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卿缓缓走入审讯室，坐好，垂眸，神情淡漠。
孙茂再次进入审讯室时，脸上表情有些古怪，直勾勾盯着安卿看，好几分钟后，其他两名警员有些没眼看，咳嗽两声才将他惊醒。
他坐在桌子对面，示意同事准备就绪。
“安卿是吧。”
安卿点头。
“你怎么知道曹芸没有怀孕？”孙茂眼神锐利，死死盯着对面小姑娘眼睛，不放过她一丝一毫表情。
其他两名警员猛地盯着孙茂，瞪大眼睛，不可置信。
两人相互看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可惜，小姑娘在听到这句话后并没有像一般人那般或惊讶或惊慌失措或诧异，她面无表情仿佛什么也没听见。
审讯室内静悄悄的，很压抑。
“曹芸生前你见过她？或者说她死的时候你就在她身边？”孙茂是个老警察，每句话都直切要害。
安卿依旧不说话。
“安姑娘，你配合谁也帮不了你。”孙茂‘啪’一下甩出几张照片，照片上赫然是之前安卿被曹芸带去的废弃仓库，曹芸死后场景，每个角度拍的清清楚楚。
他指着一张曹芸死亡近景照片，“这个场景你应该不陌生，杀人凶器是你的，凶器和废弃仓库四周都只采集到你的指纹，这一切证据都对你很不利。安姑娘，如果你不配合谁也帮不了你。”
安卿终于开口，“笔是我的，但我没杀人。”
孙茂下意识缓缓吐出一口气，对面小姑娘一脸太过镇定，一双黑白分明眸子盯着他，无喜无悲，只清晰倒影自己情绪，整的自己反而有些紧张。
“你当时在场？”
“嗯。”
“不是你杀的，那是谁？”
“不知道。”
“你在场没看到？”
“没有。”
“那你详细说一下当时场景。”
安卿再次沉默。
孙茂:“...”
过了两分钟。
孙茂有些生气了，“安姑娘，希望你配合，你是第一嫌疑人。要想摆脱嫌疑就好好配合我们共同找出凶手。”
安卿忽然轻笑一声，“你相信我不是凶手？”
话题转的太块，孙茂差点脱口而出不相信三个字！
孙茂是真不相信，不光他不信，连带整个警局，上到王林下到普通警员都怀疑安卿，至少目前以掌握的所有证据来看，安卿嫌疑最大。
更何况，他有理由相信安卿是凶手，“之前警局接到报警，称你被人绑架，绑架你的人是不是曹芸？”
安卿歪了歪头，“嗯。”
“你与曹家有仇，曹芸绑架你肯定想伤害你，在你们两人争斗过程中你失手杀了她。”孙茂是肯定句。
“不是。”安卿这次回答很快，“我没杀她。”
“以我们现在掌握的证据来看，当时只有你们两人在场，凶器也是你的，一切都证明。”孙茂站起身，微微向前倾，死死盯安卿眼眸，一字一句，“人就是你杀的，你就是杀人凶手！”
一瞬间，对面小姑娘眸光似染了一层血色。
很明显，她情绪波动了。
安卿勾唇淡淡一笑，人向椅背一靠，“好一场天衣无缝杀局。”
这是无论如何都要自己背上人命官司。
如果查不到更多证据证明自己不是凶手，那罪名铁定要扣在她头上。退一万步讲，那怕最终证明她不是凶手，可查案过程可能需要很长时间，错过高考毁了前程不说，进过警察局的人有嘴也说不清，一身脏水。
孙茂叹息一声，谁说不是，这件案子证据充足，只差安卿亲口认罪，“安卿，如果你现在认罪，我们还可以为你申请宽大处理。”
...
安家。
柳如烟正在安成琳房间为她收拾明天考试需要用到的东西，她将东西一件件装进书包内，边核实物品边嘱咐小女儿，“成琳啊，你再想想有没有落下的东西，明天可是你一辈子的大事，万万不能出一丁点差错。要是万一有个忘记带的东西，到时候你哭都没地哭，再想想啊，准考证、身份证、笔、橡皮、黑色碳素笔...”
叨叨叨细数了半天。
她察觉小女人没有一丁点回应，疑惑转身，才发现安成琳端坐在书桌前，目光不知落在何处有些发呆。
缓缓走近，抬手在小女儿眼前晃晃，“成琳，你在胡思乱想什么呢？妈刚刚跟你说的话你听见了吗？你这孩子，是不是紧张？”
说到这，她反而有些担忧紧张起来，连忙拉住小女儿手，轻拍，“女儿，别怕，放平心态就好。虽然咱们去年没考好，可今年成绩一直并列前茅，只要你正常发挥，妥妥一准能考进京都大学。”
去年以安成琳的正常成绩理应也没问题，可她心态不好，紧张了，发挥失常落榜，这才复读一年。
柳如烟有心理阴影，实际上比女儿还怕再次发挥失常。
安成琳视线缓缓有了焦距，似乎才从沉思中清醒过来，“啊，妈，你别担心，我没事。”
什么跟什么啊。
柳如烟确信女儿真有问题了，深呼吸一口气，紧挨着坐在女儿身旁，语重心长地道:“成琳，你实话告诉妈，刚才在想什么呢？”
对上母亲担忧目光，安成琳有些烦躁，抿唇，欲言又止。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想急死妈啊，快说，有什么事不能跟妈说的！”柳如烟快急死了。
“妈，她已经好几天没来学校上学了，据老师说一直在请假，而且准考证也是别人带领。”安成琳语气有些莫名。
“啊？”柳如烟迷茫，“谁？”
安成琳哎呦一声，“还能有谁。”
柳如烟翻个白眼，“你管她干嘛？就她那成绩，能考上个本科院校不错了，兴许是有自知之明知道考不上好大学不想考了呢。”
“不可能。”安成琳不相信，摇头，“最后一次测试，她成绩进步很大，已经过了一本线，既然想尽办法进了学校绝对不会在最后关头放弃的，这不像她性格。”
柳如烟可不关心，“我不想知道也不关心她，要不是你姐非要拉她进公司帮忙，我连看她一眼都嫌浪费时间，早想办法让她滚蛋，一步都别想踏进安家大门。不是我说，那丫头有什么好，性子扎人又不受控制，想让她乖乖听话帮安家做事比登天还难，也不知你姐姐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