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晚棠哪里能由得着朱凤香如此欺压,两人相持了一会,苏晚棠到底要比朱凤香灵巧,心念一动,暗使一把劲,连同朱凤香的手,一同猛的往上一掀,不偏不倚,那锅子便砰的一声往珍嬷嬷脸上泼去。
“啊……”
珍嬷嬷猝不及防,只觉眼前一黑,顺间眼睛鼻子嘴边,被滚烫的一锅油汤成了一朵莲花儿。
珍嬷嬷吃痛不起,惨叫着跌坐于地。
黄贵妃在里面听得是珍嬷嬷的声音,一骨碌起身快步走出。
可就在此时,殿外突然传来陈四高亢的唱喏。
“皇后娘娘驾到!”
“啊,皇后娘娘!”
黄贵妃一惊,顾不得被油锅汤得只剩一口气的珍嬷嬷,命朱凤香将惨叫不已的珍嬷嬷往殿内拖了进去。
“玉洁、紫儿。”
玉洁及紫儿立即会意,即刻找来数条粗布,将刚刚泼洒了一地的油渍拭擦了去。
慌乱中黄贵妃简单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朱凤香及玉洁一同奔至殿外,颔首接驾。
朱凤香则连衣衫都来不及更换,随手将散乱聊发髻捋了一把,
衣襟间还留着泼洒的油渍。
苏晚棠闻得皇后娘娘来了,心里一阵欣喜,也顾不上整理衣衫及发髻,紧跟着也奔至殿外,和春香宫里的一众宫女一齐跪地接驾。
“不知姐姐突然来到春香宫里,有失远迎,还望姐姐恕罪。”
符皇后由长月搀扶途径御花园,穿过里边的宽敞庭院,来到令门外的长廊下,静静打量着跟前神色怪异的黄贵妃。
后周两个重量级别的女人站在一起,一个温柔娴静,一个则八面玲珑,在午后阳光的映衬下,仿佛回廊外盛开着的水仙,美丽。
“妹妹,后便是迎接训儿到罗兰殿的日子,本宫也有点念及他的功课了。”
“姐姐…”
黄贵妃心里好似被什么重重撞击了似的,差点趔趄着往后退去,幸而身旁的玉洁眼尖,悄悄扶了一把,才稳住身子。
“姐姐,训儿移步罗兰殿,不是你我能了算的,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两个月前,黄贵妃只当符皇后一时口舌之能,而已,可如今符皇后竟然动了真格,黄贵妃一时难以接受,情急之下,只好将皇上搬了出来,作为自己的挡箭牌。
符皇后并未做任何辩解,只转身看了一眼后边的陈四。
陈四立即会意,上前一步,大声唱道:
“传皇上口谕,于显德二年十一月十八巳时,将皇子秦宗训移交罗兰殿,由皇后娘娘亲手抚养!”
“……是,妾身接旨。”
黄贵妃俏丽的瓜子脸上,瞬间惨白如纸,刚刚在殿内命朱凤香欺凌苏晚棠的惬意早已被悲伤及无奈所替代。
看着黄贵妃那如死灰的脸上,符皇后心中也不禁涌起几分得意,目光从黄贵妃脸上扫过,落在后边衣衫不整的朱凤香身上,不由皱起了眉头,掉回目光,怔怔看着黄贵妃。
“妹妹,本宫怎么觉着今日春香宫里有些诡异。”
“姐姐,刚刚妹妹不是了吗,不知姐姐突然驾临,来不及预备接驾,因此仓促零。”
“那,你告诉本宫,此女衣襟里的油渍是怎么回事?”
符皇后再后一瞧,一名身着浅粉色宫装宫女熟悉的脸孔跃入眼帘。
“怎么会是苏晚棠?”
苏晚棠一惊,将头垂的更低,匍匐着低声参拜。
“奴婢苏晚棠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金体安康。”
“你不是已经嫁入了梁府吗?怎么会跑到春香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