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凤清辰
凤清辰踏入凤仪宫正殿中时，听到的便是凤子墨的一番话。
他抬起头想要仔细地瞧瞧那个帮主他母妃的小孩童，却猛地撞上了一双深沉的眼眸，顿时吓得低下了头。
“儿臣见过父皇，父皇圣安。”凤清辰跪在地上，参拜道。
待凤栖叫了起，凤清辰又继续给皇后请安，得到示意才站了起来。
却听上首的那个孩童说道：“见过五皇兄。”
诧异抬起头，凤清辰瞧见一个身着月白色锦袍的小孩子坐在凤栖怀中，脸上挂着一抹淡淡的笑容，格外好看。
凤清辰正要回答，凤栖的声音却在大殿上响了起来：“洛嫔，你闯入禁地不说，还不把皇嗣放在心中，且恶意嫁祸湘妃。你可知罪？”
在说到“皇嗣”之时，凤栖的声音不明显地轻了几分，夹杂了些轻蔑之意。这一丝变化，也只有坐在他怀中的凤子墨留意到了。
“妾身知罪。”洛嫔神色惨淡，不认罪又能如何呢？若不认罪，等着她的，怕是无尽的深渊吧。只是，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就这么过去了！
“陛下，妾身不服！”洛嫔声音狠厉。
“嗯？”凤栖发出这么一个鼻音，却让皇后狠狠地打了个寒颤。她知道，此刻的凤栖，已经在恼火的边缘了。
只是，此刻被仇恨泯灭了心智的洛嫔却没有听出来，自顾自地说了下去：“陛下，妾身闯入禁地固然有罪，可湘妃不也在禁地么？七皇子不也一样在禁地么？您怎可厚此薄彼，独独惩治妾身一人！”
凤栖发出了一阵笑声，让人闻之遍体生寒：“洛嫔，你真是不知好歹！”
顿了顿，他冷声说道：“传朕命令，将洛嫔打入地牢，刑罚处置。湘妃闯入禁地，念在不知情的份上，便饶你一次，将宫规抄写十遍。”
湘妃听着，跪在地上叩拜：“臣妾谢过陛下恩典。”
她知道，若非眼前的这个七皇子来此为她求情，今日一劫，她未必就能够跨过去。届时，她若不在，清辰也定然会被忽视，甚至是伤害。而陛下口中的“念在不知情的份上”，那情谊，恐怕也是因为眼前的这个两岁大的七皇子吧。
“墨儿。”凤栖柔和了脸庞，“怎的出了龙耀宫也不告诉父皇一声？”
凤子墨轻轻摇头：“心血**罢了。父皇，儿臣私自闯入禁地，不知该受什么惩罚？”
凤栖笑了笑：“罢了，你本就知道那是一个怎样的地方。”
是了，凤子墨早就知道，那所谓的禁地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地方。不过就是龙耀宫偏殿书房中的一副山水图的模样罢了。
只是，凤子墨常在深夜注意到凤栖辗转反侧，口中念着：“澜，我已为你建成这仙境之景，你何时才会回来看看我……”他话语中的惆怅以及怀念，是凤子墨所不能明白的。
那个“澜”，应该是凤栖很重要的人吧。
看着凤栖和凤子墨越行越远，湘妃和凤清辰也告退回了湘竹宫。
若有所思地看着自己的儿子，湘妃问道：“清辰，你可有恨？可有怨？”
闻言，凤清辰抬头，不明所以地看着自己的母妃：“清辰恨什么？又怨什么？”
湘妃悲凉地笑着：“你父皇并非没有心，他只是……呵呵，说出来，谁又会信呢。清辰，我的儿，原本我以为，陛下是个没有心的人，无论对谁，都是一个样儿。却不是这样的呢！”
“母妃，方才在凤仪宫中的那个小孩儿，便是七皇弟么？”凤清辰仰着头，凝视着湘妃的眼睛，问道。
点了点头，湘妃说道：“是呐，陛下藏了他两年，现在终于见到了人。他继承了陛下和静贵妃的美貌，当真是倾城呢！”
凤清辰用手撑着头，笑道：“想必，当初的静贵妃定然是美貌之极。不知道她能否比得上母妃？”
在凤清辰看来，湘妃的美貌，除了那丽贵妃，其他人都是拍马不及的。
可湘妃竟然摇了摇头：“静贵妃当年以美貌冠绝后宫，谁人不知道，静贵妃虽没有母族支持，可那容貌却是一等的好。她还在的时候，你父皇经常宿在静宫，就为陪她。”
虽惊诧于那个静贵妃如此貌美，可到底是已逝的人。死人是不能和活人斗的。凤清辰转了转眼珠，想起方才湘妃所说，心中不明，便又问道：“母妃说的恨，怨，是指父皇对七皇弟的宠爱？”
湘妃点头，注意着自己儿子的每一个神情。却听凤清辰轻声笑道：“母妃，难道您不觉得，这样很好吗？”
“嗯？”湘妃惊愕。
凤清辰见湘妃的表情，便知道她还不清楚自己心中所想：“母妃，七皇弟当真是天下无双呢！年仅两岁便已经如此能言善辩，您不觉得，父皇宠爱他，是应该的吗？”
见湘妃的眼神清明起来，凤清辰继续说道：“且不论他是否应得父皇的宠爱，光凭他方才在凤仪宫挺身相救，便是咱们的恩人了。
何况，七皇弟能得到父皇的宠爱，必有他的闪光之处。母妃何苦如此愤懑？”
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湘妃摸着凤清辰的头，感叹道：“清辰长大了，已经懂那么多了啊！”
凤清辰嘻嘻一笑，不再说什么话。只是心中却想着，何时才能再见到那金童似的七皇弟呢？
方才他对湘妃说的话，皆是他心中所想。
在他看来，凤子墨是一个很聪慧的孩子，而且自小养在凤栖身边，那么，凤栖宠爱子墨也是应该的事情。而且，他也知道，凤栖平日最不耐烦后宫，今日是断不可能出现在后宫的。
凤清辰不自禁地笑开。如此想来，七皇弟定然是怕皇后听信洛嫔的陷害，这才特意差人告知父皇，让他先行去凤仪宫，然后自己再赶了过去。
年仅四岁的凤清辰能够想明白这些，着实不易。尽管他猜到的和真相有些出入，但也八九不离十了。
如此聪慧的孩童，已经能够比得上前世四岁时的凤子墨。
只是，凤子墨到底是凤子墨，他心中所想又岂是那么容易猜到的？别说凤清辰，便是连凤栖，都不敢打包票，能够准确地猜测到凤子墨的所思所想。
两人的第一次面对面，竟是这中情况。
后来，当凤清辰忆起这段往事的时候，笑说道：“子墨当真倾绝天下，才是两岁幼童，心思便已如此剔透玲珑。”
当然，这是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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