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向都是裸睡的李卓手都伸到内裤边缘处了，想了想，觉得还是委屈一下自己得了，收回了手，他怕吓到人家小姑娘。
好歹人家还给他提供了一条重要信息不是？
微微眯着眼睛不说话了，可是房间的温度实在有点高，这情况还要盖被子就是精神有毛病了。
感觉自己还算正常的李卓就那样明晃晃地躺到了床上。
潘虹努力地不让自己去看那个方向，可是眼睛不听话呀，最终还是看到了那几近赤裸的男人，腿上的毛很多，再往上，那地方鼓鼓的，看来尺寸不小，咦，还有见长的趋势……
她恨恨地下地，跑到窗前，一把推开窗户，一阵凉爽的夜风吹过来，让她有些发烧的脸上舒服了很多。
……
“老同志，你说的这些跟现今的案子好像没什么关系啊。”郑宪则看着面前这一位走上几步就得喘一会儿的老头一脸无奈地说道。
老头脖子一梗，语气强硬地说道：“我实名举报副县长刘宝艮指使云岭村原支书冯殿奎非法侵占基本农田，为啥非得跟你正在办的案子有关呢？我这样举报，是你们无权受理还是不愿意受理？”
郑宪则噎住了，嘴巴空转了好几下，愣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人家老头说的可没有半点儿错误。
郑宪则都想给自己一巴掌了，这两天是怎么了？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老头见他有些尴尬，也知道见好就收，马上就从衣袋里掏出两份材料，递了过去，嘴里还说着：“你们是市纪委的同志，我相信你能秉公办理。”
就这一句话，说得荡气回肠。
也让郑宪则不得不客客气气地接过材料，用最快的速度看了一遍，暗自吃惊，这两份材料言之有物，理直气壮，显然是有备而来的。
这也勾起了郑宪成极大的兴趣，如果能借着这一次到富宁来的机会，办下一个副县长，这份成绩可就能把二室的陈海河远远地扔在身后了。
不过，他要想接下这个案子，必须得请示上面领导了，毕竟刘宝艮是市管干部。
办还是不办？办的话，办到什么程度？这都有一套不成文的规矩，跟理论上的原则还是有一定差距的。
不行，这事儿得马上汇报。
郑宪则送走了老头，电话直接打到了市纪委书记程万里家中。
两人在电话里说了不少时间，之后，郑宪成便开始研究老头送来的两份材料。
这一通忙活下来，倒是把准备夜间突击审问李卓的事情给耽搁下来了。
看着李卓的小同志潘虹实在是顶不住了，偷偷地开了窗户。
房间的闷热情况得到根本改善，李卓睡了个好觉。
他不知道的是，早上醒来后，他又一次成了富宁县的新闻人物，而且事态比上一次要严重得多。
毕竟让人家给双规了嘛。
聊得最欢的是富宁县财政局这边。
“哎，听说了吗？李卓栽进去了。”农业股的小王神秘兮兮地叫住行政办小李。
“谁？李卓？是从咱们局里出去那个吗？”小李有点儿懵。
“不是他还是谁嘞？听说刚当上乡长就花天酒地的，还贪了不少钱呢。”预算股的小马探过头来了一句。
“我可听说不是青山乡的事，是在局里当股长时的破烂事让人翻出来了。”社保股的小刘显然消息更灵通一些。
正当大家热烈讨论的时候，副局长吴国庆黑着脸走进来，“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这一句话不轻不重，但语气不同，意思就完全不一样了。
吴庆国语速很快，也很冷，这就是批评大家了。
几个聚在走廊的人各奔东西。
吴国庆回到自己办公室后，紧绷着的脸当即放松下来，甚至嘴角都露出了得意的微笑。
李卓啊李卓，这一次看你还能蹦跶几天？
这明显是有仇的样子啊。
事实上，说是有仇恨，那有点儿严重了，只不过他跟李卓向来不合。
李卓在财政局时，仗着老丈人的权势，对他这个副局长从来不放在眼里。
具体表现在前年自家一个亲戚想往农村销一批种子，便找李卓帮忙，让他以政府的名义给推广一下，可这小子一点儿面子都没给他，当场拒绝了……
当然，还有两次类似的事情上，李卓都是以不符合原则为由推拒了。
啊呸，啥他妈原则？钱给到位了，都符合原则，跟老子假装正经，就你是好干部呗？
现在好了，这一次证据确凿，看你还能嘚瑟不？
吴局长哼着小调儿沏了一杯茶，美美地坐在办公桌前。
就连平时听的耳朵都已经起茧子的电话铃声好像都动听了很多。
这个电话是副县长刘宝根亲自打过来的。
吴局长一个激灵就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毕恭毕敬地拿着话筒说：“刘县长，我是财政局的小吴，您有什么指示？”
比刘宝艮还大五岁的吴国庆，说出“小吴”这两个字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
刘宝根显然也是心情很好，用极为罕见的平和语气说道：“国庆啊，最近的工作抓得不错，上上下下对你都很满意，我感觉你转正科的事情可能是要快了，当然，这只是我个人意见哈。”
吴国庆听了这话心头狂喜。
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要转正科了呀。
这个正科一旦转上去之后，下一步就得考虑接替老左的职务了。
原本就心情非常舒畅的吴局长此时已经不能语言来形容他那股高兴劲儿了，连连说道：“这得多谢领导，多谢领导培养，今后我一定按照领导的指示继续努力，干好本职工作，为县里的经济发展做好服务。”
这就是表态了。
刘宝艮是常务副县长，主抓的就是经济工作。
这种话他自然是愿意听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问道：“国庆啊，我听说李卓被市纪委的人给带到富宁大酒店了，你们局里还算稳定吧？”
吴国庆心想，还是领导说话够水平，明明是他指使自己干的事情，如今还假装不知道，话说得跟真的似的。
但他又能说什么呢？
“领导放心，局里没有受到丝毫影响。”
刘宝艮难得地笑了，“那就好，那就好，我们要注意不要把影响面扩大。”
他这话里的主题有点儿深，吴国庆脑子转得还是很快的，尤其在琢磨领导说话这方面，也是修炼过多年的。
所以马上就听出刘宝艮这话里的意思，那就是要把事情确定在李卓一个人身上，财政局其他的人绝对不可以被牵扯到。
这也算是为了大局着想，或者说刘宝艮不想在这个时候搞出太大的动静来。
吴国庆小心翼翼地回答：“请领导放心，李卓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而且从内部得来的消息表明，举报信上是专门针对他从青山乡农业补贴款中侵占的那一部分，这跟他的本职工作息息相关，所以应该是牵扯不到别人。”
“好，好。”刘宝艮非常满意吴国庆的做法。
两人又说了两句没用的废话，便挂断了电话。
刘宝艮的话筒刚刚落到电话机上，外面的工作人员就进来请示：“刘县长，市纪委的有两位同志要见您，现在安排见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