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火镖局不敢去,让福威镖局上黑木崖收税银?”
“离火镖局脸都不要了。”
这一天,整个京师,都被震动了。
堂堂四大镖局,大明朝的脸面,竟然如此下作!
自己不敢去面对天下第一的东方不败,阴谋算计,权力压迫,让地方镖局去趟雷!
“那少镖头去了没有?若我是少镖头,宁可杀上离火镖局,也不去触东方不败的霉头。”
江湖上,谁没有听过东方不败的名头,十年来,稳坐黑木崖,天下第一的名头,稳如泰山。
跟东方不败要钱,那不是老寿星吃砒霜,嫌命长?
“去了,怎么没去,没去福威镖局能撑到现在?
那离火镖局,捏着福威镖局的脖子,不去,一道指令,福威镖局的镖物,那不是出不了城?”
这是刘正风花钱雇的。
“你别说,福威镖局最近几天,送货速度慢了不少。
我的东西,按理说前天就能到了。”
有人起了疑心,这是福威镖局的客户。
“可不是嘛,就算是少镖头将税银从黑木崖带了下来,福威镖局,也被搞了。
就现在,那一批税银,还被堵在城外,进不了京师。”
刘正风这钱,没白花。
请的人,演的十分到位。
一拍桌子,就站了起来。
“你说的真的假的?”
话音刚落,坐在他旁边的一个老者,疑惑的问。
老者身着华服,却与这些江湖汉子,混在酒楼的大厅中。
本是格格不入的画面,此时却极其的和谐。
“当然是真的。费老,你是不知道,福威镖局的镖银,昨天就到了,今天还没进城。
就是因为,离火镖局不让福威镖局的货物进城。”
“你这义愤填膺的样子,老实说,收了多少银子?”
老人常年在酒楼喝茶,早就认识这个汉子。
号称京师的百事通,却是最没有节操的一个人。
“咳,费老,别刨活啊,这次赚的不少。
不过,这次的事儿,倒是真的。
那福威镖局,现在还被堵在门外。
听说,他们的总镖头,都给离火镖局跪下了。
这命令,那是丝毫没改。
这事儿不是福威镖局说的,小的接活,那也是要做调查的。
这位少镖头,在江湖上的名声不错,那是出了名的言出必行。
这一次,算是栽了。”
“哦,江湖上的名声不错,我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给详细说说。”
老者疑惑,这江湖事,自己也是时常关注,毕竟,有时候江湖人办事,比起自己,要方便一些。
他有时候,也会委托江湖人,办一些事情。
少镖头?
却是委实没有听说过。
“嗨,你老人家有钱花就行了,管江湖上的事情干什么?
这位少镖头是这两年才崛起的。
那还是青城剑派,一夜之间,挑了福威镖局九大分局。
眼看着镖局就要分崩离析了,少镖头横空出世,从镜湖杀到江左,斩了嵩山派好几个一流的好手。
算是将镖局给稳定了下来。”
“哦,嵩山派,传说有十三太保,武功很不错。”
老者点点头,嵩山派,他还是知道的。
那左冷禅,在江湖上,也算是一号人物。
“十三太保,被少镖头剁了好几个。
费老,要说这少镖头最出名的一战,还得是两广。
两广听雨楼你老人家听说过吧?”
“听雨楼,少镖头还牵扯到听雨楼吗?”
老者彻底的被勾起了兴趣。
两广,到现在,都还是一摊烂泥。
听雨楼像是僵尸一样,源源不断的冒出来,朝廷的军队,打的十分的艰难。
“可不是嘛,也就是你老,要是别人问,这消息,是要收钱的。
那听雨楼,根本就不是锦衣卫掀翻的,那是少镖头带人掀翻的。
这先不说,据小道消息,那位听雨楼主,这次在黑木崖又出现了。
少镖头,又粉碎了一次听雨楼的阴谋。”
“你这小子,虽然贪财了一点,可消息,还是有保证的。
这事儿,是真的?”
老者微微动容。
要是真的,这朝堂衮衮诸公,岂不是被锦衣卫,给骗了个底儿朝天?
也不对,或许有些人,心里明白,却是装着糊涂。
“两广的消息,千真万确,是从那位千户大人府上,传出来的。
至于黑木崖,这消息,还真的没有确定,就是一点小道消息。
对了,你老不是常说上面有人吗?
就不能递个话,帮这少镖头一把?
小的虽然爱钱,可这税银,关乎到朝廷的大计,一直堵在城外,万一出点事,岂不是朝廷的损失?”
“老头子上面有什么人?
你不都说了,又是离火镖局又是锦衣卫的,这火坑,能躲多远就躲多远,我劝你小子,也悠着点,别为了点银子,丢了性命。”
老者急忙撇清自己,心中却在思量。
京师四大镖局,这些年,的确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这一次两广的后勤,原本是离火镖局负责的。
可护送的粮草,被听雨楼劫了三次。
搞得前面打仗的兵士,吃了不少苦。
再说了,这四大镖局,都是户部的,他们兵部,以前倒是想过,可因为一些原因,搁浅了下来。
这一次,倒是一个机会。
就是不知道,这福威镖局,撑不撑得起场面?
还是要观察一下的。
税银被堵在城外,当真有趣的很。
老人离开茶楼,招了招手。
一个灰色衣衫的汉子,背挺得笔直,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查一查镜湖的福威镖局。”
……
消息在京师的大街小巷,传的沸沸扬扬。
苏平却不敢掉以轻心。
舆论,有时候,也就那么一回事儿。
何况这还是古代。
既然知道南离火要在客栈下毒,他们自然也要防着一手。
“小二,给我把饭菜,送到房里。”
夹了一口菜,苏平尝了一口,叹了一口气。
“哎哟,少镖头,还为税银的事儿,烦心呢?”
小二急忙哈着腰,跑过来。
“哎,食不知味,眼看着手上的银子,就要花完了,这镖物,迟迟不能出手。”
苏平唠叨了一嘴,转身就上了楼。
小二不敢多问,也知道这事儿,不是自己能打听的。
早上,离火镖局的人,可是爬着从客栈里出去的。
这福威镖局和上家对上,八成是凶多吉少了。
苏平上了楼,等到小二走了,才将一根银针插入饭菜中。
还好,这顿饭,还没有毒。
这一天,福威镖局的镖头,脾气变得很差。
一个个的,不是打翻了饭菜,就是让端到客房。
小二忙的两眼发黑。
一直到晚上,伺候这群爷,吃了晚饭,小二才准备收拾收拾,下班去了。
心神这一松下来,顿觉眼冒金花,两腿软的,站都站不住。
“特娘的,这菜有毒。”
小二一屁股蹲在地上,却听得大厅中,一阵桌椅倒地的声音。
“快走,这是家黑店。”
有第一次来的江湖人,踉跄着站起来,就要离开。
可是走了两步,却脚下发软,直接就栽倒在地上。
“掌柜的,这怎么回事?”
有常来常往的江湖客,发觉了不对。
“你是不是得罪什么人了?”
“大家别慌,小店能开在京师,那也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欺辱的,竟然敢在本店下毒?”
掌柜的从柜台后挣扎着站起来。
一眼望去,整个大厅,已经软倒了一大片。
心头就是一慌。
这是什么毒,这么霸道?
“嘶!”
就在此时,一阵马嘶声,由远及近。
一群黑衣人,骑着高头大马,冲进了客栈。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本店闹事,知不知道,这是谁的产业?”
掌柜的扶着柜台,想要高喝,发出来的声音,却是软绵绵的。
“掌柜的,得罪了。
朋友几个路过宝地,听说有一大笔生意,不得已出此下策。
我们拿了银子就走,绝不为难掌柜的。
当然,掌柜的要是为难,那在下,也是没有别的办法。
你就为难着吧。
动手,钱财带走,人不要动。”
有一句话掌柜的说的没错。
能开在京师的客栈,能没有一点后台?
何况,这里住店的,可不是只有江湖客,真要惹上了他们惹不起的人,那就麻烦大了。
一群黑衣人,直奔后院,一看就是冲着福威镖局的镖银来的。
“妈的。”
掌柜的气的拍桌子,还是一群老江湖。
转念一想,掌柜的似乎明白了一点什么?
这福威镖局,与离火镖局闹得不可开交,莫不是?
掌柜的也是人老成精,脑海一转,就想明白了关键。
“你们下的什么毒?要是本店死了一个人,老夫明天就去户部衙门告状。”
老掌柜心里也有点慌。
真是要下的要命的毒,就算是东家震怒,他也死了。
“放心,只是让掌柜的,三个时辰之内,浑身乏力而已,时辰一到,药力自解。”
黑衣人解释了一句,人已经冲进了后院。
却没想到,一道剑光,闪电般刺来。
还没容他反应过来,人头已经落在了地上。
“谁敢动我福威镖局的镖?”
苏平喘着粗气,拄着剑,站在镖车前面。
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一地的镖客。
“你就是少镖头,武功这么强?”
领头的黑衣人,夹在人群中,惊疑不定。
中了软筋散,就算是绝顶境的高手,也要跪。
这个少镖头,刚才那一剑,快的让他都看不清。
“我看谁敢上前?”
苏平撑着剑,站起身。
身体忍不住,摆动了一下。
“都小心一点,不要靠近他,先搬东西。”
黑衣人首领远远的,绕着苏平,走到了镖车前面。
“他好像不能动,要不要做了?”
有黑衣人抹了抹脖子。
显然是动了杀人的心思。
“你试试?”
黑衣人首领白眼一翻。
就刚才那一剑,谁敢接?
“少镖头八成动不了,咱们带了银子就走,最好都给我绕着点走,不要靠近少镖头。
还有,离福威镖局的镖客,都远一点,据说都是一流的好手。”
人的名,树的影。
就算是药翻了少镖头,黑衣人首领,也不愿意去试探少镖头的武功。
怎么弄死少镖头,还是交给锦衣卫吧。
他就只是来带走镖银而已。
“这个,老大,少镖头还靠着一个箱子呢?”
“那就别动那口箱子,把其他的带走。”
“谁敢动?”
苏平咬着牙,攀着镖车,腿却软的一点力气都用不上。
“都绕着走,绕着走。
快一点快一点。”
黑衣人首领躲得远远地,指挥着众人,只是搬箱子。
不但绕开了苏平,就连刘正风身后的箱子,都没动。
留下两口大箱子,一群人,赶着车,呼啦啦的就出了客栈。
等到黑衣人消失,苏平一下子就气也不喘了,腿脚也灵便了。
“我说你演这一出干嘛?直接剁了不行吗?”
刘正风提着玉箫,郁闷的走上前来。
他们都有防备了,要是还被药翻了,那这江湖几十年,就真的白混了。
“既然要干,就干大的。
剁了这些人,南离火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你去跟上这些人,别让我们的镖物真丢了,我进城一趟。”
“行,你小心一点。
我带镖客们追上去,就是不知道,等会儿都昊苍带着人,冲进客栈,看到一个人都没有,不知道是什么表情?”
刘正风想笑。
“这不是给他留下了一客栈的苦主吗?
有人在京师门口下毒害人,他们锦衣卫,不得查一查?”
苏平呵呵笑,人要一个一个杀,都昊苍,就容他再活几天。
刘正风带着镖客,缀上了劫镖的黑衣人。
苏平却离开队伍,准备潜入京师。
他一直苦恼,自己一旦离开镖物,在这个地方,还真不敢保证镖客们就能护住税银。
现在就很好,有敌人给他们看镖。
趁着夜色,施展金雁功,爬上城墙。
进了城,直奔离火镖局。
离火镖局的方位,他们早已经探了出来。
白日里,苏平甚至混进城,走了一趟。
……
南离火没有睡,这是关键的一个夜晚。
他终究没有按照都昊苍说的,给整个客栈中,下死毒。
那家客栈背后的人,他也得罪不起。
小打小闹,那位或许不在乎,可是真要死了人,自己绝对要陪葬。
“希望一切顺利。”
焦急的等待。
算算时间,这个点,都昊苍应该已经到了客栈。
税银丢失,福威镖局的人,又被下了软筋散,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只要把少镖头下了大狱,福威镖局,就算是分崩离析了。
既然出手,就一定要借势将对方彻底的毁灭。
杀人,终究是不够的,只有扣屎盆子,借助朝廷的力量,才能完全的抹除福威镖局。
都昊苍,终究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杀一个少镖头,留下福威镖局这个尾巴,自己还有处理。
现在就很好,福威镖局丢失三千万两税银,就算是卖了镖局,林镇南也赔不起。
朝野震怒,离火镖局再补上这个缺口。
不但有了功劳,还能一劳永逸,将福威镖局,彻底的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