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奴》全本免费阅读
“主人,你没事吧?”一个情急之下,祝允忘记了改口,直接将内心深处的隐晦心思脱口而出。
他跪在贺长情的面前,微微仰头望着她,满眼担忧,明明想做什么却又不知该从何做起。他总不能上手掰开她的嘴吧?就算掰开了,可然后呢?
“我没事。”贺长情摆了摆手。比起意外导致的牙痛,她现在满心满眼的火气才更要命。
“这个秦知行,我看就是欠揍。”贺长情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动作比语速还要快,还没等祝允和谢引丞反应过来,人便已冲出了二楼的雅间。
贺长情和秦家的那些剪不断理还乱,京中无人不知,哪怕她已和安定侯断绝了父女关系,可这一时半会儿,双方还是无法做到真跟陌生人一样。
尤其是那秦知行,也算是京中出了名的纨绔和滑头。对上他,贺长情虽不至于落了下风,但心中难免也会生出不快,白白浪费了今日的大好心情。
此事若是由自己出面,岂不是也算间接报答了一回?想到这里,谢引丞伸手虚虚拦住了贺长情:“小阁主先别动气,不如让谢某去试试?”
谢引丞的态度诚恳,并不像是随口一说,对上对方那双深邃又明亮的眸子,贺长情的怒火也算是淡了下去:“那就麻烦谢公子了,我其实并不愿与他当面纠缠。”
若非必要,她是真的不想与秦家的人再有半分瓜葛。今日,也不过是秦知行出言不逊在先,况且傅姑娘一介弱质女流,面对秦知行的死缠烂打,哪里能轻易脱身呢?
“阿允,我们先退回去。”贺长情目送着谢引丞下了楼,自己则是头也不回地伸手就往后一捞。
她本欲拽起祝允就走以免被秦知行看到,徒生是非。却没想到,这一捞直接捞到了祝允的手心里去。
少年宽大的手掌散发着滚烫的热意,他似乎往紧握了一握:“主上……”
紧接着,就连他的呼吸也越来越灼热,贺长情能感觉到随着他的吐息,好些热气就那样横冲直撞地喷洒在了自己的后颈上。
这个距离,这个温度,不妙,十分不妙。
贺长情受不住地用胳膊在二人之间抵了一下,顺带将祝允推开一些后才道:“先回去。”
她方才,怎么好像看到了祝允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莫不是在万物复苏的季节里,祝允也春心萌动了?
贺长情哪里再敢细想下去,只扒着门框,死死地盯着楼下的动静。
面对秦知行的纠缠和好事者的围观,傅念卿恼得无地自容,可面上又不得不装出十分冷静淡然的样子来:“秦公子,你自重。”
她不能露怯,若是露怯被秦知行看去,对方只会变本加厉,那这桩婚事可就更加难退了。
只是傅念卿不知道的是,她这种不痛不痒的警告在秦知行的眼里何尝不是一种欲拒还迎呢?
秦知行只觉得自己还有戏,也不管周围人来人往的眼神,做势就要来拉她的手:“念念,你听我解释,我真的没有做那些撩逗女人的事儿。那全是外面的谣传!”
“秦世子。”秦知行还没有如愿以偿地摸上那只柔若无骨的手,就被一只半开的折扇给挡了回去,“大庭广众之下,你对姑娘家动手动脚,这便是你说的没有撩逗女人?你这不是在身体力行地证明,你所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谎言吗?”
“是谢公子!没想到他不仅长得相貌堂堂,为人也那样正派。”
“对啊,经谢公子这么一点拨,那秦世子说的话好像还真是站不住脚。”
谢引丞一出现,周围百姓们口中的风向就变了。即便原先就有些不满的,但碍于秦知行的身份也不敢多言,不过眼下有人出头,那情形可就不同了。
一时间,四下里吵吵嚷嚷的,乱得不成样子。
秦知行当惯了侯府世子,哪里受过如此的侮辱,于是昂着脖子气势更盛,“谢引丞是吧?你不是素来就有风流倜傥的美誉吗?今天不把你打得满地找牙,让你爹娘都认不出来你,我就不姓秦。来人,给我打!”
至此,秦知行先前在傅念卿面前苦心伪装出来的面子里子,算是彻底崩塌。这气急败坏到口不择言,能说出如此难听之话的人,终于和京中的那些流言渐渐吻合起来。
傅念卿苦笑一声,既为过去有眼无珠的自己感到不值,更为今日这场闹剧而惭愧不已:“谢公子,多谢你,但是此事你无需卷入。让我与他说几句吧。”
“秦世子若是能说得通话的人,那这些人也就不必围上来了。”侯府那些家仆此时已将他二人团团围住,其中有不少都拿着家伙事,似是完全不怕把事闹大。
傅念卿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小脸煞白着还在硬撑:“秦知行,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犯不着牵扯旁人。别让我看不起你。”
这种激将法大多时候都是会起点作用的,但傅念卿显然低估了秦知行的嚣张跋扈与没脸没皮:“等你嫁给我,就无所谓看不看得起了。”
“哕。”楼上的贺长情抚着胸口做呕吐状。秦知行好歹也是大户人家出身,是怎么恬不知耻地说这种话的,他这行为不正是那些当街调戏民女的地痞流氓会做的吗?
“都给我上。”
那些家仆随着秦知行的一声令下,便争先恐后地朝着谢引丞扑了上去。
这场面若是换做寻常人等,早就吓得抱头鼠窜,或者直接讨饶了,但看谢引丞站得昂首挺胸,面色未改,一看便是个胸有成竹的练家子。区区几个家仆,还入不了他的眼。
“这谢公子还真有……”贺长情赞赏的话还没能说完,就见谢引丞用来护脸的折扇轻易被人抢走,然后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掰成两半。
秦知行随后一脚碾在碎裂的扇骨上,口气轻蔑:“就你这样,还敢拦我?”
原来,谢引丞真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啊,那他没事学别人强出什么头?贺长情眼前一黑,没想到兜兜转转了一圈,还是得她当面迎战。
“秦知行,你发什么疯?”贺长情顺手操起二楼走廊的一只白瓷花瓶掷了出去。瓷瓶落地发出的清脆破裂声,足以令在场所有人都为她侧目。
本来场面是以压倒性的优势偏向秦知行的这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