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原的黄昏天空有着一抹苍凉的白。空气中弥漫青藏高原特有的泥土味儿。从混天伦里出来,我们感觉极度饥饿,决定犒赏一下自己同时研究一下对付陈白的方案。
扎西德勒酒店春意盎然的大厅里花团锦簇。我和冠冠点了两课牛排,比萨饼,水果沙拉,当然还有她最喜欢的提拉米苏,几大杯青岛扎啤,一起开怀畅饮。
突然,欢乐的情绪中感到一丝肃杀的寒意,我向门口望去,一个异常熟悉身影赫然出现在哪里。是陈白。
我的心一紧。这小子现在的身份可是神通广大、穷凶极恶的前世倒霉活佛,极度危险。我连忙埋下头,用手挡住脸,用眼神示意冠冠危险。
冠冠已经知道了陈白的到来。悄悄地对我说:“一会儿他过来的时候,一切听我的安排。”
“他会过来?!”我心里一万个不愿意他和冠冠见面。但他们的见面无法避免。
“陈白阴森狠辣、冠冠火爆嚣张,两人一但相遇后果不堪设想。你们还是在你们的世界里火拼吧,千万不要为祸人间。尽管我喜欢冠冠想助她一臂之力,但她名花有主,而且我是个凡人,跟你们不是一个级别的,还是不要把我牵扯进去。”我心中暗暗祈祷。
“我一个人对付不了他,你看我的眼色行事,只要我用叉子叉起提拉米苏上的樱桃,你就用枪打他的眉心。懂吗?必须是眉心,否则我们都将被打入轮回,懂吗?”冠冠郑重地对我说。
我点点头。
“你打过眉心吗?”冠冠察觉到我的不安问道,并用期盼的目光望着我。 看着她的眼睛,我没有理由让她失望。
我点点头,“打爆头是吧,我最拿手!”心里却清楚:我的枪法虽然不赖,偶尔也能打出10环但和陈白没法比,他是局里的狙击手,拿着特种津贴,爆头根本不算事,人家追求的是无间歇爆头。如果说我还有机会赢的话,那就是目前陈白手里没有枪,而我有。
“冠冠,我去方便一下。”我啤酒喝多了又紧张,内急。
“已经来不及了。”冠冠示意我坐下,努努嘴。我回头一看,陈白已经面无表情地径直向我们走来。我心里一惊,内急一下子无影无踪。
冠冠悄悄拉开了手包的拉链,普拉吉错索赫然在目。我将手伸进口袋打开手枪的保险,并坐到冠冠身边。只等冠冠的叉子一叉到樱桃就开枪。
陈白坦然地坐在我们对面,看也不看我们,抓起小碟中的香爆玉米,吃了几粒。
冠冠冷冷地用叉子挑着“要命樱桃”旁边的巧克力吃。
沉默大概持续了有1分钟,却漫长的犹如一个世纪。
我感到口干舌燥。端起扎啤一饮而尽。
“他已另有所属,你打破轮回也是徒劳。”陈白厚厚的大嘴唇反刍一样倒腾着。一副胸有成竹的口气说。
我讨厌他冷酷的冷静。
“我会相信你的话?”
“今日之执,他日之悔。”
“你骗不了我。”冠冠叫道。
陈白没有回答,但沉默已经是最好的回答了。这家伙恶的很,一下就夹中了冠冠的要害。
陈白把手伸进口袋,冠冠一手抓住普拉吉错索,一手将叉子对准樱桃。
这时,我刚刚无影无踪的内急,突然一下子蜂拥而至。我措手不及手心憋得发凉,天呀,看来,陈白的头没爆,我的肚子怕是要爆了。但我必须先打这一枪。我食指搭在扳机上调整好自己的呼吸。爆头,必须爆头,没有选择。
陈白慢慢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便签,“这是他的号码,你可以自己去问。”说罢,站起身走了。
“你怎么看,是个圈套吗?”冠冠严肃地看着我问。
“我、我、先方便一下,一会儿我们再商量。”强敌离去的轻松令我的内急更加猛烈,我憋得都快站不起来了,偏偏邻座的混蛋却“滋滋”地将汤喝得直响,还吧嗒嘴。
“不行,先留下意见,等你回来我们再商量—”冠冠的口气不容反驳。
“这明明就是一个圈套,阴险、龌龊的圈套。”我气急败坏地说,心里骂道:陈白这Y那里是要对付冠冠,明明就是借刀杀人,我快被你害死了。
我急匆匆跑向洗手间。
几分钟之后我身轻气爽地走过大厅巨大的芭蕉树时,看到窗外不知何时细雨菲菲。街口的灯光流离盈烁,一片朦胧的柔美。
看到冠冠时,她神色落寞,真如“梧桐更兼细雨、点点滴滴到黄昏”一般。
“为什么说是个圈套?”冠冠问。
“很简单,既然是陈白送来的东西就一定是有所企图。企图就是圈套。”
“那你说他身边能有其他女人吗?”冠冠地问我,忧虑的目光分明想让我告诉她:没有,但这样的答案她又一定不肯相信。女人就是这样矛盾。
“凭女人的直觉,你认为有吗?”我心里想喇嘛可比和尚更懂得享受生活,听说密宗藏教比演艺圈还乱。守身如玉只是神话。
“我现在那里还有直觉。”冠冠叹口气。
“我相信陈白一定不会撒谎,我们不妨打电话试试。”我说。
冠冠缓缓地点点头。想到即将和他通话,她紧张得喘不过气来。
“滴滴—滴滴”电话响了很久,终于通了。
“喂,哪一位?”电话的那边传来一个轻灵又沉稳的声音。我有一种预感:电话的另一端就是活佛本人。今生他现在还没有和冠冠相见过。
“能听出我谁吗?”冠冠问。
“听不出来,但觉得很熟悉。你可以给我一点提示吗?”
“是我,冠冠!”
“你好!---”
“好个屁!你怎么每次都是这样,说好彼此记得的!说话不算数!--我找你有事,你到扎西德勒酒店来---不行----给你两分钟---你身边怎么这样乱---转什么世---恩--好吧-挂了。”
好家伙!我在旁边听得直竖大拇哥。打心眼里钦佩她的气魄,敢这样和“转世弥勒佛”讲话的估计只有释迦牟尼了。
“我刚刚的口气是不是有点冲?”她放下电话,有些忐忑地问我。
“可以理解,他答应来了?”
“没有,哎,心情飞流直下三千尺。你看用不用我再打电话去解释一下:我是因为吃醋情绪才不稳定,平时我很温柔的。”
“不必解释,越描越黑。听出眉目没有?”
“他身边有很轻的脚步声,还有丁丁当当的声音,我听着像首饰,比如:耳环儿、项链之类的东西相互撞击的声音,一定有女人。还有水流动的声音,莫非有女人给他洗浴—”
“停!”我打断了她的猜测。心想,她再想下去就儿童不宜了“你过于敏感了,别忘了他现在只是个15岁的孩子。”
“那又怎样?年龄说明不了什么?”她很固执地反驳。
我不想更多辩解:“那你想怎么办?”
“今晚在他转世之前,带他远走高飞,顺便将她身边的女人全部超度上魔界。”冠冠说。
我嘴里的酒喷出大半。“大开杀戒。够爽快!但他还没认出你,没来得及爱上你,冒然行事会不会适得其反。”
她叹口气,似乎在说:我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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