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马休率领八百骑兵由蔡中、蔡和二人陪着进入新野,马休安排好士兵的们住宿,下令众人采购物品进行补给!此时,蔡和笑眯眯地走过来道:“马兄弟,今晚咱们兄弟做东,你可不要推辞啊!”
马休微微一笑,这二人对自己如此热情还不是为了那一万钱?当下便道:“如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说罢,撇了一眼蔡和道:“我和弟兄们可能要在新野多盘横两日,至于那一万钱,等我采购完毕,便派人送到两位将军的府上!”他嘴上如此说法,心中却在盘算,这行军打仗物资倒是充裕,可这现钱却哪里会随身携带,所以他如此说,也只不过拖延住时间,免得这蔡和怀疑,而他与刘协早已约定今晚攻城,所以今晚一过,这一万钱的承诺还不是烟消云散?
蔡和闻言打了个哈哈:“我等又岂会信不过马兄弟,坦白说若非刺史有律令禁条,我等便放兄弟八百人过去又是如何?”说到此,他顿了顿道:“西凉马家,一门忠烈,世代贤臣,我兄弟早已耳闻,仰慕已久,如今能与马兄弟相交,实是我等的荣幸!”他有意亲近马休,所以言辞间不免多有奉承!
马休只摆手笑道:“蔡大哥抬爱了,想那西凉荒蛮之地,多是粗人莽汉,又怎比得了荆襄之地!”他说罢拱手又道:“都说荆襄多俊杰,如今目睹蔡大哥,倒让兄弟觉得此言不虚,蔡瑁、蔡和、蔡中,一门三杰,号令荆州水军十余万之众,端的是响当当的名号啊!”
蔡和听得心中舒坦,只是哈哈大笑,殊不知,在那西凉荒蛮之地,也有如马休这般善于言辞,适于交涉的人物!于是两人说定,今晚于蔡和府上,摆酒接风!
这边蔡和前脚离开,马休便立刻吩咐手下士兵,探察新野城内的布局,路线,同时令人禀报刘协,一切稳妥,只等天黑下手!
当夜,马休应蔡和、蔡中之邀,前往蔡和府邸,只见大厅之中,桌椅林立,灯火辉煌,满桌的菜肴色彩鲜艳,琳琅满目,整坛的美酒放于角落,竟垒成小山状,由此可见,蔡和、蔡中为接待马休,倒也确实下了一番功夫,他二人一心示好,只盼日后,马休能记得今日,在他们危难之时能够挺身出手,于是这笑容之中竟多了三分真诚!
大厅之中,除了蔡氏兄弟二人,还有几名低阶的军官,估计是蔡和下令前来陪酒的,少时,宾主落座,蔡和与蔡中当先站起,举杯笑道:“来,这第一杯,我们大家先敬远道而来的客人!”他话音一落,众人皆都站起,马休也站起身笑道:“我也借这一杯敬过两位哥哥!”说罢,当先一饮而尽,蔡和、蔡中赞了一声痛快,也一口饮尽!众人刚刚坐下,却听“铮”的一声,琴弦拨弄,于那大厅门外,一位清丽佳人,抚琴而坐,十指轮拨,琴音骤响,时而高亢激扬,如入云端,时而低鸣呜咽,仿若泉水!
在座的除了蔡和、蔡中、马休三人之外,那些下阶军官哪里听过如此妙音,各个全神贯注,目瞪口呆!随着琴音的渐入□□,忽然间,从大厅两侧闪出十二名宫装女子,如穿花蝴蝶一般翩入大厅,身轻如燕,裙摆如波,二十四条水袖天花乱坠,将这十二名女子隐在其中,当中有雾里看花,水中捞月之感,这一回,那些将领各个口中流延,一副呆相!
然而此时的马休却毫无心思去欣赏这轻歌曼舞,随着夜色渐沉,他心中暗暗念叨:“应该开始了!”
新野城头,守备的士兵们慵懒的趴在墙头,各自聊着天,说着话,全然没有一副重任在身的姿态,不过这话说来,新野小县,原本就并非战略要地,所以数年来,一直和平安宁,刘表统领荆州以来,更是从不妄动兵戈,于是乎,在这天下纷争的乱世,这新野俨然就是一方净土!
有句老话说得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也正是因为新野的安宁,养油了这一批士兵,因为没有战争,没有压迫感,所以这守城只不过成了例行公事,每天也只是象征性的在城头晃上两圈,跟同事们吹吹牛,侃侃女人!而且俸禄一分不少,如此惬意的工作当真世间难寻!
此时,一个士兵从城下一步三晃的上来,他手中抱着一个坛子,似乎极重,还没到城楼,他便叫开了:“黄二狗、李麻子,快来帮帮忙!”
城头上两人听到叫唤,立马扭头,见那士兵已经到了城上,慌忙迎了上去,其中一人见状,叫道:“我说林大彪,你拉泡屎,也要半个时辰?”
那林大彪闻言,没好气地道:“李麻子,莫要说老子不仗义!一会你可别求我!”他一边回嘴,一边嚷道:“黄二狗,还不来帮忙!”
那黄二狗见他抱着个坛子,不由奇怪道:“这半夜三更的,你这抱的啥?”他话一说完,立刻醒悟似的捂着鼻子:“你这混球,不是去拉稀吗?莫不是给装回来了?”
李麻子闻言,怪叫一声,也捂着鼻子嚷道:“你可别过来!”
林大彪闻言大怒:“你们这两个混蛋,这可是好东西!”
“额!”李麻子和黄二狗闻言,立刻一通狠骂:“好东西,你自己留着吃吧!”
林大彪突然冷笑两声,抱着坛子一屁股坐在城楼上,嘿声道:“好好好!”说罢,一把拍在坛口上,只听扑的一声脆响,紧接着一股幽香便传了出来!
“酒?”黄二狗立刻敏捷地反映过来,一步纵了上去,只觉得香气更浓,不禁赞道:“而且是好酒!”他说完便朝林大彪扑去!不想林大彪抱着坛子转了个身,让过他的狼爪,冷笑道:“你这混球,刚刚说什么来着?”
此时李麻子也反映过来,一脚踹在黄二狗身上,陪笑道:“林大哥,咱们刚刚不是和您开玩笑呢!”说罢,舔着脸凑上前去,嘿嘿笑道:“大哥这酒是从哪儿弄来的?”
林大彪听着李麻子大哥长大哥短的一叫,心中痛快,刚刚的怒气立时烟消云散,见李麻子问起,不由得意一笑:“嘿,说来也巧,我刚刚不去拉稀吗?正巧碰到今日进城的那些西凉兵在莫愁酒楼喝酒,!”他说到此处,点头赞道:“不曾想那些西凉兵出手极为阔绰,见我也是当兵的,立刻送我一坛!”他说罢,将鼻子凑到坛子口深深一嗅:“当真好酒!”
李麻子与黄二狗立时恍然,黄二狗嘿嘿笑道:“你这厮借拉稀为理由,定是跑到莫愁酒楼,想从钱掌柜那边弄些便宜酒吃吃!想来那些西凉兵也是见你可怜,才施舍于你的吧!”
林大彪被他一语道破心思,脸皮微红,只气道:“去去去,有种的你小子今天别喝!”
黄二狗闻言,立时又换了副笑脸:“我可是开玩笑,开玩笑!”说到此处,他还是忍不住赞道:“嘿,那些西凉当真大方得紧!”
林大彪也点头赞同,转而对李麻子道:“你去把弟兄们都叫过来,这可是钱掌柜的私房密酿,平日里,咱们可吃不到!”
李麻子刚要离去,黄二狗却急忙拦住他,转头对林大彪道:“嘿,你傻啊!多个人多分一口,咱们便少喝一口,还不如咱们三个人分掉他!”
林大彪闻言,冷声道:“就凭你小子这话,平日里只怕也不知出了多少独食!哼,你若再罗嗦,今天便没你的分!”
黄二狗闻言,立时禁声,这林大彪仗义整个军营谁不知道?当下只能叹道:“随你,随你!”
林大彪见他情愿不情愿的,一脚踢在他屁股上:“你去找碗!”
不多一会的功夫,林大彪站立的地方便聚集了二十几个士兵,新野城头的守备原本就少,此时二十几人聚到一处,城头上很大一面已经没人把守!
黄二狗将找来的碗分在地上,林大彪挨个给斟满,然后端起酒碗嘿嘿笑道:“弟兄们,咱们今个也尝尝钱掌柜的私酿!”说罢,咕咚咕咚一饮而尽,其余众人见状,早已迫不及待,跟着林大彪便将酒碗喝得个底朝天!
这坛子原本就是最大的一种,不过二十几碗一倒,坛中的酒只剩下不到小半,林大彪摇了摇,心中盘算,这回一人倒半碗,悠着点,估计也差不多!就在他准备重新倒酒之时,只觉得眼前忽然闪出一丝模糊,与此同时,李麻子忽然叫道:“这钱掌柜的私酿好厉害啊!”说罢,噗通一声栽倒在地,接着,黄二狗也栽倒下去,二十几个人就好像推到的积木,一个接着一个的倒下,林大彪见此情景,嘿嘿一笑:“还是我酒量最好!”话一说完,手中酒碗落地,整个身子直挺挺地倒了下去!与此同时,但见新野城内,数十条黑影往城门处飞纵而来!而城外不远处,一队头盔上插满青草的队伍,也正悄无声息地朝新野靠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