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儿见状也为谷凌安高兴,在这个时候独自前来探望,不正是证明三老爷其实心里也有小姐的嘛,她仿佛看到了水涨船高的未来。
阮祈朝芳儿身后看了眼,见谷凌安屋子里头的灯光还亮着,他知道她还未歇下。
一阵冷风吹来,阮祈瞬间清醒了,他暗自懊恼,怎么不假思索就来到兰苑了,按理说大晚上的该避嫌才是。
“三哥,外头冷,还不快进屋。”正当阮祈犹豫着想要掉头走的时候,屋里头传来了谷凌安的声音。
芳儿听到谷凌安发话了殷勤地地说:“三老爷,快请。”
当阮祈踏进屋里的时候,只见灯光下谷凌安斜倚在卧榻上,一身素净的白色中衣,俏脸上脂粉不施,脸色还有些苍白,眼睛中有盈盈泪光,好一副清水出芙蓉的画面。
不得不说谷凌安与阮祈呆在一块这几年确实为他花了不少心思,短短时间内就装出副他最为喜爱的清纯佳人模样,完全将他潜藏的那股子大男子主义龌蹉内心拿捏住了。
“三哥。”谷凌安边说边起身。
阮祈已经冲到卧榻跟前,正好谷凌安做作地轻咳两声,他不假思索怜惜地抬手轻拍着她的后背。
“三老爷,小姐落水,刚才我们俩一路走回来又吹了风,只怕是感染了风寒。”芳儿跟在阮祈身后走过来。
听到这话,阮祈心中愈发愧疚了,刚才在湖畔他迫于父亲的威严跟着离开了,压根就不知道她们主仆连个软塌都没有就这么走回兰苑。
想着谷凌安浑身湿漉漉却无人搭理就这么吹着风回来,阮祈知道必定是因为阮绵绵的事母亲生气的缘故,可人是自己带回来,这是当着众人打他的脸,他头回对最为宠自己的阮老夫人产生了怨恨之心。
“芳儿,不可胡言乱语。”谷凌安斥责着丫鬟后仿佛因为太过激动又咳嗽了两声,惨白的脸上顿时浮现微微的红晕。
灯下看美人的阮祈不由心中一动,谷凌安双手紧抓住他的袖子,看着像是着急了。
“三哥,我没事,真的没事。”嘴上说着不过谷凌安眼角的泪珠儿却盈盈欲滴。
看着谷凌安分明是满腹委屈却又隐忍着,阮祈又是心疼又是无奈。
“芳儿,差人去找个大夫来看看。”
“大过年的,夜深了,不要折腾免得惊动老侯爷和老夫人。”谷凌安自怜自艾低下脑袋,“免得又惹来是非。”
阮祈听了不满地说:“身体有恙看个大夫又怎么了?哪来那么多的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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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奴婢去煮些红糖姜茶去去寒气。”芳儿建议道。
“也好,你快去。”阮祈冷静下来也觉得此时去请大夫不妥,他立即顺势说道。
芳儿识趣地出去,还将门给带上。
屋里头灯火摇曳,看着眼前的谷凌安含情脉脉望着自个儿,阮祈才惊觉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委实不妥。
“你好生歇息,我明儿再来看你。”
阮祈话音落起身,没想到一双纤细的手臂从身后圈住了腰际。
“三哥,我的心思你已经知晓了。”谷凌安坐在卧榻上双臂圈住阮祈随即脸庞贴在他的后背上。
后背僵直,有股少女的馨香直入鼻息,阮祈瞬间好像连推开谷凌安的气力都没有了。
谷凌安见阮祈没有动弹心中大喜娇滴滴地继续说:“难道你当真忍心拒绝我吗?”
“砰!”门突然被推开。
阮祈和谷凌安均吓了一大跳,齐齐抬头朝门口方向望去。
眨眼间,谷凌安飞快松手,阮祈见鬼似的移步拉开与她的距离。
阮老夫人黑着脸在云嬷嬷搀扶下走进屋子里头坐了下来。
谷凌安回头看眼外头,只见包括芳儿在内兰苑的下人齐刷刷跪在外头全都低下脑袋,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原本还吃惊为什么阮老夫人来到却没有半点动静,此刻谷凌安全骤然惊觉,定安侯府中无论哪个角落一手遮天的都是她。
“母亲。”阮祈勉强笑着上前行礼。
谷凌安从卧榻上起来走上前去行礼:“老夫人。”
阮老夫人压根不理会阮祈和谷凌安,只是朝门口看了一眼,云嬷嬷走出去吩咐外头的兰苑下人全都回去歇着,随即关上门亲自在门外守候着。
等到门关上,阮老夫人抑制不住心中的怒火随手抓起桌上的瓷器摆件朝着阮祈扔了过去。
瓷器摔碎在阮祈脚下,溅起的碎片划伤了他的手和脸颊,可他躬身低着脑袋动也不敢动。
“三哥!”边谷凌安惊呼一声扑过去抱住了阮祈随即怒视阮老夫人。
阮老夫人气急而笑:“我教训自个儿的儿子碍着旁人什么事了?再说了,谁又敢阻拦呢?”
“母亲息怒,都是儿子的错。”
“没错,就是你的错。”阮老夫人深吸口气,“谷凌安再呆在府中不适合,这几日收拾收拾,过了年,初五那日就搬出去吧。”
“老夫人,凌安孤零零一人,不求名分,只求留在三哥身边,望您成全。”谷凌安孤注一掷跪下来。
“你没跟她说过阮家的家规吗?”阮老夫人看都不看谷凌安直视着阮祈到。
谷凌安诧异地抬头看着阮祈,只见他目光回避,她又转向阮老夫人。
“阮家规矩,一夫一妻。”
连富贵人家都妻妾成群,谷凌安万万没想到侯府还有这等家规。
“三哥与那周芸宁那商户之女没有感情,休了她便是。”
“当初这门亲事是阮祈求来的,休妻是不可能的。”
“可周芸宁犯了七出之条啊。”
谷凌安话音落,阮祈一脸震惊,阮老夫人顿时大怒。
“你少挑唆离间,芸宁不会做对不起阮祈,对不起阮家的事。”对于这点阮老夫人自认还不至于老眼昏花。
虽然心中对周芸宁有诸多不满,不过她毕竟是他的妻子,阮祈皱起了眉头。
“凌安,不得胡说。”
“三哥,七出之条中周芸宁无所出。”
闻言阮老夫人笑了:“谁说芸宁无所出?绵绵不就是她的女儿。”
“可她没有儿子啊。”
“男子我阮家多得是。”阮老夫人望着谷凌安十分不悦,“阮家五代才盼来绵绵这么女娃娃,她可比男子金贵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