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傅景行先醒,良好的睡眠让他神清气爽,怀里软乎乎的女人则是让他心旷神怡。
小仙女的睡颜不太安稳,眉心蹙着,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
他伸出一根手指去抚平,在那上面轻轻落下一吻。
“起床了,老婆。”
黎荆曼受扰睁开眼,眼神朦胧在男人身上凝视半晌,恢复清明。
“现在几点?”
傅景行点亮手机看了眼:“五点半。”
他利落地坐起身走向浴室:“这个时间刚刚好,我们吃完早餐去接虔虔。”
黎荆曼头晕乎乎的,隐隐约约还能记起一些昨晚梦到的内容,此时看到傅景行总有一种打他两巴掌的冲动。
她在被子里翻了个身不去看他,五点半对她来说简直是离谱,她的正常起床时间是八点。
她把头埋进被子,准备接着睡:“我不吃早餐,你吃完饭再回来叫我。”
傅景行自己洗漱完好笑地把她从被子里揪出来:“不差这几分钟,起床了,听话。”
多梦的人多数都难醒,睡眠质量也不高,黎荆曼困得连眼睛都懒得睁。
傅景行熟练地把她抱到浴室,帮她洗手,洗脸,又在酒店的一次性牙刷上挤出牙膏。
“老婆,张嘴。”
黎荆曼闭眼靠在他怀中,无意识地配合,理智仍在昏睡。
傅景行扶着她靠在浴室的墙壁上,动作细致地帮她刷牙,过了会递了个杯子到她唇边。
“喝一口,含着。”
她迷迷糊糊照做,唇边又碰到杯沿。
“漱口,吐出来。”
她接着照做,傅景行又让她重复了一遍漱口的动作,忽然低了声音。
“让我享受下我的劳动成果?”
黎荆曼感觉到他捏了下自己左右两侧的脸颊,便配合地张开了嘴。
下一秒,男人温热的气息从他的身上过渡到她的身上,淡淡的薄荷味席卷至她整个口腔,带走了她残存的所有睡意。
……
贺迟延一早就接到了傅先生要去接小少爷的通知,早就带着人等在外面了。
他是提前十分钟到的,傅景行跟黎荆曼却比他预计的晚了快五分钟。
两人手牵着手,十指紧扣的姿势,乍一看十分亲昵。
傅景行脸上带着惯有的笑,黎荆曼身上的气息则是比昨天还要冷上几分。
这俩人呈现出的气质一个是春天里那个百花开,另一个则是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极致的矛盾,却又诡异的和谐。
贺迟延早已习惯自家先生这不值钱的画风:“先生夫人,早。”
傅景行勾唇回他:“早。”
黎荆曼看到贺迟延才算是真正地开始清醒,忽然想起自己昨晚睡前看到的那条消息,上车后提醒傅景行。
“昨天我用你手机的时候有人给你发过消息,你记得看。”
傅景行闻言当着她的面拿出手机:“哪条?”
黎荆曼这才发现,一夜的功夫,傅景行的微信消息又新增了十几条,她滑动了几下,在最底下把那个女学生的微信找出来。
“这个,辛甜。”
傅景行听到这个名字后愣了下,眼眸微抬看向她,见黎荆曼表情无比平静才又低头去看那条信息。
快速扫了一眼,他皱眉,当着黎荆曼的面回。
【没时间。】
黎荆曼直接问:“她就是那个和你一起被媒体拍到的女孩子吧?”
傅景行捏了捏她下巴:“事出有因的,你别多想。”
黎荆曼把他手打开,语气寡淡:“我相信你。”
傅景行本欲再解释两句,但江城那件事牵扯到她父亲,在整个案件曝光前一两句话说不清。
万一她再一口咬定她爸是他害死的,他现在反而拿不出能自证清白的证据。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最终选择闭嘴。
车外的路面空空荡荡的,来往车辆极少,街道上除了一两个环卫工人,只有清晨的雾气。
街道两旁的树木被冷风吹落了所有的叶子,只剩下光秃秃的枝丫。
一派枯败凋零的景象,寂静冷清。
黎荆曼却看着车外出了神。
傅景行盯着她清美的侧脸看,单纯的欣赏自家老婆的盛世美颜。
最终两人谁都没再开口,一路沉默着到了黎荆曼家楼下。
黎荆曼表情轻快了几分,傅景行莫名在她下车的步伐里看出了几分刑满释放的快乐。
“老婆,你不邀请我上去坐坐吗?”
看她迫不及待就要往小区跑,他语气温和地把人给叫住。
黎荆曼步伐顿了顿,回头,冷淡:“家里空间太乱,不如下次?”
傅景行收敛了笑意:“都是一家人,我不介意。”
他直接下车走到她身边,不送拒绝地揽住她肩膀。
“我跟你一起。”
贺迟延坐在驾驶座看前面那对夫妻往小区里走,懒洋洋地伸出手打了个呵欠,英气的眼睛半眯,有些犯困,却又徒然睁大,眼中掠过一抹惊异。
几乎是傅景行跟黎荆曼进入小区的同时,一个面貌清秀动人,眉宇间却隐隐浮动着几许疲惫的女人跟他们擦肩而过。
女人打上身穿了件黑色紧身小毛衣,外搭红色开衫短款外套,勾勒出凹凸有致的身形。
下身一条棕色的包臀裙,底下配长筒靴加性感撩人的网格袜,露出两条纤细笔直肉感却很足的长腿,一身的风尘味。
贺迟延目光从傅景行两人身上挪到那女人身上,再也没收回,直到她奔着他的车走了过来。
径自想开副驾的门,按了下没开,她敲了敲车窗,嗓音温柔知性。
“是网约车的师傅吗?开下车锁,让我进去。”
贺迟延降下车窗,露出自己棱角分明的面庞,眼中带着些意味不明的情绪看过去:“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女人看到他的面容后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抹恍惚,又很快对他歉意一笑。
“可能是我找错车了,不好意思,打扰了。”
她道完歉又开始转身四处张望,贺迟延目光一直沉沉盯在她背后,眼看着她上了另一辆黑色的车坐车走了。
他打开车门下车,靠在冰冷的墙壁上,从兜里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点火,皱眉,吐出一口烟圈,烦躁地看向脚边的尘土。
他跟她多久没见了?快八年了吧。
当初她跟着一个老男人走,一脸轻蔑地往他脸上甩钱的模样还历历在目。
“跟你玩玩你还当真了?连十万块都拿不出的人,凭什么耽误我的青春。”
难道世上真有因果报应?几年不见,她落魄到成这副模样,竟跟街边的野鸡没差。
贺迟延想到什么,眸色突然一沉。
抽到一半的烟被他扔到脚下,锃亮的皮靴踩上去,捻灭了那一点微弱的火光。
“老李,帮我查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