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没有风骨的沈粲
待会儿还要请老生医给他们二人做见证，所以沈粲也没有隐瞒滑寿的意思，如实回答道：“老爷子，是这位公子愿意用《快雪时晴贴》跟我做交换，我才同意的。”
老神医一心钻研医道，一时间倒没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玩意儿，不过听名字好像是字帖。
然而等他细细回味了一下这个有些熟悉的名字以后，他忽然脸色大变。
“这个字帖……这个字帖难道就是书圣王羲之的真迹？？？”
“这两天闹得沸沸扬扬的礼部失窃案的那个？？？”
一旁的沈粲听得一头雾水，他平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自然还不知道关于此案的消息。
而叶轩则是有些惊讶于这位老神医消息的灵通。
要知道这个案子影响虽然恶劣闹的动静也很大，但因为处理的太快，所以消息应该还没有传出才对。
“老神医。不知道是从何处得知的此事，不瞒老神医所说，此案正是由我主办！”
叶轩笑着坦白了自己的身份。
滑寿呼吸急促道：“小子，你先说到底是不是这东西？”
叶轩点了点头承认道：“是它！”
滑寿顿时整个人都呆住了，口中喃喃道：“昨日我进宫替宫里的一位贵人治病，听他们无意间闲聊谈及了此事！”
“听说太学的人在一个番帮商人以三十万两银子买回来了一副《快雪时晴贴》，结果刚放到礼部的库房就丢了，被吓雷霆震怒，派人调查！”
“怎么……什么东西在你这里，而且你居然要用这样的宝贝和这小子交换一个小小的顺气丹？？？”
滑寿那一张看起来有些严肃的脸上此刻写满了震撼。
他虽然不怎么了解书法，但他知道三十万两银子是什么概念，能让太学所有大儒一起请示朝廷请求朝廷拨款是什么概念。
而现在就是这么一件堪称国宝的宝物，叶轩居然要用它来换取一颗小小的顺气丹……
滑寿看着沈粲，忽然一脚踹在了他的屁股上骂道：“你这个臭小子，你真给你们沈家的祖宗丢脸！”
“想你祖父也是颇有风骨的人物，没想到到了你这份上居然如此无耻，你那破顺气丹，也就占这个物以稀为贵了，里面的药材加起来能值三十两银子吗？”
“你好意思用你那破玩意儿来换这样的宝物吗？啊，你哪里来的脸这么做？”
“你……你这个臭小子，你真是毫无风骨，丢你祖父的脸！”
听着滑寿对自己破口大骂，沈粲也有些脸红。
他也明白自己这回是占了大便宜，仗着人家要救急，所以无耻了一些。
但一想到自己，从今以后就能以个人的名义私自拥有《快雪时晴贴》，他所有的风度，所有的骨气全部都被抛之脑后了。
他咬牙看着滑寿道：“老爷子你也甭说我了，我问你如果现在有人以让你救一命的代价，用药王孙思邈前辈的《药王经》与你做交换，你愿不愿意换，您的医术值得上孙思邈前辈的《药王经》珍贵吗？”
“我那破玩意儿虽然不值钱，但好歹能救人一命，只要这位公子觉得，一条人命更值钱，我这还是换亏了呢。”
看着一脸理直气壮的沈粲，滑寿顿时语塞。
他扪心自问，如果真发生滑寿说的那种情况，他恐怕也无法拒绝这种诱惑。
想到这滑寿顿时叹了口气，有些理解沈粲这个时候的心态了。
对于他们这些执着于某样东西的人来说，某些东西真就是他们一生的追求，让他们付出什么都不在乎。
“行吧行吧，你情我愿的事，老头子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免得惹人嫌，总之年轻人你可要考虑清楚了，以后后悔了，这小兔崽子虽然无权无势，但我也不允许你仗势欺人，把东西重新夺回去！”
滑寿一脸严肃的看着叶轩。
虽然嘴上骂着沈粲还要踹他一脚，但是念在两家世代交情的份上，滑寿还是不忍心看着沈粲被欺骗坑害。
别看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医生，但要知道就连宫里的包括朱元璋在内的不知道多少贵人，都受过他的人情。
别说叶轩只是小小的锦衣卫的一个总旗，就算他是锦衣卫统领来了，碰到他这个赤脚医生，他还真翻不起什么浪花来，所以滑寿的这句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被滑寿刚刚骂了一顿，沈粲这个时候也有一些愧疚的看向了叶轩，问道：“这位公子您真的考虑好了吗？我也不占您的便宜，您到底知不知道这东西的价值！”
“这是真正的无价之宝，如果您现在把它献给太学，你将会收获太学所有大儒们的友谊！”
叶轩看着滑寿问道：“如果我不把这东西给你，而是用其他东西跟你交换顺气丹，你是否愿意？”
沈粲自然不愿意，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叶轩摊了摊手道：“这不就得了，我要救人的命，我现在还有别的选择吗？难道真让我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前辈也请您放心，这东西虽然珍贵，但我绝对不是言而无信，事后反悔的人说，交换就交换，今天来您这里一方面是让您治病，刚好药材到手了，另一方面也是让您做个见证。”
“想必有您的公正，我们二人以后谁都不敢反悔。”
叶轩朝着滑寿恭敬的拱了拱手，开口说道。
滑寿的人脉叶轩想象也能想象得到，那肯定是遍布天下。
由他做公证，而且他和沈粲家里也刚好是世交，也能让两人安心。
“好，这位小公子果真有一片赤子之心啊！”
滑寿看着叶轩深深感慨了一句。
行医这么多年见过了生老病死，对于滑寿而言，他对人性的看法其实是比较悲观的，他已经不知道多少年没有见过叶轩这样的人了。
用这样的重宝去换一颗丹药，去救一个人的命，那天看那个姑娘年纪轻轻，生的花容月貌，想来，她应该是这位公子的情郎吧？
果然呀，情之一字最是难度，尤其是年轻人之间的感情，轰轰烈烈，能把天都烧个窟窿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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