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村口了,王胜春觉得天不早了,就让白玉杰赶快回去吧。她就说:“好了白经理,我不请你回家喝水了,我下车了,再见。”
“坐好!”白玉杰冷声命令。
王胜春吃惊的看他,发现他眼睛直直的盯着前面,她一看笑了:魏丰年就站在前方。
她坐好才怪。
此刻是草长莺飞二月天,麦苗绿油油的,路边,沟沿都冒出了青青的草芽,大地都是嫩绿的。柳树率先发芽,那细细碎碎的尖尖叶子是鹅黄色,嫩的想让人咬一口。
魏丰年就站在一棵老柳树下,他身着一件米白色的夹克衫,一条蓝色的牛仔裤,脚上是一双白色运动鞋,这都是王胜春给他买的。这一身装束站在刚发芽的柳树下,整个人明朗、眼光,又帅气逼人。
“丰年,你接我呀!”王胜春看着他有些迷醉。
她跑过来自然的抓他的手,他却躲开了,面无表情的说:“你先回去吧,我跟白经理说几句话。”
白玉杰立在了魏丰年对面,冷冷的说:“我也有几句话跟你说。”
王胜春感觉到了两个男人之间的杀气,她不傻,她知道这都是因她而起。难道就因为我坐白玉杰的车了吗?可我真的是有事呀!
王胜春匆忙解释:“丰年,我刚才是去县里办康康兄妹的事了,我要告诉你一个好……”
“你回去吧。”魏丰年冷冷的说。
王胜春心一揪,她了解他的性子,此刻,她应该闭嘴。
她迈开腿头也不回的往家走。
李大云也是心神不宁的等着王胜春回来,见闺女回来第一句话就是:“你跟白经理去哪了,你们刚才丰年就来找你了。哎呀,都是我错怪了丰年那孩子……”
“娘,我头疼,不吃晚饭了。”王胜春有气无力的说一句就回屋了。
李大云更心慌了,她跟进屋,伸手一摸闺女的额头就叫:“呀,发烧了,我说你怎么没精打采的,我去喊大夫来。”
村里有一个卫生室,头疼脑热的还是能治。
其实王胜春之前从红燕家回来路上伤了风,回家又哭了一阵子病情加重了,她是硬撑着跟白玉杰去县城解决康康兄妹俩的事,刚才又遭到魏丰年的冷落,心里硬撑着的那口气绷不住了,昏昏沉沉的倒在了床上。
李大云喊来村里的卫生员,他给她量了体温,就打了一针退烧针,又开了些药走了。
这时候的魏丰年浑然不觉,他正质问白玉杰什么事无故带走了王胜春。而白玉杰却质问他王胜春为什么哭。
这事魏丰年也在困惑,他吼叫:“她为什么哭我不知道,我是在问你什么事开车把我未婚妻带走了!”
白玉杰嘴角一抿,下巴一抬,挑衅的说:“我不告诉你。”
魏丰年拳头攥紧了。
白玉杰还在作死:“刚才胜春哭的可伤心了,我能感觉到她中隐藏的痛苦,这痛苦除了你谁都不够资格带给她,而你却说不知道。哼,魏丰年,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说,你跟那个青莲什么关系?”
魏丰年咬牙说:“我跟青莲现在什么关系也没有,在我心里,她就是我妹妹。”
白玉杰冷笑:“你当她是妹妹?请问她也当你是哥哥吗?你骗鬼呀,谁特么都看出来了她对你一片倾心!”
魏丰年压着火气伸手拦住他说:“你别岔开话题,我是问你刚才带走我未婚妻的事。”
白玉杰耸耸肩,说:“还是那句话,我不告诉你!”
“嘭”魏丰年一拳打到了白玉杰脸上。
他那张俊脸即刻红了,然后眼看着肿了起来。白玉杰用那双桃花眼斜视着魏丰年,吐了一口血唾沫,挤出一个字:“好!”
抡起双臂朝魏丰年进攻。
等李大云随一群人赶到的时候,俩人已经打的面目全非:脸肿了、青了,眼睛黑了,衣服烂了,还滚了一身泥。
而这一切王胜春浑然不觉……
王胜春缓缓的醒转过来,头疼的感觉轻了,脑子还木木的像塞着棉花。她吃力的睁开发涩的眼睛,赫然发现一张恐怖的大脸……她“啊”的惨叫一声。
“老大!”
“大姐!”
李大云率领着儿女跑过来了。
魏丰年起身拉住他们说:“没事婶子,胜春就是被我这个样子吓着了,你们出去吧。”
李大云看着魏丰年那肿得变形的脸,心疼的叹息一声退出来了。她虽然不知道俩人为什么打架,但她猜出来了,肯定跟闺女今天坐白玉杰车走有关系。她很后悔当时没拦住闺女。
王胜春喝完了一碗魏丰年给她冲的红糖水,又倚在魏丰年给她放的一只枕头上,直直的看着他问:“你怎么了?”
魏丰年说:“我跟白玉杰打架了。”
王胜春没有表现出一丝吃惊,她冷冷的说:“你错怪他了,你得想他道歉。”
魏丰年跟她对视着,低声说:“是他逼我出手的。”
王胜春盯着他一直看,忽然扑哧笑了,这一笑刹不住了,笑的在床上打起滚来……
魏丰年被她笑傻了,先是愣愣的看着她笑,接着也被她的笑感染了,“嘿嘿嘿……嘿嘿嘿”也咧嘴笑起来。
王胜春好不容易刹住笑,累得气喘吁吁的趴在枕头上,脸上叫着“哎呀我的娘哎……哎呀我的娘哎……”
魏丰年反而愧疚了,他跟她检讨:“是我太冲动了,不该对你的财神爷动手,也是我太担心你了,才生气他把你带走。”
王胜春懂魏丰年对他的爱,所以就是他今天不冷静做错了事她也不会跟他闹脾气,是她太珍惜自己这一世了,她不会蠢到把时间都浪费在争吵,赌气中。
她轻轻的依偎到他怀里,他紧紧抱住了她。王胜春说:“我懂你,你不用解释。”
魏丰年紧紧抱着她,下巴抵在她头上,低声说:“你懂我就好。”
他猛地想起,双手捧住她的小脸,眉头紧皱着问:“胜春,告诉我,你为什哭,遇到什么事了,为什么不第一时间告诉我?”
王胜春笑了,但带出了眼泪。她又扑到他话里,跟他轻轻的说:“我在哭我做的一个梦,梦里,我嫁给了苏华彪……”
魏丰年听完她的“梦”没有笑她,而是心疼不已,他紧紧的抱着她说:“看来苏华彪带给你的伤害太深了,你已经有了心理阴影,放心吧,这辈子他都不会再伤害你丝毫。”
王胜春哽咽着说:“你早已经令我看到这一点了,前年你把他打的屁滚尿流的格格格……”
她想起那次苏华彪被魏丰年追着打的情形就想笑。
魏丰年最后说:“一会咱给白玉杰打电话,我跟他道个歉。”
王胜春“嗯”了一声,就要下床。
魏丰年温柔的问:“你感冒的可不轻,头还疼吗?”
王胜春一抿头上的汗说:“出了一身汗,病早好了,我这身体是铁打的,可不是病秧子。”
看到俩人说笑着出了屋门,一直等在外面的李大云心里一块石头落地了,忙笑着走过来问他们去哪,又担忧的问王胜春头还疼吗,出去别着凉了。
王胜春说:“哎呀娘,我又不是玻璃人,感个冒还当成事了,我跟丰年去厂里有点事。”
俩人去了村西的柳编厂,用座机电话拨打白玉杰的手机号码,那头居然关机了。
魏丰年问王胜春怎么办,她轻松的说:“什么怎么办,他关机了咱们能怎么办,不管他。”
魏丰年自责说:“胜春,都怪我又小心眼了……”
王胜春抓住他的手,轻声说:“丰年,不是你小心眼,是我太欠考虑了,不该一急就跟他走了,我明知道他对我有意思……”
魏丰年攥紧她的手,柔声说:“过去了,不说了。”
俩人相视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