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苏晚棠那日一头扎进绣衣房,将因与自己交换牌子,而呆在绣衣房多日的伊莲馨换了出去,心里舒坦了许多,每日与绣衣房的绣衣女起早贪黑,绣着各宮里分派来的衣物。
一月下来,苏晚棠已与绣衣房的绣衣女及两位管事嬷嬷混的十分熟悉。
这一日午后,苏晚棠趁着午休的间隙,找到了正在绣衣房外偏殿里歇息的桂嬷嬷及晴嬷嬷。
“苏姑娘,你不和绣女们一起去歇着,跑到这儿来做什么?”
桂嬷嬷刚刚眯了一下眼,苏晚棠便轻轻推门走了进来。
“两位嬷嬷,晚棠想请你们帮着寻找晚棠在京城的一位朋友。”
苏晚棠从衣袋里将那珍藏多日的半月形玉质腰坠摸了出来,秀美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
桂嬷嬷半闭着的细长眼,立即亮了起来,在宫中生活了十数年,从广顺年间到现在,她也见过不少奇珍异宝,但苏晚棠手中这样莹亮透明,色泽纯正的玉质腰坠,还是头一次见。
“苏姑娘,这样贵重的东西,可不能随便赏了别人,还是自己留着吧,只不知苏姑娘要找的人现在在哪里?”
晴嬷嬷性子稍直爽,以为苏晚棠又要将手中的玉质腰坠赏给她们,忙开口劝解。
苏晚棠一听乐了,心下不由暗自好笑,宫里的这些嬷嬷真拿别人的赏赐惯了。
“晴嬷嬷误会了,这腰坠是晚棠的那位朋友的,晚棠要找的朋友名唤白哥哥,晚棠只知道白哥哥在京城里,或许是在京城经商,还有可能是在宫里当差。”
桂嬷嬷一听,立即来了火。
“苏姑娘要这样的一个人,跟大海捞针似的,奴婢还真不知怎么去帮姑娘找。”
苏晚棠心里的希望被桂嬷嬷的话浇灭了一大半,想当初来京城、然后不顾一切与伊莲馨交换牌子,现在又将伊莲馨从绣衣房换了出去,自己一头扎进这里,就是为了避开皇上。
可现在好不容易躲进了绣衣房,满怀希望的开始寻找两年多不曾见面的白哥哥,却被告知很难找到,苏晚棠不禁难过起来,眼里酸涩不已,似乎有东西要充斥而出。
晴嬷嬷将手中的帕子在额头轻轻拭擦了一下,似乎蓦地忆起了什么,抬眼看着苏晚棠,笑着道:
“苏姑娘,说起白哥哥,奴婢倒是听说户部侍郎白老爷府上的少爷白荣焕,人们常管他做白公子,奴婢想苏姑娘要找的白哥哥或许就是白府上的白公子也未可知。”
苏晚棠听说白府上的白荣焕是她要寻找的白哥哥,心里立即又燃起了希望,秀美的脸上因激动而泛起淡淡的红润,宛如院里盛开的芍药那般美艳动人。
当即将攥在手中的玉质腰坠交给晴嬷嬷。
“晴嬷嬷,烦请你将此腰坠交还与白哥哥,如此贵重的东西,放在我手中也是糟蹋了。”
晴嬷嬷忧虑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将苏晚棠珍藏了两年多的玉质半月形腰坠接了过去,装入腰间黑色口袋里。
“既然苏姑娘托付予了奴婢,奴婢便找合适的时机交给白公子,只是恐怕要一些时日,我们身为奴婢,是不能亲自见到那样富贵的人家的公子的。”
“有劳晴嬷嬷了,只要晴嬷嬷能帮晚棠交还给白哥哥,多些时日也不打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