈一言吧!”
罗峰山,参溪岭。
此地山高林密,森林如海。
雾锁青山终年不散。
虽是正午昏沉如暮。
诡谲不可测,飞鸟过之亦迷途。
只远观,便无端端叫人心生惧意。
在那无尽林海的中间,有一荆棘缠身,碧藓遍地的破败小庙。
小庙前多年不逢人影,今日却有一男一女两名老者立于门前,正是紫元与孟德元二人。
“弟子紫元,拜见平阳子上真!”
悠长而响亮的拜会声响彻寂静密林。
此地不是别处,正是平阳子的道场。
“进来吧!”
平阳子的声音似乎从四面八方响起,叫紫元与孟德元二人分不清东南西北。
小庙那破损不堪的木门并未打开,反倒是紫元与孟德元的脚下无端端炸出一团灰雾,从上至下,翻滚着将二人身形吞没下去,消失在原地。
只一眨眼功夫,紫元与孟德元二人便觉周围移星换斗,眼前一花,已从林间小庙前的密林中到了一处灯火通明的简朴禅室之内。
平阳子一双古井无波的眸子,正一瞬不瞬的看着二人,冷声淡然道:
“有何要事,速速禀报。”
孟德元不敢怠慢,连忙拱手道:
“禀上真,我与师姐此番前来,乃是为了正清院右护法张伦之死而来!”
“莫问,他今日杀了张伦长老!”
“此事事关重大,弟子思来想去,觉着应该让上真知晓,这才打搅了上真的清修。”
孟德元一边说,一边偷偷打量着平阳子的脸色。
岂料平阳子丝毫不惊讶,只是淡淡的回了一句:
“哦。”
这算个什么事儿?
死了一位执掌正清院多年的元婴长老,平阳子就回了一句哦?
紫元心里一紧,暗道不妙,心照不宣的朝着孟德元使了个眼色。
孟德元当即决定添油加醋:
“张伦长老数百年来,尽心尽力操持着苍云阁的内务,废寝忘食,不敢有一丝倦怠,为此连自己的修为都荒废了许多。”
“整个苍云阁的长老,若论及劳苦功高,谁人能及得上张伦长老?”
平阳子也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孟德元义愤填膺。
“这样一位有功之臣,却因功劳过高,招致莫问猜忌陷害,逼着张伦长老远走灵门重地南幽洲。”
事到如今,孟德元已经与莫问撕破了脸皮,再也没有什么饶让可言,只管一股脑的朝着莫问泼脏水:
“此行虽说苦难艰险、九死一生,但张伦长老以宗门大局计,还是毅然前往。”
“岂料莫问丧心病狂,在替张伦长老送行时,于酒中下毒,毒害谋杀了张伦长老。”
“若非张伦长老临死时奋力一击,我等几乎被莫问这等倒行逆施的恶贼蒙蔽在鼓里!”
说到最后,孟德元的老脸都涨红了几分,似乎是心中怒火将脸庞从里面映亮。
但平阳子还是一动不动,脸上的神色像是冻住了一般,一言不发。
这等沉默,让孟德元那带着怒火的控诉变得可笑惨白。
“张伦生死与否,都是苍云阁的家事,本碍不着你们。”
“你二人位高权重,与张伦又非亲非故,便是看不过眼莫问作为,派个长老来通报门下童子与我知晓便是,怎么二人今日齐齐都来了?”
平阳子并未理会孟德元对莫问的指责,反倒是质问起紫元与孟德元二人。
事到如今,便是傻子也看出了事情的不对。
见孟德元无力招架,紫元硬着头皮道:
“回上真,我等也是为了宗门着想,这才想着快些告与上真。”
“况且那张伦之前也是我西宸观的弟子,乃是弟子照看着长大。”
“他突破元婴时,亦受了弟子的指点,与弟子有些半师的因果。”
“听闻他死了,叫弟子如何坐得住?”
“原来如此!”
平阳子点了点头道:
“看来你二人与那张伦私交莫逆。”
一旁的孟德元连忙解释:
“上真,今日我二人前来拜会检举揭发莫问,发于公心,起于公理,虽有私情,却无私心!”
平阳子眼皮半眯,目光微寒,声带冷冽道:
“好,无论是于公于私,你二人与张伦交往深切不是作假。”
“那你二人,可知道那张伦暗中投靠了天一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