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刘都督,是否吃得饱,睡得稳

看到于司马走了过来,白小也装作有些愠怒的样子,说道:“司马大人,刘都督打算何时过来相见?”

于司马眼神一转,笑了笑,说道:“两位大人莫急,都督大人刚忙完军务,此时正在更衣,待稍后就召见二位。”

“还请稍坐用茶,稍坐啊.....”

“来人啊,给二位大人换茶。”

此人说话滴水不漏,之前还说刘都督会过来相见,这一转口,就变成召见了。

这是什么意思,就是说从此刻起,刘都督是主,你们是客,刘都督是上官,你们是下属,哪怕你是钦差特使,哪怕你手持钦差手令,都不好使,不要乱了主次尊卑。

“我们倒是不急,只不过怕误了刘都督的事......”白小也笑眯眯地说道。

于司马脸上笑容不减,眼睛微眯了一下,很快又恢复自然,但还是被白小也捕捉到了。

继续说些没营养的话,于司马再次致歉离去。

又过了一个时辰,已经到了午饭的时间。

于司马终于再次出现。

先表了几句歉意,接着带二人来到大营点视厅,厅内空间很大,墙边立着几座兵器架,墙上挂着不少长弓硬弩。

两排将官分立左右,正中一张大案,案后坐着一位身穿窄袖武官常服的将军,正是南越卫都督刘距。

此人生的面目微黑,眉似漆刷,鼻直口阔,颌下三绺长须,倒有几分雄壮,此刻微带笑意,看着白小也二人。

两人上前,抱拳行礼,白小也说道:“柳钦差特使白小也,前来见过刘都督大人。”

“免礼,柳大人近来无恙否?”刘距开口问道。

此言一出,白小也只觉四周目光同时看向自己,带着讥讽、嘲弄,颇有些看洋相的心理。

柳大人在丹阳近况如何,刘距肯定清楚,却故意这样问,不是嘲笑、反讽又是什么?

定了定心神,白小也暂时压下怒火。

说道:“柳大人自然十分好,吃得饱睡得稳,谢都督大人挂念。来之前柳大人也托在下问候刘都督,近来是否同样吃得饱,睡得稳?”

刘距听完,眼中闪过一缕寒光。

老酒鬼闻言,暗地给白小也喝一声彩。

这是什么意思,江南已经十万火急,打成一锅粥了,你刘都督还能在此稳坐,吃好睡好,一点也不急,安得到底什么心?

“大胆!你是何军衔,敢如此同都督大人说话?”旁边一位面带刀疤的军官,一指白小也,喝到。

“在下是百户。”白小也平静地说道。

“哈哈哈哈.....”周围响起一阵哄笑声。

白小也凛然而立,面不改色。

“区区一个百户,芥菜籽大小,也敢大言不惭.....”

能此刻在这点视厅站着的,最低的军衔也都是偏将,正五品军官。而百户嘛,根本不入流,连九品都不算。

刘距摆摆手,笑声立刻停下来。

只见他说道:“白特使,此来究竟所为何事,说说吧。”

白小也将柳大人手书信件取出,于司马走过来接了,呈到刘距面前。

看完信,刘距说道:“想不到宁王行动如此之快,唉....!白特使请回吧,转告柳大人,待朝廷调兵令一到,在下即刻出兵。”

白小也笑了笑,说道:“来之前柳大人交待下官的,是请都督大人即刻发兵。”

刘距嘴角一挑,冷笑着说:“没有调兵令和虎符,哪个敢调动大军?”

“就请柳大人,再多坚持几日吧。”

白小也踏前一步,说道:“刘都督,非是下官胡言,如今的江南局势,您心里应该更清楚。”

“等朝廷的调兵令下来,恐怕仗已经打完了,都督大人出不出兵,还有什么分别?”

刘距轻哼一声,说道:“话是这个理,但朝廷的法度不能破。”

“可现在是战时,救兵如救火,都督大人难道不知,事急从权,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的道理?”

白小也继续说道:“难道,都督大人是想继续观望?坐山观虎斗,待双方都打疲了,再坐收渔翁之利?”

“还是说,都督大人已经忘了自己的身份,想投靠宁王?”

刘距闻言,面色忽地一沉。

啪!

一巴掌狠狠拍在桌案上。

两旁几个武将,唰地抽出长刀,恶狠狠盯着白小也两人。

其中那名刀疤脸,擎刀径直走到白小也面前,就要将刀架在白小也的脖子上。口中嚷到:“小子,你怕是嫌命长了,今天就留在这里吧!”

刀疤脸刀刚伸过去,忽地面前金光一片,随即神晕目眩,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就被人反手擒住,自己手中的刀却横在自己的脖子上。

周围的武将都抽出刀来,将两人团团围住。

老酒鬼按住刀疤脸,身上猛地散发出凌冽的杀气,冰冷刺骨。

这种杀气,不是修行高手强横的气息,而是满手是血的刽子手才有的,刘距顷刻间就感受到了。

此人不知道手中有多少人命,刘距是尸山血海中滚出来的六阶高手,自然不惧,但他心中却惊疑不定。

这两人到底是什么人?一个手中有这般诡异的法宝,另一个杀气如此强烈,只怕比自己都强,而且根本看不透他的修为。

柳大人手下,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人物?

此时,厅中所有人都在屏息凝视。

白小也和老酒鬼心中极为紧张,因为丝毫不慎,两人顷刻间就会丧命于此。

围住二人的将领也不敢轻动,白小也的葫芦已经震慑住他们,再加上看不透修为,又有如此强烈杀气的老酒鬼。

更何况刘都督并未发话,双方便一时僵住。

白小也收回宝玉葫芦,攥在手中,葫芦金光渐渐收敛,朗声说道:“刘都督,我们只是来传话的,你的手下如此鲁莽,怕是不大好吧。”

刘距依旧未发话,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此刻的主动权都在自己手中,他想看看对方还有何话说。

场中空气似乎被冰冻住一般。

忽然,老酒鬼从怀中掏出一个牌子。

铛地,丢在刘距案前,似铁似墨,黑沉沉的,上面篆刻着一个“密”字。

刘距看到后,瞬间面色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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