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逼问

只不过,这场刺杀终究以失败告终。

皇帝根本没有亲自去祭祀。

代替他的是六王爷,因着这场刺杀六王爷身受重伤,皇帝震怒,将那些所谓的薛家旧党尽数除尽。

不仅如此,朝中不少早年与薛家有过往来的世家,也被排查,甚至连坐。

所以说,那群前去刺杀的人根本就是送人头罢了。

只是,薛家旧党,原也与她没有关系,但,似乎老夫子与之关系匪浅。

想到这里,她打算回头探探口风。

不清楚江善善想的什么,不过顾渊也留意了几分齐王,打算回头派人盯着一二。

两个都不是什么安分的主儿,可别惹出什么大事来。

翌日,江善善难得也跑到了书房听着老夫子上课。

因着有她在,江明轩和江明修也更加用功了些。

到了中午用完饭,江善善便请了老夫子独自说话。

水榭里,风凉快了许多,和着茶香。

老夫子行云流水般地将茶泡好,江善善看着面目虽毁,但一身儒雅,却不失潇洒的老夫子,心中也没了顾虑。

“夫子知道薛家还有旧党遗留吗?”

老夫子突地顿住,抬眼看着她,“缘何问起此事,薛家应当没人才是。

当初不仅薛家,就连亲族也被诛了个遍,即便留下旧党,恐怕也不会再露面。”

“是么!”江善善心中有些失望,原来夫子与那些旧党并无联络。

这就难办了啊!

“近日听顾渊提起,似乎发现了疑似薛家旧党的人在城外出现,朝廷恐怕不会放过这些线索。”

老夫子闻言,面色凝重。

这么多年他都未曾听过薛家还有什么人,这个时候却出现。

难道是为了什么目的?

正想着,江善善又道:“如今东庙祭祀将近,朝廷必定会彻查此事,严加防守。”

老夫子心头咯噔一下,想到了一个可能。

若薛家旧党真的还存在,那这个时候出现,会不会是为了东庙祭祀?

如今皇帝也不似前些年身强力壮,这两年又曾多日罢朝养身。

难保不让人起心思。

想到这里,他忧心忡忡,连着下午授课,也短了一个时辰。

两兄弟不明所以,只好自己回去温书。

老夫子唤了书斋的掌柜回来,他看着眼前的人,叹了口气。

“有件事,你代我去办吧!”

掌柜的没有多言,抬手一揖。

隔日,书斋关门,里头的掌柜要去省亲,便出了城。

江善善看着心不在焉的桃红,让她去送盘水果,结果她端出去又端了回来。

倒个凉茶却变成热茶,差点烫死她。

没法子,只能让她安安稳稳坐下了。

“昨儿从水榭回来你就总是走神,怎么,是听到什么话了?”

桃红立即警觉,摇头道:“没,就是近日看了几本话本子,偏偏只写了上部没下部,也不知那话本中的女子告御状成了没有。”

“是这样啊!”江善善点头,碰巧手里拿的就是下部,她随意道:“成了,不过也去了半条命。”

“哦……”

桃红随意应付了声,恐怕根本没听清她说的什么。

江善善话本移开,露出只眼睛,将桃红复杂的神色尽收眼中。

弯了弯唇。

起初她还真没想到,原以为这丫头是自家那位母亲留下的人,或许有些小秘密,但无伤大雅。

不过似乎有些出入?

联想她这两日说过的话,除了自身,其他没对她设防,听到了什么才如此,也都有了答案。

正在桃红满心纠结,惶惶时,突地听到江善善说:“薛家还有多少人?”

她一惊,眼皮抖了抖。

“啊?薛家?”她本想糊弄过去,可已经长大的江善善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好忽悠的孩子了。

她直直的目光透着洞察一切的自信,那双极为好看的眸子,此时沉静下来,也如深渊般令人窒息。

“薛家旧党在何处?”江善善又问了句。

如果说上一句是试探,那现下便是肯定了。

原来,桃红不是与她母亲关系匪浅,而是与薛家有瓜葛。

母亲曾经的未婚夫家,江善善想了想,脑补出了些狗血。

同时也感叹,她的这位母亲当真胆子够大的。

搁下手里的话本,她看着低头咬紧牙关不说话的桃红,侧身撑起脑袋。

“我昨儿个的话想来你也听到了,如今朝廷不知从哪儿得到了薛家旧党的消息,正准备围剿。”

说着,她伸手挑起桃红的下巴。

“你若说了,可保他们一命,不说,等他们在祭祀上刺杀皇帝,可就都要没命了。”

桃红瞳孔一缩,颤了颤,摇头。

江善善见此,只好松手。

“我从不知,你竟然是薛家的人,那么这么多年隐藏在我们姐弟身边,到底有什么目的?若你不说,我也不能留你了。”

桃红睁大眼睛,气道:“我可没有害你们,没吃没喝的时候,都是我在为你们打算,我要是有异心,你们还能活到现在?”

“这倒是。”江善善极为赞同地点头。

毕竟是她娘留的人,他们姐弟多少待她还是不一样的。

“所以你到底说不说?如你所见,我又不会害你,更不会害他们,反而是先得了消息,想法子让他们活下来。”

可桃红还是摇头,不是她不信任江善善,而是毕竟消息来自顾渊,他又是朝廷的人。

万一,万一连她也骗了呢?

江善善见她如此,也气得不轻。

“你既然不肯说,那就给他们带个话,让他们千万别在祭祀的时候行刺,否则不仅连命都要丢,说不定还连累我们。”

说完,她翻过身不再理她。

这死丫头也是犟。

她难道会害他们不成。

好歹也算她娘的旧识,她不至于。

不过显然桃红是不知她心中所想的,不说就是不说。

但给他们递消息,她却是慎重考虑了下。

只觉得联络不成,不联络也不成。

其实这些年她到江家后,见他们的次数屈指可数,恐怕幼时住的地方也又迁了。

想找也找不到,只能去等。

可她担心的是怕自己的作为泄露了他们的行踪,毕竟江善善心眼儿太多。

她不信会不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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