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才走到院子里,就听见正房的屋门咯吱一声,屋门就打了开,陆生的爹正站在门口。
我们脚步停住,陆生更是一动不动钉在那里,随后瞅着他爹呵呵干笑两声,小声说了句,“爹你还没睡啊。”
陆生爹烟袋锅子在门框上敲了敲,磕落了里边的烟灰,看看我和黄三姑,然后抬手冲陆生招了招。
陆生赶紧凑过去,边解释道:“爹,你听我说,你瞅瞅今晚这天,这赶不过去他们就掉江里了,两条人命呢……”
而陆生的话还没说完,他爹突然扬巴掌就一巴掌挥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登时把陆生打蒙在原地。
我和黄三姑都是吓了一跳,反应过来黄三姑一急,“老头你干什么!”
我忙也客气说道:“老伯,陆大哥救了我们我们真心感谢,您家不方便我们走就是了,您不用动气。”说着我跟黄三姑看看,转头就要退出院子。m..
“爹!”陆生捂着半边脸看着他爹叫了一声,“这大晚上下这么大的雨,你让他们哪去啊。”
陆生爹先是沉声用力哼道:“就你小子菩萨心是不是,你爹冷血没人性,见死不救!”
“我告没告诉你,那红木棺沾不得,他们是两条命,可真带上岸来,说不定就要了一村老小的命!”
之前听陆生说过,陆生爹是畏惧江里漂着的那东西才见到了我们也没敢搭救,陆生所说的红木棺的事情看来也的确是真的,关于红木棺的事情也是这村子最大的避讳。
我说道:“老伯,关于红木棺的事我们也是刚听陆大哥说了,也理解您的心情,我们同样不希望给任何人带来麻烦,还是非常感谢你们的帮助。”
“一个棺材而已,至于这么紧张兮兮的吗。”黄三姑嘟囔了句。
我俩正走到大门口,身后传来陆生爹低沉的说话声,“进来吧,都已经上岸了,再把你们赶出家门去,我成什么人了。”
陆生一听他爹松了口,赶紧招呼着我们,进了屋后又忙着去找来干衣服给我俩,黄三姑去了里屋换衣服收拾。
我也是换上了陆生的衣服,刚坐下,炕桌旁的陆生爹丢过来个皮酒囊,陆生说道:“喝口去去寒。”
我道声谢打开盖子,立刻一股子酒气扑鼻而来,试着抿了口,入口也是呛鼻的辛辣,顿时咳了咳,忍不住问:“这什么酒,这么烈?”
陆生笑回道:“马尿酒,常年住江边湿气大,就靠着喝这种烈酒去寒湿。”
陆生爹开口直接问道:“你们怎么搭上那东西的?”
我看向他,知道他问的还是水里漂着的东西,所以也老实回道:“我们两个落难掉了水里,差点淹死在江里,幸好是在江上抓住了那个爬了上去,并不知道什么红木棺,只以为那东西就是江里漂着的烂木头。”
陆生也看向他爹说道:“就是,爹,红木棺起码是红的吧,就水里那个乌漆墨黑,瞅着就是个死木疙瘩,你肯定是看错了。”
“以前咱俩出船打渔时候,你瞅见水里有东西就吓得什么似的,不是后来都弄清楚看错了么。”
陆生爹瞪向他,“你知道个屁,那东西你爹我见过,就算化成了灰都不会看错!”
我看陆生爹紧张的样子,说道:“老伯,你说的红木棺真那么邪?听陆大哥说那棺材不是推江里顺流漂走了么,怎么还会在这碰见?”
陆子爹重重叹了口气,“你们年轻人不知道深浅,见红木棺那时候我也是刚记事,可也一辈子忘不了。”
“通红的一口大棺材摆在那,一群人想撬开,可铁钎子擦进去一用劲就发出吱呀呀像哭一样的声音,村里有个胆子大的上去就连砸带翘,可刚冒出点缝就喷出一股子血水一样的东西,喷了他一脸。”
“所以也就没有人敢再轻易去动了,可第二天撬棺材的人就得了瘟死了,而且那场瘟疫散开死了很多人,我到现在还记得,光烧尸体就从早烧到黑天。”妙书斋
“后来都说是那棺材带来的灾,可火烧不了刀斧砍不动,哪里还敢再去碰,所以也就只能推回水里送走,之后瘟疫过去了,才算是慢慢好起来。”
陆生爹摇头叹气,“可那东西太邪门了,看着是顺水漂走的,可村里出江打渔的很多人都碰见过,那东西指不定就从哪里钻出来,一直在这村子附近的江上来回转着。”
我心疑道:“可是我们搭着那东西在水里泡着,并没有发觉到什么问题啊。”
“那是白天,你们命大,那东西越到了晚上越要犯邪!”陆生爹提声说道,随后想起了什么,立刻看向陆生问道:
“你是怎么找着他俩的,碰没碰那东西?”
陆生老实回道:“我这不是看天不好了么,就去找的强子,寻思能帮就帮,能救则救,强子大坤他们开了船就去江上找,还真找着了,他们就漂在江上,这不就赶紧拉上船了么。”
陆生爹追问:“然后呢?”
陆生有些心虚的眼神躲闪了下,“然后,然后强子他们三个就非要把那块木头拽上拖在船尾,拽回强子家,老挝口那边了。”
陆生爹手上眼袋咣当掉在炕上,就要跳起来急,陆生赶忙又说:“爹你放心,走时候我把绳子割了,那东西肯定是顺水流漂走了。”
陆生爹气得伸手指着陆生的鼻尖,“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你们就作吧。”妙书斋
见老爷子气得脸都不是色了,我忙说:“老伯,您老消消气,我现在过去看下,确定那东西还在不在。”
陆生也跟着起身,“就是,爹你快别吓唬自己了,我去看看还不行吗。”
陆生爹一手拍着桌子,“快都给我待着吧。”他说着就下地,穿了鞋去拿雨披,语气凝重道:“你们都别给我出屋再惹事,我去你叔公那研究研究再说。”说完披上雨披就出去了。
黄三姑也是换了陆生的衣服,整理好从里屋走出来,听了大半天,见陆生爹走出去才出来,看着陆生问道:“就那么个东西,真有这么严重?”
陆生摇摇头,“我也不清楚,我爹这人平时也总是大惊小怪的。”_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