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玩家们簇拥着的沈续,从下半晌一直等到月上树梢。
直到甄宅闭门谢客,玩家散去,生无可恋的沈续这才得以解脱。
作为名人,着实烦恼!
沈续觉得,这游戏不能屏蔽昵称,实在是太不人性化了!
一个争霸游戏,不就该培养间谍卧底什么的吗?
带着id还怎么潜伏?!
快点世界融合吧!
只有真实的世界,才能为所欲为,实现真正的自由度!
对于这次毋极之行,沈续有些迷茫。
照今日情形,正大光明拜访显然是行不通了。
人都见不到,面子往哪用?
没办法刷脸,这毋极甄氏,又该如何拿下?
至于不用面子……
沈续没有那个自信。
对方若是英雄,他倒还有些把握,但妹子……
沈续有自知之明。
虽说在财神那里学了不少话述语录,但他对自己的把妹技巧并不自信。
那些情话,比较适合对飞燕、玉环这等有好感度的妹子。
未曾谋面的美人,又怎能那般唐突冒失?
搭讪技巧,和浪漫情话远不是一个级别的课程!
但未战先怂,不是他的性格……
正常拜访走不通,那就走极端!
大不了就是失败!
左右不过一个女人而已,又不是英雄,何必有那么多顾忌!
大不了不要这甄家的资助!
反正自家也不怎么缺粮!
抛除得失,就不会再瞻前顾后。
想做就做!
沈续带着杨再兴与十数亲卫直奔毋极县衙而去。
任奉则奉命去城外通知裴行俨,令其亲率星火、鹰扬两营兵临城下。
这次,他要用强的!
强掳英雄、美人,是负面传闻,会降低名望。
而且强掳他人,犯了大汉律,是罪!
沈续之所以下决心用强,是因为他想起了自己的天赋。
——任何罪名与负面传闻,都不能降低你的名望。
这不正是为此刻量身定做?
只不过……
当前时间段,强攻不属于自己所在州境的城池,乃是叛逆大罪。
沈续也没想攻城。
令裴行俨兵临城下的主要目的,是威慑。
若是真想夺城,令杨再兴率十几个秦兵去夺城门就好了。
区区一个小县城,弹指可破!
但若真那样做了,就会被朝廷视为叛逆反贼。
届时,朝廷号令天下,除贼平叛……
用不着各州州牧动手,玩家们就会如脱缰野狗般,玩命征讨。
完成朝廷发布的任务,必定会获得爵位封赏!
爵位和官位不一样,不需要肩负任何任务,却可以享有俸禄与地位特权。
乃是所有玩家公认的朝廷最佳赏赐。
沈续此时爵位,乃是第十等爵“左庶长”。
自此以后,升爵所需功勋将是天文数字。
但如果是立功后,朝廷给予封赏,那最次也是“爵加一等”,可比辛苦赚功勋去兑换要划算多了……
而且,自第九等爵“五大夫”开始,功勋兑换爵位就不划算了。
十万功勋,完全可以去兑换大批量的朝廷制式装备,甚至是其它各种各样朝廷公开兑换的东西。
用来兑换爵位,地位与俸禄仅高那么一丢丢,已是可有可无。
对于普通玩家来说,大战参与不了,剿匪又赚不了多少功勋……
想要获得上万功勋都难如登天,由此便显得朝廷的“爵加一等”更加珍贵。
自己若是被定义为叛逆反贼,所面临的将是一众齐心合力红了眼的“爵奴”。
稍微一想,便不寒而栗。
......
毋极,县衙。
沈续不请自入。
夜间值守的衙役,压根拦不住沈续的亲兵。
在一方盛气凌人,一方慌张无措的对峙中,毋极县令姗姗而来。
看上去就是刚从睡梦之中被吵醒的样子。
“尔等何人?!”
“安敢擅闯县衙重地?!”
“欲反乎?!”
三连问气势十足,像是个见过大世面的。
杨再兴二话不说,举枪架在对方的脖子上,县令的惺忪睡眼瞬间清明。
脸上的愠怒也转瞬变为献媚。
“好汉,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有什么需要鄙人效劳的?尽管提!”
“刀枪无眼,好汉您的手千万别抖……”
一众衙役见自家县令如此,尽皆如蒙大赦一般,识相地退在一旁。
“不识得汉军甲袍?”
“真是瞎了你的狗眼!”
一亲兵按照沈续先前嘱咐,摆出一副耀武扬威的狗腿样。
县令忙堆笑,“原来是将军!”
“不知是哪路将军,来此有何贵干?”
“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尽管吩咐!”
心中,却是暗自腹诽。
这年头,穿汉袍的反贼不是遍地皆是?
再说了,兵又岂能随便擅闯县政之地?
这与造反何异?
“我家将军乃一郡之都尉!”
“当今陛下亲敕扬威将军!”
亲兵满脸自得,颐指气使的那股劲,让沈续都想为他颁个小金人。
县令闻此言,目露疑色。
一郡都尉,扬威将军!
缘何来此?!
正当那县令深感怀疑之际,沈续故作不经意地露出了腰间的银印青绶……
毋极县令看到那印绶,悚然一惊。
居然真是都尉!
唯有秩两千石这个范围的官员,才可佩银印青绶!
一郡都尉,秩比两千石,正巧摸到银印青绶的门槛。
且不说都尉与县令的秩俸差距,单是其手中的实权,自己便惹不起!
更何况,还有将军封号!
这证明,还是个立过功的都尉!
虽说杂号将军的名号太杂,让从政的他分不清其中品级……
但能封将军号,最差也是五品!
五品将军,一郡都尉!
这……
碾死自己一个小小县令,不是轻而易举?
再说了,自己一介儒生,如何能与当兵的扳手腕?
“将军驾临,实属毋极之福!”
“未能远迎,乃下官之失职!”
“将军但有吩咐,必效死力!”
对方没说自己哪一郡的都尉,明显是不想表露身份。
那索性自己也不问。
无事不登三宝殿。
要钱还是要粮,赶紧打发走了完事!
“我家将军与你县甄氏一族曾有嫌隙。”
“今来,便是了一桩恩怨。”
“了完就走!”
“你能帮忙?”
亲兵所言,虽是问句,言语中却透着不容置疑。
毋极县令额间冷汗悄然流下。
这是发迹了,来寻仇来了?
但甄家,哪是自己这小小县令能触怒的存在?
自己虽是一县之尊,却也要仰甄家之鼻息才能坐稳这位子。
在毋极,甄家说的话,比皇帝都管事!
“将军真是难为下官了。”
“那甄家势大,下官着实得罪不起……”
“哼!”亲兵冷哼,“你的意思是,我家将军你就能得罪了?”
县令为之一窒。
这小兵,着实气人!
“县尊见谅。”
沈续进衙后,首次开口,让毋极县令不由看去,静听下文。
“我此来,只为私怨,绝不会让县尊难做。”
“我麾下四千骑,已在城外等候。”
“未得县尊首肯,自是不敢进城……”
“只求县尊能让我军进城,围了甄家。”
“在下保证,对百姓绝对秋毫无犯!”
沈续的话语很轻,但毋极县令的冷汗却是直接打湿了背。
额上,更是冷汗密集。
城外有四千骑兵?
还想进城围了甄家?
这个斯斯文文的都尉,杀性竟如此之大!
兵围甄家的目的真假且不说,若让那四千骑进了城,自己这县令肯定当到头了!
可若不让进……
枪还架在脖子上!
四千铁骑还在城外候着!
这……
想说脏话,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毋极县令欲哭无泪,颤巍巍擦着汗道:“将军,冤家宜解不宜结。”
“能否让下官居中调解一番?”
沈续笑了,“行!”
“将军,你听我……诶?”
毋极县令本想继续劝说,却是恍然一愣。
是听错了?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