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极真人并未将那个躲在角落里面怒火满腔的苏明德放在眼里。
毕竟对他来说,苏明德不过是一只会说话的臭虫罢了。
“掌门真人,准备妥当了。”
就在边极真人与冯玉真人两人相谈甚欢之际,赵凌抚须缓缓踱步过来,笑道:
“良辰吉时、错过不美。”
边极真人点了点头:
“好,那便有劳赵长老坐镇大局了。”
赵凌深鞠一躬:
“都是为了宗门,掌门言重了!”
随即,赵凌站起身一挥手,数十道令牌便发到了身后站着的那一排神妙观修士手中。
那些弟子领了令牌,纷纷一拱手,便离开了此地。
下一眼,众人却见一道耀眼金光刺破云层,落入天井之中!
那金光璀璨夺目,如天庭降神威,将五层悬空看台全数笼罩其中。
转瞬之间,所有人都被这片金黄淹没。
众人目力所及,唯余璀璨金光,但却并不刺眼。
还未等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一股股灵气如潮水般汩汩而来,一阵阵灵韵如春风般拂面而至。
“好精纯的灵气!比我们山门浓郁了百倍不止!”
“老天爷!”
此起彼伏的惊叹声在底下四层看台的数十万修士之中不停回响!
感受到那粘稠的都快化成水的灵气,在场的修士后知后觉,舍不得再多嘴,都争先恐后的开始打坐吸纳起来。
沉浸金光之中,众人皆是身心通泰,身上的疲累都去掉了几分,五感明锐,灵智通玄,仿佛置身玄妙上境。
“罗浮降灵术。”
赵长东喃喃自语道:
“这本是门派固守山门、抵御外敌时破釜沉舟的手段,耗资靡费,动辄数万枚灵石。”
“真没想到,神妙观居然能舍得这么大的手笔!看这架势,数十万枚灵石,便是这般白花花的流了!”
旁边有人冷哼道:
“拿药王宗的仙资撑自己的门面,他们当然不心疼了!”
那金光来的快,去的也快,还未等在场的修士们再回味片刻,便如潮水般退去,逐渐汇聚到了天井之中,凝成了一根金色的天柱。
“噹!”
却听得三声铜磬响起,韵律悠长,如仙宫妙音,倾泻而下。
原本因为罗浮降灵术被撤去而心怀不满的各派修士登时都被这九天仙乐给安抚了下来。
他们静静坐在位子上,都盯着眼前那道贯天彻地的金色光柱。
眼神迷蒙,却又好似有所感触。
有些人的嘴角还不自觉的浮出微笑。
伴随着阵阵天乐,漫天花雨纷落而下,五彩冰粉,花香扑鼻。
一百零八名身穿神妙观道袍的妙龄少女手托花篮,自那金光之中旖旎飞出,盘旋之下。
霓裳如云,花飞如雨,窈窕佳人,便好似九霄仙女降凡尘。
能修成道心,泯绝人伦的毕竟还是少数。
这略带着些活色生香的一幕,看的在场数以万计的修士皆是目瞪口呆。
他们一个个的探出脑袋,恨不得将眼珠子抠出来扔到那些神妙观女修的裙子底下。
不谙世事的王广也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气的一旁的丁瑶脸蛋涨红,毫不客气的朝着他后脑勺扇了一巴掌。
一旁的赵长东低头瞥了一眼身后忿忿不平的丁瑶,喃喃自语道:
“成何体统?”
王广看着丁瑶气鼓鼓的样子,羞红了脸,也不敢再探头探脑。
脖子一边往回缩一边嘴里嘟囔着:
“我就看看......”
丁瑶可不饶他,低声怒道:
“哼,这神妙观好歹也是仙门大宗,怎生的如此下作!”
王广偷瞄了一眼快要气炸掉的丁瑶,又赶快低下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自己不打扮还不让我看看人家......”
丁瑶听罢杏眼一竖,仿佛要喷出火来!
看丁瑶真要发作,平日混头混脑的王广也如碰了猫的老鼠一般,瑟缩着脑袋,不敢再招惹。
“十足的混蛋!”
气不过的丁瑶捏起粉拳又擂了王广胸口一下。
王广吃了一痛,龇牙咧嘴。
两人打闹的功夫,却听得一声极其绵长的浑厚声音传来:
“诸位贵客远道而来,神妙观不胜荣幸之至,无以为谢,请受老夫一拜!”
那声音带着魔力,不自觉便会牵引人的神志,叫人不由自主的看向了声音来处。
却见一名身穿绛色至圣法衣,脚踏三星云履、头戴紫金星冠,道裙、云袖、羽服无一遗漏的苍髯老者降临至天井之中,悬浮于金光之内,面对在场来自永安各地的海海修士,深鞠一躬!
那老者气度非凡,此时又穿了全套的科仪道袍,更显得威严如无上金仙一般,叫人忍不住一见拜服!
“区区晚辈,如何当得起前辈厚礼!”
不知是谁起的头,在场的数十万修士皆是窸窸窣窣的站起身,朝着处在正中的老者拱手谢礼:
“见过边极真人!”
声音整齐划一,将天都要震裂开来!
“如何?”
冯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踱步走到了一旁的清虚真人身边。
他耷拉着眸子,看着被众人朝贺的边极真人,大有深意道:
“天无二日啊。”
清虚真人木着脸,眼神放空,也不知晓他在看哪里,听到冯玉的话,眼中的神光凝聚起来。
他扭过头,看着冯玉笑道:
“神妙观如骄阳凌空,自然普照万物。”
“我道虚门本就是偏安一隅的小门派,何德何能与这等道门巨擘一较高低?”
“便是做个月华,晚上照照路也就心安理得了。”
冯玉飒然一笑:
“岂不闻阴阳互变?”
“白日烈阳即为夜凝青霜,贵门派想做月亮,也得看神妙观给不给。”
“不给又能如何?”
清虚子不接冯玉的话茬:
“我道虚门经营西崖山数百代,更有交好三海水族之便利。”
“基业永固,进退自如。”
“便是他们不让做个月亮,只求做亿万繁星之一,也能安生。”
他摇头道:
“我道虚门的事情,哪里值得冯道友放在心上?”
“老夫倒是有些好奇,方才您与边极真人谈了些什么,叫你手下人还吃了耳光?”
冯玉双手负在身后,不以为意道:
“手底下人不懂事,冲撞了边极真人,说起来,都是平日调教的不好,老夫总不能包庇。”
“就是不知道我冯家那后辈在边极真人手下调教的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