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背上疾驰两日,四方探寻李莫愁音讯,终无所获。
数日间,对小瑾寒挂念愈深,昔日尿布琐事亦忧其能否得李莫愁妥善照料。
是夜,奔至荒原,前后无村舍客栈之踪,只得暂歇野外。
幸星河灿烂,点缀寂寥夜空。
易逐云卸下鞍囊,择一平坦处展开卧具,遂躺下欲歇息。
程英则效仿之,在相距两丈之地寻一隅落座,虽惯于风餐露宿,然今宵竟携全套被褥,此乃前所未历。
皆因易逐云执意购置,若非急迫赶路,他甚至愿亲搭一顶简易帐篷以蔽风雨。
易逐云本打算打坐修炼,提升内功,但他自己的心法不靠谱,不宜冒险修炼。
念头流转之间,他想:“看来要在武技层面上寻求突破,暂时先走技术流路线,在实战技巧上狠下功夫,才能在对决中占得上风。”
于是乎,他静静地躺在地上,闭目沉思,仔细回忆并梳理自己的剑法,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细微的变化,以及每次与人交手的情景,都在脑海中逐一重现,试图从中提炼出新的领悟。
与此同时,程英则服下九花玉露丸,闭上眼睛开始打坐调息,努力引导内力运行,想要化解体内残留的寒毒。
半个多时辰过去。
易逐云若有所悟,刹那间想要跃起练习剑法,以实践刚才心中的感悟。
然而,当他看到程英正在疗伤,唯恐自己的举动会扰乱她的内息稳定,因此果断放弃了练剑的打算,重新躺下继续休息。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急速的马蹄声从北面远处传来,愈来愈近。
易逐云瞬间警醒起来,注意到程英依然闭目运功,但她脸色微妙变化,显然是处于疗伤最为关键且危险的时候。
意识到这一点,易逐云丝毫不敢掉以轻心,更是避免发出任何声响。
他小心翼翼地走上前,暗运内力,帮助程英封闭膻中穴,稳固巨阙穴,防止毒性冲击心脏,渗入心脉造成更大的伤害。
马蹄声渐近,伴随着一声马匹痛苦的嘶鸣,以及一声沉闷声响,似乎有人从马背上摔落。
接着,一阵颤抖的女声划破夜空,悲切地呼唤着:“师兄,你一定要挺住啊,师兄——”
那声音中满是焦虑与悲伤。
“你为何如此鲁莽,明明知道不敌还要强行对抗。万一你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办才好?爹爹已经答应把我许配给你了……”
程英听到这悲伤的哭声,情绪难以平静,体内气血受到剧烈波动,原本压制的寒毒更是趁机乱窜。
她脸色忽青忽红,显得异常痛苦。
易逐云见状,心想:“此刻我并无大碍,应当竭尽全力助她度过难关。”于是他低声安抚程英:“保持心境平稳。”
接着,易逐云调动内力,以柔和的内劲,徐徐渗透进入程英经脉,协助她驱散那股寒毒。
与此同时,远处女子的呼救声愈发悲凉刺耳:“来人哪,救命啊——谁能救救我师兄……”
尽管那哭声让人闻之心碎,易逐云却并未分心,而是集中精力专注于为程英疗伤。
经过盏茶时间的持续调理,程英体内的气血开始恢复平衡。
又经历了小半个时辰的不懈努力,程英体内的寒毒终被他内力渐次消解。
此时,易逐云所修习的《赤练心经》突破至第四层境界,他悄然运功,察觉自身内息运行流畅,丝毫未受影响,这让他哑然失笑。
当他睁开眼时,正迎上程英那双盈满关怀的眼睛。
“易大哥,你还好吧?”程英柔声询问。
不料易逐云故意装出虚弱模样,捂着胸口,假装痛苦万分,倒在地上哀叫:“我……我不行了,我快要不行了,我要死了……”
程英大惊失色,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泣不成声:“易大哥,都是因为我,我……”
哭着,她就伸手过去打算探查。
易逐运突然一跃而起,笑呵呵道:
“我没事!”
程英见他安然无恙,虽知他是在捉弄自己,但也没有生气,只轻轻地说:“都是我不好,不应该在这儿疗伤除毒,险些连累了你。”
易逐云笑着调侃她:“你错了没?”
程英低头轻声道:“易大哥,我错了……”
易逐云摇头叹息,道:“你总是顺着别人,怎么能这样呢?你要学会反驳,要有反抗精神!”
程英柔声道:
“你说得对,我为何要反驳呢?”
易逐云无奈地抚额苦笑,反问道:
“你难道就不会生气吗?”
这时,那女子哭声渐歇。
程英道:“咱们要不要去帮帮忙?”
易逐云道:“她险些害你性命,你还要去帮她?”
程英道:“这事不怪她,是巧合......”
易逐云笑道:“罢了罢了,女菩萨,咱们便去瞧瞧吧!”
二人行不过十数丈,只见一女郎坐于地上,怀抱一男子,哭得梨花带雨,旁边有马匹横卧不起。
那女郎看见易逐云与程英,顿时如见救星,声音哽咽道:“救命……求求你们,救救我师兄。”
程英柔声问道:
“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子抽噎着道:
“他……师兄遭人毒手,身受重伤。”
言罢,又泣不成声。
易逐云蹲下身去,轻握那男子手腕,只觉得冰冷异常,细探其脉,只觉脉息微弱且杂乱。再探其经脉内脏,一股阴冷之感袭来,显然是中毒已深,且内伤严重。
他心中感叹:“这可比程英体内的寒毒厉害百倍啊!”
程英则温言安抚那女郎:“姑娘你先别哭,先冷静下来。”
那女郎强忍悲声,泪水仍如断线珍珠般滚落,哽咽道:“是李莫愁的五毒掌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