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到消息没有?”
东微观观主孟德元火急火燎的掀开帘子闯入了静室之中。
看着孟德元那一副火上眉头的焦切样子,紫元鼻孔里面哼了一声:
“何事如此慌张,哪里还有个观主的样子。”
“方才弟子来报,据说正清院的左护法与莫问斗法落了下乘,当场朝着莫问俯首臣称,现在整个正清院都被莫问给压服了!”
“什么!”
紫元眸子猛地瞪大,剧烈的咳嗽了一嗓子:
“咳!那个常青不是收了好处吗?”
“原封不动退回来了!还说以后叫我们不要找他,往后他要唯莫问马首是瞻!”
听到这话,紫元一咬牙,将身前的黄花梨木案拍的粉碎。
“没出息的,他好歹也是元婴大后期修士,与化神也只一线,怎生居然对一个金丹修士这般服帖,我都替他害臊!”
孟德元长叹道:
“那莫问难不成真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本事,竟让那向来不卖人面子的常青都弯了腰。”
生了一口气的紫元也缓了过来,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思后说道:
“姓常的事情先按下不表,以后有机会惩治他就是,那个姓莫的现在坐稳了正清院掌院,倒是一件大大的麻烦事。”
“我那徒儿向平海因骂了莫问两句,被度真玄押解了问心堂,现在还上着捆仙锁收着监听候发落。”
“原本不过是找张伦打点一下,而今,却要莫问点头才肯放人。”
孟德元闻言点头道:
“拿些好处通融一下莫问便是!只骂几句,哪有什么罪责?
紫元皱眉道:
“如此简单便好了!”
“我那徒儿与莫问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有夺剑之仇,那些剑修的脾气秉性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定然对平海恨之入骨。”
“当初他与付禾二人设计要除掉莫问,可现在付禾受了重罚一蹶不振,平海在地牢里生受。”
“这两家的老祖都在告饶我,要扳倒莫问,除之后快!”
听到这里,孟德元嗤笑一声:
“付家、向家两家老祖是不是活太久脑子活糊涂了?”
“他们敢杀了,雷火与平阳子两位上真绝对会夷平了他们。”
“不尽然!”
紫元起身走向窗边悠悠道:
“人心可移,莫问现在是两位上真的心头好,以后呢?谁也说不准。”
“他所依仗者,不过也是两位上真的器重。”
“只要我们耐心一点,零敲碎打,坏了他的道心声誉,叫他干不成事,甚至触犯门规,时日一长,两位上真也会对他失望。”
“到时候生死便由不得他了!”
“可他毕竟丹成一品、修成了紫霄神雷真气,比不得寻常,不若我们先拉拢一二......”
“拉拢?”
紫元转过头盯着孟德元,直勾勾,将孟德元吓了一跳。
“数千年,几大家族做的丑事有多少,你我心知肚明!”
“远的不说,近的便有陈家强占了一个小宗门的传家宝物,付家灭杀了一个小家族一家上下七十余口。”
“这几大家族与你我二人都私交甚密,从筑基境时便常受他们供奉,而今已经过了数千年之久,早已切不干净。”
“他们出了事情,我们也要跟着遭大难。”
“这些事情全都靠着张伦一往压下来。”
“张伦是什么人?”
“张家本就是世家大族出身,又是我的心腹弟子,不怕张伦将事情抖出去。”
“那莫问何许样人?”
“他是世家大族的出身?还是你我知根知底的弟子?”
“有什么东西能攥在我们手心的?”
“别忘了,他是两大上真直接交付下来的!”
紫元一边说、一边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周师弟,你是觉得付家与向家同他的仇怨还不够深,还是觉得我们在他心里的分量抵得过两位上真?”
“莫问那小子,是个好相与的吗?”
“别看此人修为不高,但是心里明白得很。”
“拉拢他?”
“便是自己将刀把递给他,自寻死路。”
“找个机会,干干净净的做掉他就是!”
紫元的话如同一根针一般刺进了孟德元的心里。
修成金丹、元婴乃至化神,所需的天材地宝乃是天量之数。
他们这些年吃的几大家族的供奉不计其数。
这些供奉的来路他们或多或少心里清楚。
受了人家的香火,肯定要替人家的消灾解难。
但是莫问的干系太过重大,孟德元还是有些瞻前顾后。
“德元,不要多想。”
“你我活了这么久,见到的陨落天才还少吗?”
“便是当年的那些同辈之中,都有些人天资远胜你我。”
“又能如何?还不是早早便去了?”
“不打紧,只要你我不下场,摘干净,将事情做得漂亮些,又有什么关系?”
听了紫元一番安慰,孟德元这才下了决心:
“要不要将寻周、卫仓二人拉过来?”
“那二人......”
紫元沉吟道:
“他们都有各自的门路交好莫问,眼下许无法下定决心,还在首鼠两端,劝他们,反倒不美。”
“他们怕了,自会找我们。”
“眼下还是按兵不动为妙。”
月如银盘,夜凉如水,照得青霄宫碧云阁气势恢宏。
这间屋宇地处青霄宫正北方位,背靠青山,面朝溪水,雕梁画栋,低调中透着考究,清逸又不缺威严,正是正清院掌院的居所。
庭院之中到处都是按照莫问的喜好种植的花草。
虽是到了后半夜,但还是有许多侍者手持宫灯来回逡巡,随时准备听候着碧云阁主人的调遣。
莫问盘膝于卧榻之上,正在运转真气,走过龙蛇,吞吐周天,并未将息。
蓦的,他突然睁开眼睛,朝着窗外传音道:
“长老且进来一叙,晚辈专等已久。”
“果真是个聪慧的,你怎知老夫要来?”
“哈哈,晚辈听闻李长老讲起过,自然知道长老的秉性脾气。”
“外面夜凉风大,还请进来一叙吧!”
话音刚落,却看一道身影推开了莫问的房门,出现在了黑漆漆的屋外。
其人两鬓如霜,不是常青又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