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志敬木棍重重砸在丑雕身上,岂料那雕浑若无觉,反震之力将他震得踉跄后退。
赵志敬心中惊骇莫名!
丑雕振翅拍下,赵志敬被抛出数丈之外,重重摔落在地,周身剧痛,顿觉天旋地转,心中更是惊骇欲绝。
赵志敬强忍疼痛,挣扎起身,转身便逃,然那丑雕如影随形,速度之快,竟不遑多让。
赵志敬怒极反笑,骂道:“你这丑物,莫非真以为道爷奈何你不得?”
旋身再挥木棍,全力一击,却只见丑雕再次展翅,力道更甚前次,赵志敬被拍得贴地滑行,口吐鲜血,心中悲叹:
“我赵志敬一世英名,竟因错收杨过那孽徒,落得如此下场,怕是要命丧这丑物翅膀下。”
正绝望之际,却见丑雕双翅高扬,并未落下,且目光炯炯,直勾勾盯着自己。
赵志敬心中一动,暗忖此雕似有灵性,忙不迭地爬起身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求饶:“雕爷爷饶命,小道知错了,再也不敢!”
他偷眼观瞧,那丑雕收起羽翼,仍旧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
赵志敬心中疑惑,却又不敢怠慢,继续磕头求饶,直呼“雕爷爷”。
那丑雕却纹丝不动,只是目光在他双臂间游移,似乎别有深意。
赵志敬灵光一闪,暗道:“这丑雕如此聪慧,又力大无穷,若能为我所用,定能助我报仇雪恨。”
于是壮起胆子,抬头望向丑雕,只见它确是在细细打量自己的左臂,随后又转视右臂。
赵志敬忙解释道:“雕爷爷,小道这左臂曾为一恶女所伤,虽已结痂,却仍是隐患。但小道发誓,此等屈辱,定当百倍奉还!”他边说边留意丑雕反应,却是不敢轻易起身。
那丑雕忽地踏前一步,双翼轻展,未伤赵志敬分毫,反似温柔地推送于他。
赵志敬初时吓得魂飞天外,连番被推之下,恍然悟出:“只要不生恶念,这丑东西亦无加害之意。”
于是,他壮起胆子,踉跄随行,口中“雕爷爷”叫得愈发亲昵。
二人一雕……哦不,一人一雕,行进数里,直至一峭壁之前。
此崖壁底部光滑异常,似有匠人雕琢之痕,赵志敬心中暗奇:“这荒野之地,怎会有此人工痕迹?”
丑雕未停,继续引领赵志敬至崖壁之侧,忽地止步。
赵志敬困惑回望,只见丑雕又是一推,竟将他缓缓推向石壁,直至后背贴在崖壁上。
赵志敬心中惊涛骇浪:“这丑东西意欲何为?莫非欲行不轨之事?可人雕殊途……”
他浑身戒备,双手胡乱摸索间,忽觉一石凸起,猛力一按,竟听得一阵机关滑动之声,石门轰然洞开。
丑雕随即将他推入门内,赵志敬回头,只见石门低矮,仅能容己身而过,而那丑雕则屹立于外,宛若守门神将,心中不禁嘀咕:“这丑东西要将我囚禁于此?这畜生竟也懂得计谋!”
心怀忐忑,赵志敬步入石廊,廊道约莫五六丈长,两侧分布着数个石室,却不知里面囚禁了什么东西。
好奇心驱使下,他首至一石室前,室内漆黑一片,他取出火折,轻轻一吹,微弱火光照亮了四周。
待双目适应这昏暗后,方见室内空旷无物,心中稍安,步入其间。
石壁上似有字迹,他凑近细观,竟是剑痕所刻,字体苍劲有力,不由暗叹:“何人能有此等深厚内力,以剑为笔,留字石壁?”
目光所至,只见石壁上刻有:
“剑者,无形驭有形,无招胜有招。”
赵志敬心中一震,继续研读,又见:
“独孤九剑,破尽天下武学。”
赵志敬心想:“此人狂妄之态,可见一斑。”目光顺着石壁缓缓移动,只见“总诀式”之后,字迹苍劲有力,续写着:
“归妹趋无妄,无妄趋同人,同人趋大有。甲转丙,丙转庚,庚转癸。子丑之交,辰巳之交,午未之交。风雷是一变,山泽是一变,水火是一变。乾坤相激,震兑相激,离巽相激。三增而成五,五增而成九。”
果然是深奥的剑法口诀,赵志敬心头大喜,恍若拨云见日:“天不负我,这丑雕竟是引我来此,习得这无上剑术!”
他逐一探访其余石室,每一室皆刻有剑法精髓,与心法相辅相成,口诀精妙,图解详尽,较之全真剑法,实乃天壤之别。
赵志敬心中暗暗发誓:“待我独孤九剑大成之日,无论是杨过那小畜生、郭芙那毒女子,还是易逐云等宵小之辈,皆将在我剑下俯首称臣!”
想到此处,他更加庆幸自己右手健全,得以领悟这绝世剑法。
昔日那首座弟子之位,在他看来已如过眼云烟,不足挂齿。
他幻想着一旦独孤九剑练成,武林之中,谁人能敌?他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声在石室内回荡。
笑罢之后,赵志敬又复归平静。
他深知独孤九剑之深奥,非短期可成。于是立下决心,先以数月之功,专攻数式,待有所成,再图报仇雪恨,之后更将返回此地,潜心修炼,誓要让武林中人皆知我赵志敬之名!
次日清晨,那丑雕喙中衔一柄长剑而来。赵志敬恭敬接过,但觉此剑沉甸甸的,锋芒毕露,非同凡响,轻轻一触石壁,竟能深入数寸,实乃世间罕有的神兵利器。
他心中暗惊,却不知这丑雕自何处觅得此剑,想问却又苦于丑雕不通人语,只得跪地连连叩首,感激涕零:“多谢雕爷爷慷慨相赠,小道铭记五内,没齿难忘!”
自此之后,赵志敬便全身心投入剑法修炼之中,自“总决式”起始,每日于石室之内挥汗如雨,剑光霍霍。
偶有余暇,便外出狩猎,所获猎物皆藏于石室,足以果腹数日。
昔日那驯化丑雕的念头,早已被复仇的火焰与练剑的热情所淹没,他与丑雕之间的交流日渐稀少,直至丑雕悄然离去,踪迹难觅。
然赵志敬并未放在心上,只一心沉浸于剑法的精进之中,誓要在几个月内练成几式,以报心中之恨。
……
那日,赵志敬策马远去寻觅食物,易逐云与郭芙久候不至,腹中饥饿难耐。
易逐云强忍饥饿,继续为柯镇恶疗伤。
又过两个时辰。
郭芙终是按捺不住,轻嗔薄怒道:“这臭道士莫非诓骗我们,竟是不归了?”
易逐云心想:“赵志敬可是遭遇不测?”随即又想逗弄郭芙,笑道:“芙妹可知那道士身份?乃是你爹爹的师兄,嘿嘿,说不定此刻正跑去找你爹爹告状呢,你恐要大祸临头喽!”
郭芙脸色骤变,急道:“我并非有意为之……哼,怎能全赖于我?”
易逐云故作正经,笑道:“自然非你之过,顶多不过断你左臂以示惩戒,你爹的脾气,你岂会不知?”
郭芙闻言更是惶恐,嘟囔道:“我妈定会护我周全……”心中已生怯意,有些不敢返回大胜关了。
易逐云不再逗她,抱起柯镇恶问道:“你等自南面而来,距离最近的市集或村落有多远?”
郭芙答道:“再往南行数十里便是保康县城,我便是在那里与耶律姑娘等人分别。”
她性情直爽,与耶律燕颇为投契,耶律燕常以玩笑逗她,她也不会生气。
易逐云略一思索,说道:“那便直奔保康县城而去,你紧跟于我。”
他足下生风,疾驰而去。
郭芙亦展轻功紧随其后,但难以企及。
易逐云折返回来,将郭芙一把捞起,置于自己肩头,再抱起柯镇恶,疾步如飞。
郭芙猝不及防,只得抓住他的发丝。
易逐云怒道:“莫扯我头发,否则到了地方再与你算账!”
郭芙心头一颤,怕他真个动手抽自己,便将手移至他耳畔,紧紧抓住。易逐云哭笑不得,心想你还真把老子当坐骑了?
奔行一炷香的时间。
易逐云忽觉颈间温热湿漉,知是郭芙所为,想起与莫愁儿共行时的相似情景,心说这可是我家莫愁儿的特权。于是故意道:“若要方便,先说一声,莫弄湿了我衣衫。”
郭芙面红耳赤,骂道:“无耻之徒,登徒子!”她羞赧难当,心中又好生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