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5章 冷清一面

眼看莫问就要被向平云轻易杀害,药思缈当即出手将莫问救下。

向平云想杀莫问,不过是为了血溅林道同一脸,将林道同吓出魔障,最好吓得他以后见到自己如丧家之犬最好。

但最终的目的还是为了让林道同有自知之明,离姚丹师远些。

既然姚丹师心善见不得血光之灾,向平云也不愿意为了一个小小的凡人,来招了姚丹师的忌讳。

他笑着打量了被药思缈护在身后的莫问,淡笑了一声:

“姚仙子发了话,在下岂敢不从?”

一旁的林道同被向平云唬了一场,此时已经回过神来。

他自觉方才在众目睽睽之下丢了脸面,望着姚丹师救下莫问,而向平云又在一旁油腔滑调,登时便看着向平云一声冷笑:

“姚仙子真是菩萨心肠!”

这句话乃是向平云方才挖苦林道同所用,林道同眼下将这句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了向平云,暗搓搓的说着向平云心肠歹毒。

他知晓姚丹师是软弱的好心肠,最不喜向平云这等妄动杀伐。

果不其然,他的话音刚落,向平云脸上笑容一顿。

他回过头来,看着洋洋得意、自以为是的林道同,心底泛起一阵冷意,暗道:

“本想着此番就不与你纠缠,你偏要送上门来!”

“如此这般,就休怪我了!”

一旁的载元宗修士看到冲突要起,一个个如临大敌!

自家的少主莫不是疯了不成?

眼看冲突一触即发之际,药思缈再也看不下去了,她踏前一步,朗声道:

“向道友,不知上次在下拜托阁下打听的消息有回音否?”

此言一出,向平云也顾不上同莫问再做纠缠,连忙转过身,和颜悦色道:

“仙子的事情,在下自然是放在心上第一的。”

这句肉麻的话说的药思缈直犯恶心。

她低着眉目,觉得麻烦人家又觉得人家恶心不太好,便在心里转转,将那些心思消化掉。

待抬起头时,已是明眸如湖,沉静不染,一时都叫众人眼睛看的直起来。

“那,那贵派苍云阁有什么回复吗?”

这句话问的小心翼翼,仿佛在捧着一颗一触即碎的泡沫。

听着药思缈软绵绵的话语,向平云只觉得自己心都漏跳了一拍。

他稍稍抿了抿嘴:

“莫阁主日理万机,每日想拜见的人不计其数。”

“见他一面,可谓难如登天。”

此言一出,药思缈当即便有些急了。

她秀眉微蹙,樱唇轻启,但又没说什么。

“仙子稍安勿躁,且听在下道来。”

“莫阁主虽然难见,但我们向家与莫阁主交情匪浅,向家的面子,莫阁主还是会体谅三分的。”

一旁的莫问听到向平云在那里自吹自擂,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他与向家确实算的上交情匪浅,不过一直都是向家拿热脸贴他的冷屁股。

说实在的,什么向家、宋家,在莫问的眼中都与猪狗无异。

一旁的林道同听到向平云居然真的走通平沧派苍云阁主的路子,心中登时便慌了神。

在他看来,平沧派苍云阁阁主这等手眼通天的大人物已经高到了天外天,定然不会去搭理区区一介炼气境修士。

“若是这向平云真的办到了......”

林道同望着明眸皓齿的姚仙子,心如刀绞。

“四个月后,我们向家会去面见莫阁主,到时候,仙子或可与我等随行。”

此言一出,林道同登时如同晴天霹雳落头顶,脸色刷一下全白,脚步不自觉的就要踉跄,花了大力气才将身子稳住。

“真的!”

原以为遥遥无期之事却在眼前,药思缈大喜过望,一双晶亮的眸子像是两颗璀璨的玛瑙熠熠生辉,一瞬不瞬的盯着向平云,直叫向平云看的魂都快没了。

“净他妈的在这里骗人!”

莫问心中痛骂着向平云!

平沧派内谁人不知他现在正在闭死关?

再说了,就算他不闭关,也不会接见向家的人。

这个向平云就仗着眼前这些荒僻之地的人消息不灵通,用自己三高六望的威望在糊弄药思缈!

“安能有假?”

向平云眯着眸子,得意洋洋道:

“仙子原不是东华洲人士,恐怕不知道我们向家的实力,我们向家自认在平沧派内也是说得上话的!”

“莫阁主就是再忙,我们向家的拜帖,他也不得不接!”

“今日,恰巧是月初。”

“再过个二十来天,到时候,便会有宗门的人过来换防我等。”

“那时,仙子大可与在下一道,前往中辰。”

“等候拜见莫阁主!”

药思缈大喜过望,不自觉的多走了两步,从储物戒指中变出一个翠玉葫芦出来。

那葫芦不过巴掌大小,两个葫芦肚子滚圆,在月光下发着碧油油的温和光芒。

挡不住的草木香气登时四散开来,众人无不是感觉神清气爽。

“向道友帮了我这么大忙,我实在无以为报,这一炉治毒疗伤的丹药,乃是我一份小小心意,还请收下,万勿推辞!”

单单是那个装药的葫芦一看便知不是凡品,里面的丹药可想而知肯定贵重万分。

看到药思缈出手如此阔绰,向平云的眼神登时便有些变了。

他本不想收下,但是看着药思缈那白葱一般的手,鬼使神差的居然就伸了过来,要握住药思缈的手。

药思缈见势不妙,当即便将翠玉葫芦放在了向平云的掌心,一双玉手闪电般的缩了回来。

望着那个躺在自己掌心之中的玉葫芦,向平云终于回过了神。

他拿姚仙子的东西作甚?

这不是将自己的人情给白送了吗?

但此时再还给药思缈,又显得不合时宜。

感受着翠玉葫芦之上传来的温热,向平云心里痒痒的,他使劲的握了握那个翠玉葫芦,坦然的朝着药思缈一拱手道:

“那,在下就谢过姚仙子赐药了!”

不知怎么的,莫问望着向平云手上那个绿油油的玉葫芦,只觉得别扭,心里不是滋味。

同样不是滋味的除了莫问,便是心中已然翻江倒海的林道同。

“好!”

“那在下就先不打搅仙子了,月末在下过来,届时,一道启程!”

“有劳了!”

药思缈深施一躬。

向平云撇了一眼一旁面色泛白,目光呆滞的林道同,心中畅快到了极点!

“林道友,在下先走一步了!”

说罢,他不待林道同回话,自顾自的卷起遁光,带着两名平沧派弟子拔地而起,转瞬之间便消失在天际。

林道同已经全然顾不得回向平海的话,他现在满脑子里都回荡着向平云的那句话。

月末一过,药思缈就要远走高飞了!

他眼前一片模糊,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连药思缈同他说话都没听到。

一旁的跟班看到林道同如没了魂魄一般浑浑噩噩,连忙搀扶着他离开了此地。

片刻之后,此地终于清静了下来。

药思缈望着离去的林道同,心里满是过意不去。

她知晓林道同对她有意,也利用了林道同的这般心思为自己铺路。

但她别无法门可走。

沦落至此异地他乡,没有家门依仗,又生的一副祸水红颜。

她若不周旋一二,哪有活路可走?

“走的时候给他多留下丹药吧!”

她心中暗自思忖了一下:

“到这里的小一年功夫,我也救了不少人下来,也算是对的起他们载元宗了!”

这般自我宽慰了一番之后,药思缈收起眼神,朝着周围的侍女招呼了一声:

“你们将这五位扶下去休息吧!”

旁边的几名侍女忍着自己心中的不适与鄙夷,搀扶着五人便去了道观后面治病疗伤的后堂去了。

打发走了众人之后,药思缈那双眸子倏忽变得冷清起来,身上散发着一股子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清。

颇有些冰山美人的可望而不及。

莫问与药思缈相处之时,只见她笑颜如花、百依百顺,从不见她居然还有这幅面孔。

啧啧称奇之余不由得多打量了眼前这位名义上的接发妻子两眼。

药思缈本就瞧不上莫问,见此人居然色胆包天的敢如此轻薄望着自己,登时心头火起!

她冷着脸,撇过头去,走到了堂屋里面,背对着莫问,宛如一尊完美无缺的雕塑:

“今日收下你,实不想血溅了此地,招来不详。”

她的声音冷冰冰,恰似寒梅。

“明日一早,你自下山去!”

见药思缈居然下了自己的逐客令,莫问登时有些恍惚,只觉得天方夜谭一般。

晃神了片刻之后莫问不得不感慨了一句悟真参同契的匿踪法门确然完美无缺。

他知晓自己先前的见死不救与方才的放肆打量恐怕已经惹火了药思缈。

若是在之前,莫问自然乐得一走了之。

但现在,见识了虎视眈眈的林道同与谎话连篇的向平云之后,莫问如何能放心的了撒手药思缈不管?

他纵然再如何绝情绝义也不至于坐视药思缈被这两人带进火坑。

“仙子太美了,小的一时没忍住,多看了两眼,冲撞了仙子,罪该万死!”

以莫问对药思缈的了解,他自然知晓如何拿捏药思缈:

“但倘若仙子真的叫小的回去,小的肯定活不成了!”

“求仙子发发善心,留下小的在这里做个帮闲。”

“小的一定任劳任怨,绝无怨言!”

听着身后杂役颤颤巍巍的话语,药思缈连头都没回,摆了摆手,吩咐两边的侍女道:

“把人架出去!”

莫问心里笑了两声,嘴上还是在不停的讨饶。

两名侍女都是有修为在身的,她们一人拎着莫问一只胳膊,脚不沾地,抬起就走,径直将莫问甩出了道观大门。

“姚仙子是何等人物,岂容你这等狂徒的污眼来看?”

“还不快滚!”

“再不走,打断你的狗腿!”

那两名侍女恶狠狠的瞪了莫问一眼。

莫问心中并不慌乱,只是装作一副被吓破胆惊惶失措的样子朝着下山的山道跑去。

见莫问走了,那两名侍女啪的一声将大门合上。

上弦月如勾,刺在漆黑夜空之上。

暮色四合,伸手不见五指。

载元宗的一处雕梁画栋的阁楼却是灯火通明。

隐约还能从阁楼之中听到一丝丝莺莺燕燕的浮词浪调。

白日里风度翩翩的林道同,此时正披头散发的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的宽大交椅之内。

三位腰若细柳,面似桃花的美人们衣衫不整的围在林道同身边,耳鬓厮磨。

林道同左手直接举起酒壶朝着肚子里面灌着琼浆玉液,右手不老实在三位美人的温香软玉上流连。

可再美的美人,再醇的美酒,也解不了林道同心里面那猫爪一般的渴!

逐渐喝多的林道同只觉得心底一股火气至往上蹿,烧的他头昏眼花,眼前这三人都幻化成了药思缈的模样。

“姚仙子,姚仙子......”

他呓语着张开怀抱,直接将三位美人揽入怀中,惹得三位美人登时娇嗔的叫出声。

一番云雨,听得门外的几名跟班口干舌燥。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几名跟班突然听到了几声戛然而止的惨叫从屋内发出。

他们登时一惊,顾不得许多,推门而入。

却见林道同正赤裸着身子,气定神闲的站在宝床旁边,一脸发泄过后的淡然与闲适。

三名跟班打眼一看,只见到六条玉腿伸出床外,一动不动。

几人咽了口口水,顺着玉腿往上一看,却见那三名美姬妾此时已经横尸在了床上。

两个脑袋被打烂了半边,一个被活活掐断了脖子,头扭在了一边,眼球突出,已然死的不能再死。

汩汩的鲜血,顺着床沿黏答答的往下滴,在地上蔓延出一道血河。

林道同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拳头上的血迹,又变出一套常服穿上,冷漠的吩咐着三人:

“打扫干净!”

说话间,他便自顾自的往外走。

三名跟班暗道一声可惜,麻利的将现场处理干净。

等到走出屋外时,林道同已经在等他们了。

他一脸落寞的样子,好似是什么为情所伤的痴情种,丝毫不像是刚杀了三个人。

“你们说说,怎么才能把姚仙子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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