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1章 前尘故旧

“你听到消息没有?”

东微观观主孟德元火急火燎的掀开帘子闯入了静室之中。

看着孟德元那一副火上眉头的焦切样子,紫元鼻孔里面哼了一声:

“何事如此慌张,哪里还有个观主的样子。”

“方才弟子来报,据说正清院的左护法与莫问斗法落了下乘,当场朝着莫问俯首臣称,现在整个正清院都被莫问给压服了!”

“什么!”

紫元眸子猛地瞪大,剧烈的咳嗽了一嗓子:

“咳!那个常青不是收了好处吗?”

“原封不动退回来了!还说以后叫我们不要找他,往后他要唯莫问马首是瞻!”

听到这话,紫元一咬牙,将身前的黄花梨木案拍的粉碎。

“没出息的,他好歹也是元婴大后期修士,与化神也只一线,怎生居然对一个金丹修士这般服帖,我都替他害臊!”

孟德元长叹道:

“那莫问难不成真有什么三头六臂的本事,竟让那向来不卖人面子的常青都弯了腰。”

生了一口气的紫元也缓了过来,她深吸几口气,平复了心思后说道:

“姓常的事情先按下不表,以后有机会惩治他就是,那个姓莫的现在坐稳了正清院掌院,倒是一件大大的麻烦事。”

“我那徒儿向平海因骂了莫问两句,被度真玄押解了问心堂,现在还上着捆仙锁收着监听候发落。”

“原本不过是找张伦打点一下,而今,却要莫问点头才肯放人。”

孟德元闻言点头道:

“拿些好处通融一下莫问便是!只骂几句,哪有什么罪责?

紫元皱眉道:

“如此简单便好了!”

“我那徒儿与莫问之间的恩怨由来已久,有夺剑之仇,那些剑修的脾气秉性你又不是不晓得,他定然对平海恨之入骨。”

“当初他与付禾二人设计要除掉莫问,可现在付禾受了重罚一蹶不振,平海在地牢里生受。”

“这两家的老祖都在告饶我,要扳倒莫问,除之后快!”

听到这里,孟德元嗤笑一声:

“付家、向家两家老祖是不是活太久脑子活糊涂了?”

“他们敢杀了,雷火与平阳子两位上真绝对会夷平了他们。”

“不尽然!”

紫元起身走向窗边悠悠道:

“人心可移,莫问现在是两位上真的心头好,以后呢?谁也说不准。”

“他所依仗者,不过也是两位上真的器重。”

“只要我们耐心一点,零敲碎打,坏了他的道心声誉,叫他干不成事,甚至触犯门规,时日一长,两位上真也会对他失望。”

“到时候生死便由不得他了!”

“可他毕竟丹成一品、修成了紫霄神雷真气,比不得寻常,不若我们先拉拢一二......”

“拉拢?”

紫元转过头盯着孟德元,直勾勾,将孟德元吓了一跳。

“数千年,几大家族做的丑事有多少,你我心知肚明!”

“远的不说,近的便有陈家强占了一个小宗门的传家宝物,付家灭杀了一个小家族一家上下七十余口。”

“这几大家族与你我二人都私交甚密,从筑基境时便常受他们供奉,而今已经过了数千年之久,早已切不干净。”

“他们出了事情,我们也要跟着遭大难。”

“这些事情全都靠着张伦一往压下来。”

“张伦是什么人?”

“张家本就是世家大族出身,又是我的心腹弟子,不怕张伦将事情抖出去。”

“那莫问何许样人?”

“他是世家大族的出身?还是你我知根知底的弟子?”

“有什么东西能攥在我们手心的?”

“别忘了,他是两大上真直接交付下来的!”

紫元一边说、一边将桌子拍的震天响!

“周师弟,你是觉得付家与向家同他的仇怨还不够深,还是觉得我们在他心里的分量抵得过两位上真?”

“莫问那小子,是个好相与的吗?”

“别看此人修为不高,但是心里明白得很。”

“拉拢他?”

“便是自己将刀把递给他,自寻死路。”

“找个机会,干干净净的做掉他就是!”

紫元的话如同一根针一般刺进了孟德元的心里。

修成金丹、元婴乃至化神,所需的天材地宝乃是天量之数。

他们这些年吃的几大家族的供奉不计其数。

这些供奉的来路他们或多或少心里清楚。

受了人家的香火,肯定要替人家的消灾解难。

但是莫问的干系太过重大,孟德元还是有些瞻前顾后。

“德元,不要多想。”

“你我活了这么久,见到的陨落天才还少吗?”

“便是当年的那些同辈之中,都有些人天资远胜你我。”

“又能如何?还不是早早便去了?”

“不打紧,只要你我不下场,摘干净,将事情做得漂亮些,又有什么关系?”

听了紫元一番安慰,孟德元这才下了决心:

“要不要将寻周、卫仓二人拉过来?”

“那二人......”

紫元沉吟道:

“他们都有各自的门路交好莫问,眼下许无法下定决心,还在首鼠两端,劝他们,反倒不美。”

“他们怕了,自会找我们。”

“眼下还是按兵不动为妙。”

月如银盘,夜凉如水,照得青霄宫碧云阁气势恢宏。

这间屋宇地处青霄宫正北方位,背靠青山,面朝溪水,雕梁画栋,低调中透着考究,清逸又不缺威严,正是正清院掌院的居所。

庭院之中到处都是按照莫问的喜好种植的花草。

虽是到了后半夜,但还是有许多侍者手持宫灯来回逡巡,随时准备听候着碧云阁主人的调遣。

莫问盘膝于卧榻之上,正在运转真气,走过龙蛇,吞吐周天,并未将息。

蓦的,他突然睁开眼睛,朝着窗外传音道:

“长老且进来一叙,晚辈专等已久。”

“果真是个聪慧的,你怎知老夫要来?”

“哈哈,晚辈听闻李长老讲起过,自然知道长老的秉性脾气。”

“外面夜凉风大,还请进来一叙吧!”

话音刚落,却看一道身影推开了莫问的房门,出现在了黑漆漆的屋外。

其人两鬓如霜,不是常青又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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