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着子寒的嘲讽芸娘非但不生气,反而笑了起来。
“随你怎么说我,反正如今赢了的人是我。
而未来赢得那个人一定也是我。
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的真情真意,所有人都是虚伪的。
你若不信,和我打个赌如何?”
“不赌,没兴趣。”
“与你师姐有关的,你也不感兴趣吗?”
芸娘话音方落,子寒猛地看向了她,眼中一片冷意。
“你对我如何我都可以不在意,但我师姐,她不是你可以碰的人。”
“放心,我对你师姐的性命一点都不感兴趣。
我感兴趣的是你们之间的感情,你既如此在乎她,难道就不好奇她会有多在乎你?”
“你究竟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你很快就会知晓了。”
芸娘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子寒,随后转身大步离开,徒留他一人在暗牢中思考着芸娘的阴谋。
而此时的华琼,不知不觉中早已泪流满面。
她设想过无数种有可能的真相,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一种:
她的师父竟是她的亲姨母!
可偏偏该与她娘亲最亲近的姐姐却是害死她父母的真正元凶!
这一刻,心痛、懊悔以及恨意席卷了华琼的整颗心。
她恨不得此刻就冲出去为自己的父母讨一个公道,直接在族人面前撕破芸娘的真面目,可她不能!
现在的她根本无法与芸娘相抗衡,贸然出头不仅没法报仇还会将自己也搭进去!
她不怕死,可是在她替父母报完仇之前,她不能死。
华琼不敢哭出声,只能蜷缩着身子,用力咬着自己的手,借着痛意来让自己保持理智与冷静。
待到她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彻底冷静下来之时,她的手也已经被自己咬的血肉模糊。
华琼的目光只在自己的手上停留一瞬便移到了一旁,并不打算处理伤口:
她要让这些伤口变成疤痕永远留在手上,只有如此,才能时时刻刻提醒着今日的痛。
趁着夜色,她最后看了一眼芸娘的住处,而后只身一人悄悄离开了银狐族。
这一次,她什么都没有带走,因为她知道,终有一天,她会回到这里,拿回属于她父母的一切!
离开银狐族的华琼不敢耽搁,日夜兼程,终于在第二日赶到了青虹山下。
守山弟子瞧见是她,立刻上前直接将她围住,极其戒备。
“华琼!你这个无涯宗的叛徒,竟还敢回来?!”
“我不反抗,你们带我去见宗主吧。”
不同于无涯宗弟子如临大敌的戒备态度,华琼看上去十分随意,甚至当着他们的面直接丢下了自己的武器。
无涯宗弟子面面相觑,不敢轻易相信华琼的话,只能先派一个人去山上禀明情况,剩下的人则用缚妖索将她绑了个严严实实,押着她上了山。
那一日陶陶自八岐山回来后,受到的反噬过重,一入山门便晕了过去。
这一晕便足足晕了两日,期间宗主不知给她用了多少灵丹妙药,这才将她的身体慢慢补救回来。
而等到她醒来后,第一时间便是同宗主说了那一日在八岐山中的异状。
听完陶陶说完一切的宗主只是沉默,但并不多言,末了只留下一句让陶陶养伤,其余事情他自会处理。
便径自离开了绿卿苑。
陶陶也在此时从小八口中得知了在这背后搅弄风云的人,竟是宗主的老情人——芸娘!
而子寒如今就被芸娘关在暗牢中受尽折磨。
陶陶在得知这件事情之时,恨不得直接冲去银狐族生剥了芸娘的狐狸皮。
可宗主像是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直接在她的院子外布了一道结界,让子清亲自守在外面,为得就是防止陶陶偷跑出去。
陶陶如今身上因反噬而受得伤还未好全,根本没法冲出这道结界,只能每日通过小八去了解子寒那边的情况。
直到华琼主动来到青虹山见到宗主后,陶陶才终于有机会踏出了这个院子。
她被子清直接带到了议事堂,见到了多日不见的华琼。
此时的华琼没了当初那股故作姿态的矫揉造作,眉间反而多了几丝化不开的愁绪,但整个人看上去都比过去顺眼得多。
她见到陶陶之后也没有拐弯抹角,直接道明来意。
“子寒有话让我带给你……”
说着,华琼便将子寒托他带来的那些话原封不动的转告给了陶陶。
只是刚说完这些,她便话锋一转,目光灼灼的看向陶陶。
“但刚刚那些话是子寒希望我告诉你的。
而他如今真正的处境却并非如此,现在的他被银狐族族长芸娘私自关押在暗牢之中不见天日且受尽折磨。
他之所以要我说那些话,我想大概是不希望你为他身陷险境吧。
话我已经带给你了,至于究竟要如何去做,那便是你自己的决定了。”
议事堂内的众弟子在得知子寒的半妖身份之时亦是震惊不已,目光不自觉地便落到了陶陶身上。
在看见陶陶那淡然无波的脸色之时,顿时明白过来:
当初子寒就是被二师姐亲自抱回无涯宗的,看来她果然早就知道了子寒的身份。
而在听华琼说起子寒如今的处境之时,几人心中都有些不忍。
与子寒相处的这些年,他们早就把他当成了亲人,哪里又会在乎子寒究竟是狐王之子还是一个普通的半妖?
子皎素来性子直,在听到这些之时早就坐不住了,当即便开口道。
“师父!银狐族族长如此对待我们无涯宗的弟子实在是欺人太甚!
小师弟还是她们狐王的血脉呢,竟然将他关在暗牢中百般折磨,我们一定要为小师弟讨个公道啊!”
自从华琼提到芸娘开始,宗主便没有再说话,如今听到子皎这愤慨之言也只是将目光放在了陶陶的身上。
“子陶,你对此事如何看?”
“师父想我如何看?”
陶陶轻笑着开口,自从知道芸娘是宗主的老情人之后,陶陶对宗主的印象也不可避免的受到了影响。
“子寒是我的人,我绝对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却不闻不问。
而那些他受过的苦与折磨,我也一定要讨一个公道。
如果师父对于此事有自己的顾虑,弟子不会强逼师父为子寒出头,但也请师父不要拦着弟子。
与师父一样,弟子也不过是想维护自己的心上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