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思与莫问商定了几句之后,便决定去西宸观,找向平海兴师问罪,要回幽恒剑。
就在二人要走的当口,却听见屋外传来一声高呼:
“柳师妹,柳师妹!”
三人循声看去,却见一袭青衣的卫天海正驾着飞剑,冒着寒风大雪朝着此地飞了过来。
“咣当!”
飞剑摔在雪地里,卫天海顾不上去捡。
他一脸焦急的从雪地里跋涉而行,带着满身风雪与寒气撞开了屋门。
“柳师妹,你真到这儿来了!”
卫天海看到柳如思,双眼放光,脸上的笑容都有些局促起来。
他拍了拍身上的雪,哈哈大笑道:
“我听说你刚出关,猜想着你肯定要来看莫道友,哈哈,我猜的果然不错。”
柳如思看到这个甩也甩不开的牛皮糖,脸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黑的像锅底,冷如冰。
看到柳如思这般冷淡,一向嘻嘻哈哈的卫天海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像是做错了事的孩子,只能自己干笑两声。
一旁的易梦凉见势不对,连忙站出来打圆场:
“真巧啊卫师兄,柳师姐正打算带着莫道友去找向平海讨回公道。”
卫天海闻言立马接过了话茬道:
“那我也一起去吧,之前我也花了不少功夫想要帮莫道友拿回宝剑,与那向平海打过不少交道......”
话还未说完,柳如思便冷声粗暴打断了卫天海的话:
“不必了,凭你的修为,去能做什么?用不上!”
说罢,她大手一挥,将卫天海排开,自顾自的带着莫问走到了屋外,化作一道遁光飞向了西宸观。
卫天海看着离去的柳如思,脸上挂着的干笑渐渐散去。
他转过脸,看向了身边的易梦凉,颤声道:
“她就那么讨厌我吗?”
“三年未见,还是这样一副冷冰冰的样子。”
易梦凉看着平日里嘻嘻哈哈好似无所忧愁的卫天海这般惆怅的模样,心里忍不住一酸。
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丝笑,去宽慰卫天海:
“柳师姐只是个外冷内热的性子,你这三年为莫道友做了这么多事,柳师姐心里肯定都知道。”
“不过是女孩子家,不好意思说罢了。”
这样一句信口胡诌的牵强之词,却被心里堵得慌的卫天海当做了救命稻草。
“对对对,应该是这样,柳师妹向来就是这样冷淡的性子。”
“她凶我,说明心里还有我,她怎么不去凶别人?”
易梦凉看着卫天海这般自我安慰,心里的酸楚宛如没熟的橘子,涩的她忍不住喉咙滚动了两下。
“我还是过去一趟吧,她一个人势单力薄,怎么对付得了西宸观那么多人?”
忧心忡忡的卫天海很快就从柳如思给他的打击之中爬了出来,要跟过去。
易梦凉放心不下这三人,也跟着卫天海的飞剑一道离开,追着柳如思与莫问而去。
遁光之速,远非飞剑可及。
“你对那卫天海究竟怎么想的?”
莫问忍不住问道:
“之前说人家境界追上你,你便答应他,现在又对他这般冷淡。”
感情之事,最怕这种留了一线生机。
不知多少痴心人为了那一丝虚无缥缈的生机耗尽了钱财感情。
也不知多少城府深的人用那一线生机吊来功名利禄。
在莫问看来,柳如思与卫天海二人都如同后辈一般。
他实在不愿意看到柳如思用这种手段来玩弄卫天海,也不愿卫天海被柳如思玩弄的团团转。
“莫大哥!”
柳如思似乎是听到卫天海这三个字都嫌烦。
她秀眉深深的绞在一起,就连语气都变得冲起来。
“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烦!”
“死缠烂打,不管跟他说多少遍让他别缠着我都没用。”
“弄得我根本没法子修炼。”
“我要是不拿那句话搪塞他,他不知道要纠缠我到什么时候。”
似乎是打开了话匣子,柳如思索性吐槽个够。
“他天天跟着我后面献殷勤,谁稀罕!”
“大冬天的站在道观外面说要给我送丹药,不出来见他就往自己身上泼水,说要冷死自己,再不见他就在外面整天整天的干嚎,跟只乌鸦一样!”
“天天向我们北玄观的师兄师姐打听我的踪迹,想法子装偶遇邂逅。”
“动不动说为我做了多少事,多喜欢我。”
柳如思委屈极了,她红着眼道:
“谁稀罕啊!”
“我让他做那么多事了吗?”
“他那些事情除了感动他自己那可怜的自我,还有什么用?”
“我恨不得他立马从我眼前消失!”
“我只想安安静静的修行,我得罪谁了?”
说罢,柳如思的眼睛红的像一只小兔子,泫然欲泣,哽咽了一声。
莫问闻言有些无语。
他没想到柳如思会如此厌恶卫天海。
易梦凉、卫天海、柳如思。
他明智的选择了闭嘴。
这不是他能解决的。
男女之间的那些破事,大罗金仙来了也断不清。
就让他们这三个小辈自己卷去吧。
不多时,在越过重重大山之后,浩瀚的平沧派山门终于出现在莫问眼前。
谛观之,飞檐列栋,丹垩粉黛,莫不具焉。
其中有两座气势恢宏的宫庐坐落在前方连绵不绝的绝天高峰之上。
它们背靠着悠远旷阔的渺远天穹,若高居云上,俯瞰人间。
不似七洲造物,仿若天上宗门降临此界。
还未近,便让莫问感受到了一股磅礴的气势压了过来。
让人止不住想要顶礼膜拜。
彩霞阵阵、紫气萦绕,充沛的灵气如雾弥漫。
白鹤飘飘,花草遍地,悠扬的仙乐如缕不绝。
其上更有遁光交织、飞剑白痕,无数弟子三五成群游乐其间。
山外大雪纷飞,冰寒彻骨,山内风和日丽,温暖如春。
纵观莫问历来所见大宗的山门之恢弘,平沧派首屈一指。
这平沧派的内门东西南北各被四观占据。
四观平日各自为政,极少往来,有时候甚至还会互相竞争。
唯奉平天阁与苍云阁的命令行事,分别代平沧派牧守东华洲四方之地。
说它们是四座全然无关的宗门,只不过凑巧将山门都安在一处也不为过。
柳如思看惯了眼前这些大场面,遁光一转,轻车熟路的直扑西宸观的驻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