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番激烈的争论。
到最后,双方差点到了要打起来的地步,亏得清霄派在中间左右缓和,最终才将双方的情绪稳了下来。
“好了!”
一直未说话的罗柳成突然站起来一声怒喝,他这一声怒喝乃是带着元婴境的威压而来,登时便将一干吵闹的修士压服。
站起来的罗柳成环视四周,冷声道:
“如此下去,何时是个头绪。”
“明着告诉你们,这些散修以前也是我们各大宗门的弟子,打断骨头连着筋,诸位永安洲道友要是打他们的主意,我罗柳成第一个不答应!”
“说句公道话,若非我两洲修士在十万山脉前线坚守长城,诸位又岂能在我们背后安闲悠然?”
那边的永安洲修士欲要反驳,却被边极真人挥了挥手压了下去。
在场众人继续听着罗柳成说话:
“我们也是被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若是永安的同道们一点活路不给,那我们也只能离开十万山脉,自寻一条活路。”
“到时候,天一教,便留给诸位来对付了。”
说到这里,罗柳成再不发一言,噗通坐了下去。
原本还吵得热闹的永安洲各大宗门,登时哑了火。
天一教能席卷两洲,他们自然知道厉害。
边极冷笑一声,遥遥朝着清霄派的方位拱了拱手,不屑道:
“哼,罗道友,抗击天一教,全仰赖着两位清霄派的炼虚高祖的伟力,你等与我等一般,不过是受着两位太上的庇护而已。”
“若不是看在两位太上的面子上,今日我等必不会心平气和的坐在这里与你说三道四。”
罗柳成针锋相对:
“你等隔岸观火,哪里知晓我等的苦楚?”
“既然阁下如是说,今日我看也没什么再多说的必要,各自散去,自我等宗门散出去的散修若是有一个害在贵派手中的,哼!”
这一声哼威胁十足,罗柳成再不多说,起身便要走。
“急什么!”
如死人一般的齐青柏突然掀开了眼帘,露出了浑浊的白色眼珠。
他的声音粗粝而模糊,若有若无,似断似续,但又带了一丝不容置疑的威胁,让人一颗心不自觉的悬了起来:
“既然边极真人与清虚长老都来了,肯定是希望能善了一番,老朽说的,不算错吧。”
那边的边极真人面皮一紧,收起了之前的冷笑,换了一幅恭敬的神色:
“齐长老高见,贵方的苦楚我等不是不理解,只是贵方错失在先、无故杀戮,还咄咄逼人,让我等没有退路可寻。”
齐青柏也不多言,点了点头:
“再争论对错又如何?口头的便宜不需再分辨,还是请两位道友给个法子善了此事吧。”
“倒也好办。”
边极真人一挥手:
“只消贵方带着这些散修退出我永安洲的地盘,便算是过了,上清宫之事,我等咽下恶气就是。”
此言一出,樊正清面色大变,登时便跳出来阻拦,争辩几句。
齐青柏自然知晓边极真人是在谈条件,又调和了几句。
争论了大半天的时间,最后终于敲定,便将上清宫所辖的四座中等灵脉、一十五座下等灵脉拨付给神妙观,两洲散修便得三清山之灵脉与剩余的五座中等灵脉与一十六座下等灵脉。
边极真人大为满意。
他们神妙观不费吹灰之力,便得了老对手上清宫一半地盘。
剩余的那些灵脉,恐怕两洲修士自己都分不过来。
之前依附于上清宫的小宗门,也只能投奔他们神妙观。
有人手有地盘,边极真人自然也不会惧怕一群接下来会争夺灵脉的两洲修士。
三清山这座顶级灵脉,正是边极真人故意丢给两洲修士。
“他们内部玄灵不合,眼下利字当头,恐怕不用老夫出手,他们自然会为了争夺三清山分崩离析!”
“到时候,老夫便能坐收渔翁之利,三清山,迟早要被我神妙观收入麾下。”
“天佑我神妙观,合该在老夫手上重回绝巅!”
反观边极真人身后的那些小门派的长老,一个个如丧考妣。
边极真人大手一挥,他们就都成了丧家之犬,手中的灵脉也只能交出去。
往后,恐怕也免不了一番颠沛流离。
有些掌门实在不忍自己苦心孤诣坚守的祖业就这般丢了,哭着去求边极真人。
可得了好处的边极真人哪里会把这些人当回事:
“好了,真要是打起来,你们也活不了,往后便跟着我神妙观走,亏不得你们!”
那些小宗门有说话的份吗?
在边极真人这等高人面前,他们那些门派不过是纸糊的灯笼,一脚就能踩碎。
他们的脸上无不是一片颓然之色,眼神之中满是绝望。
互看之间,皆是了然了彼此心中的绝望。
和平需要付出代价,他们就是那个代价。
“往后日子怎么过!”
“唉!”
但谁敢说不?
连这些话都只能在心里抱怨。
谁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纵然心在滴血,也只能低三下四的求着神妙观收留,另赐他们一块福地洞天立足。
另一边,虽然没能将上清宫的地盘全部吃下,但是两洲修士能留下三清山,也已经心满意足。
有了半数的十万山脉与半数的上清宫地盘,他们也算是有了喘息的机会。
“大不了,以后再把神妙观打下来就是!”
两边都心满意足,除了那些小宗门。
“好了,既然你等也算是议的差不多了,便定下金书铁卷,各自散了吧!”
那些小宗门的掌门与太上长老绝望的看着边极真人与樊正清在金书铁卷之下署了名,终于是忍不住内心的悲戚。
一想到山门破败,弟子流离失所,无不是低声哭泣。
“往后,可就劳驾贵派多多照拂了!”
“哪里哪里!”
就在樊正清拿着金书铁卷准备交给清霄派时,却看到一道红色剑气突然杀了出来!
凌冽的剑气甚至让樊正清有自己即将被一分为二的恐怖之感。
樊正清几乎是下意识的便将手中的金书铁卷给松开,整个人如惊弓之鸟一般撑开护体剑气,几个起落之下,便退到了人群之后。
众人还未反应过来,那道红色剑芒便消散开。
原本坚不可摧的金书铁卷啪嗒落地,如同瓷器一般,碎裂开来,化为齑粉。
风一吹,竟然了然无痕去也。
“谁人敢如此胆大妄为,有胆的站出来!”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