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

宁熙被突如其来的偷袭吓了一跳。

江滨最先反应过来,将宁熙护在身后,警惕地望着四周。

宁熙转过头盯着树上的长箭打量一番,然后嘴角扯出一丝笑意,抱着拳道,“小女在这里替各位弟兄给您赔个不是,我们夜中经过此地,扰了大人清梦,我们现在立刻就走,还请大人手下留情!”

江滨疑惑地看着宁熙,正要开口,就被宁熙用手势阻止了。

片刻后,四周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响。

宁熙才再次开口,“大人不回应便是答应了,我们这就走。”

然后带领着一众人,轻手轻脚地离开了那片丛林。

“姑娘,您刚才那是?”走远后,江滨问道。

“我仔细观察了那箭,一棵如男子腰粗般的杨树竟被射穿,这样箭术的人若是想取我性命绝不对射偏,只不过是警告罢了。”宁熙认真说道。

此时,江滨看着宁熙眼中满是佩服,“姑娘不愧是……”

“过去之事便不要再提。”宁熙眼睛看着前方,江滨并不能看清她的情绪,但是女子冰冷的语气,让他立马噤声。

“你们回去吧,我也该回府上了。”宁熙顿了顿轻声说道。

“属下告退!”江滨听罢,率众人离去。

回到府上时,梅清正倚在房门口睡得正香,宁熙无奈地拍了拍那张肉嘟嘟的脸,“梅清,醒醒梅清。”

睡得迷迷糊糊的梅清揉着眼睛,“姑娘,您回来啦。”

“你怎么睡在这里?”宁熙看着梅清的眼睛是满是关心。

“我怕您回来的太晚了没人伺候。”

宁熙听了这话,无奈的摇了摇头,幸好自己之前夜半出府都没有告诉这丫头,不然她不是要夜夜睡在门外。

梅清扶着门框站了起来,进屋帮宁熙打好洗漱的热水。

宁熙洗漱完毕,便打发了梅清去休息。

自己则独自给肩膀上药,药粉接触到伤口的瞬间,宁熙倒吸了一口凉气。

钻心的刺痛让她头脑都清明了不少,片刻后,疼痛减弱,宁熙将衣服撩起,盖住了肩头,躺在床上,宁熙回想着今晚的一切,她不知蛇女与狼夫合适会回来寻她,也不知射箭之人到底是谁。

一个又一个的不确定因素让宁熙有些心烦意乱,不知不觉竟也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清晨,万里无云,太阳高悬于天际,树上的雀儿也叫得欢快了许多。

宁熙一如既往地洗漱完毕后,去祖母房中请安。

祖母亲昵地拉着她的手,“熙儿,如今祖母已经大好,明日我还要进宫为你退婚,我听说了,什么双妻并立,我朝从未听过这样的事儿!”

“祖母,你上次进宫路上便遇到了危险,这次我如论如何也不会放心你再去,况且此事我自有打算,这婚我是非退不可的。”宁熙轻声宽慰着祖母。

祖母出身将门,年轻时便性格刚烈,宁折不弯。上回,那些贼人在这都城之中就敢对祖母下手,万一这次还是故技重施,那可如何是好?

“熙儿你自小便有自己的谋算,你既然如此说,祖母便放心由你。”祖母说着,便伸出手拍了拍宁熙的肩膀。

却不料,正好拍到了伤口上,宁熙不觉发出“嘶”的一声。

“你受伤了?”祖母警觉地看着她。

“孙女不小心撞到了,无妨。”宁熙笑着躲闪祖母伸过来的手。

“你是不是还在查你父兄之事?宁熙!”祖母瞪圆了眼睛看着她。

宁熙不自在地攥着袖口道,“孙女没有。”

“那你是在查我受伤的事了?对吧?”

面对着祖母的质问,宁熙只能点头承认。

“不必查了,是南梁。”祖母说出的话让宁熙惊讶地抬起头。

“祖母,你,你知道!”

祖母眼睛眯了起来,浑浊的眼白中翻出一缕愤恨,“我跌下山崖之前见到了那人,我下意识将他拉住,最终他将衣袖斩断,那袖口的莲花图案我知道,是南梁人独有的。”

“那祖母为何不早些告诉我?”宁熙无奈问道。

祖母此时低下头,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与其说是女子还不如说是女孩,祖母眼角微红声音瑟瑟的,“孩子,你承担的太多了,祖母好生心疼呀。”

宁熙此时突然就觉得这世间万般苦都值得了,如今有人盼她死,有人欺负她孤苦无依,只有祖母心疼她,怜她辛苦。

此时千言万语,只化成了一声,“祖母!”

大青山

一高一矮两名猎户扛着弓箭,垂头丧气地走在山路上。

走了几步后,高个子的猎户“吧唧”坐在地上,耍起了赖皮,矮个子只能折返回来劝道,“今日未曾猎到,明日再来,你一个大男人,这像什么样子?”

高个子气愤地将弓箭摔在地上,“今日我第一次出来打猎,什么也猎不到,真够丢人的。”

见高个子这副模样,矮个子也不禁叹气道,“说来也怪,这大青山中最不缺的就是飞禽走兽,以往这个时辰就算猎不到鹿,野兔也该猎到几只,今日却连兔子毛都没见到一根。”

“全村人都等着看我,若是空手而归,那杏梅该如何看我!”

矮个子听罢,觉得高个子所说十分有道理,于是思索了片刻便说道,“你起来,咱俩往深山里走,总能猎到些。”

“可是,可是阿爷嘱咐过我们,深处的山不能去。”

“那我们便回村,看杏梅如何看你。”

“去!”二人一拍即合,拿起弓箭往深山中走去。

原来二人正是大青山脚下猎户的儿子,矮个子叫大牛,高个子叫二虎。

果不其然,刚去深山,二人就发现了野山羊的踪迹,于是按着脚印寻去,不知走了多久,那脚印停在了一处山洞前。

此时随时晌午,却不知为何,深不见底的山洞中传来刺骨的凉意。

“你去?”二虎轻声道。

“你为何不去?”看着幽深的洞口,大牛有些瑟缩道。

“我去便我去!等我回去了你可记得将我的英勇事迹讲给杏梅听,可别抢了我的功劳。”二虎鼓起勇气,轻手轻脚地朝前走去。

大牛屏息凝神,死死地盯着弟弟逐渐消失在洞口的身形。

“二虎?二虎?”片刻后,弟弟没有任何声响,大牛不禁害怕起来,几声呼唤后,回应他的只有死一般的寂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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