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外面伙计敲门,袁立伟又踢了来财一脚,骂道:“还不赶紧去开门。”
来财立马爬起来,嘴里千恩万谢的说着:“谢大少爷开恩。”垂下的眼眸里,却满是恨意。
但是动作却一点不耽搁,赶紧去给伙计开门,并且帮着把桌子收拾出空当来,让伙计重新布菜。
袁立伟发泄了一通,觉得肚子更饿了,一连吃了两碗饭才搁了碗筷。
看看桌上剩下的不少好菜,都是平时家里舍不得吃的,又让来财唤来伙计打包,准备带回去在袁老太太那里讨巧卖乖。
他再有能耐都是晚辈,管不了自家爹,只能讨好了祖母,让祖母来管教他爹。
而他一向嘴巴甜,会在祖母面前讨巧卖乖,又是长孙,袁老太太原本就最看中他,他爹一向没有什么主见,都是听祖母的,所以只要把祖母哄好了,就不怕管不住他爹。
等伙计打包好了,袁立伟看看时间,差不多快戌正,再晚回去,袁老太太就要睡下了,所以也不管自家老爹,急急忙忙的直接带着拎着食盒的来财回了家。
回去的时候,袁老太太正准备睡下,听到自家大孙子在院里求见,又赶紧让小丫鬟掌灯,清了进来。
袁立伟进来之后先是给袁老太太行李问安,笑的老太太合不拢嘴,一边朝他伸手说道:“乖孙快起来,到祖母这儿来,咱们可不讲究这些虚礼。”
袁立伟立刻就着老太太伸过来的手起身,然后扶着袁老太太坐在罗汉床上,自己也跟着做到一边,亲亲热热的搂着袁老太太撒娇道:“祖母,孙儿今天在外面请城里元庆商行的掌柜吃饭,商量专供布匹的事情。
席中点了几道菜,孙儿吃了觉得特别好,想着您一定喜欢吃,孙儿给您带回来一份儿,您一会儿尝尝。
孙儿怕您牙口不好,咬不动,还特意吩咐他们炖的又软又烂,一定特别适合您吃。”
门外听墙角的立夏,听的直牙酸,可不是炖的又软又烂嘛!都回过一次锅的剩菜了。
不过谁叫老太太就吃这一套呢!果然听到大孙子这么说,老太太笑的喜眉乐眼的,连声的说着“乖孙最孝顺。”
一点都看不出平时的刻薄相,原来这老太太刻薄也是分人的。
袁立伟一边哄着袁老太太,一边让来财把食盒提上来,要让袁老太太现在就尝尝。
袁老太太晚饭已经吃过了,而且老人晚上吃多了,不容易克化,只是象征性的吃了两口就不再吃了。
擦擦嘴看着大孙子,慈爱的笑道:“还是我孙儿孝顺,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祖母,不像你爹,整天正事不干,还一出去就是一整天的不着家。”
袁立伟还正想着怎么告自家老爹的黑状,老太太就递了话头过来,于是赶紧将自家老爹染上赌博和今天晚上差点儿得罪曹管事的事情说了。
袁老太太气的一拍桌子,怒声问道:“这个孽障现在在哪里?”
袁立伟赶紧为袁老太太抚着后备顺气,一边吩咐小丫鬟倒茶,一边一叠声的安慰道:“祖母,您消消气,可千万别气坏了身子。”
袁老太太气的胸膛一鼓一鼓的,继续骂道:“这个孽障,真是要气死我,是想要把这个家给败了吗?”
袁立伟使劲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点眼泪来,对着袁老太太哭诉道:“祖母,您可以千万别气坏了身子,您要是气出个好歹来,可让孙儿怎么办呀?
有您在,还能管管父亲,您要是有个好歹,那谁来管父亲呀!
子不言父之过,父亲要做什么事情,孙儿也管不了呀!所以您就当心疼孙儿了,您可一定要保重身体呀!千万不能气坏了身子。”
袁老太太想想也是这个道理,做儿子的怎么去管老子,只有她能管得了这个不孝子,所以她不能有事,不能留下这么个祸害儿子去祸害她的宝贝孙子。
袁老太太,闭了闭眼,又喝了口茶,深吸几口气,总算是冷静下来了。
拍拍袁立伟的手说道:“祖母有分寸,肯定不会给你留下这么一个烂摊子就撒手不管了,你说吧!你父亲现在在哪里?”
于是袁立伟就很是勉为其难的说道:“父亲已经在春风楼歇下了。”
眼看袁老太太又要发怒,袁立伟赶紧安抚道:“祖母息怒,息怒,千万别生气。”
袁老太太使劲的闭了闭眼说道:“你现在就带着来财去春风楼,把这个孽障给我带回来。”
袁立伟有些迟疑的说道:“现在是不是不大合适,父亲都已经歇下了,不若明早再说。”
袁老太太却冷哼一声说道:“你还想着给他留脸面呢!可惜人家自己都不要脸面了!他但凡还要一点脸面,也不会当着儿子的面,去睡花娘。
你不用怕,只管去,就说是我让你去的,你去告诉他,他老娘快要不行了,让他回来侍疾,奔丧。”
可袁立伟却是顾虑着,他一个做儿子的,去把自己老爹从女人的床上拽出来,实在是不好看,不光是他爹丢人,他也觉得丢人呀!
他以前虽然混,但他觉得那时候还小,而且也没人在意他一个乡下的穷小子,可现在他身份不一样了,打交道的人也不一样的,他觉得脸面还是很重要的。
更何况他爹那脾气,也不是他说让回来就能老老实实回来的,万一在春风楼闹起来,曹掌柜可是还在那里呢!
好不容易才把这位靠山给拉拢的差不多了,可不能因为印象问题再让人家打了退堂鼓。
所以袁立伟还是好生把袁老太太安抚了一顿,哄着她睡下,并且保证第二天一早,一定去把他老爹给带回来,老太太才作罢。
袁立伟只觉一阵心累,回道自己院子,由自己媳妇服侍着洗漱之后,直接倒头就睡了。
谁都没管那叫来财的下人,他却趁着夜深人静无人之时,偷偷的潜入了袁大力那小妾的房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