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龙昭实在坚持,林烨便抬头望了一眼韩渔世。
好在韩渔世也没拒绝,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应了。
可要出门前龙昭还是觉得不够,在门口又招呼了一声李鬼和几个心腹,直接凑成了三辆车,跟在他们后头。
林烨看得好笑,有些无奈:“我说老龙,你叫这么多人是去打群架的?”
他当然知道龙昭是怕他出意外,随便调侃了一句。
龙昭扫了一眼没吭声的韩渔世,见他没拒绝,松了口气:“你懂什么?咱俩是兄弟,你第一次去黄门,不得有点儿排面?”
“我拉上兄弟们给你充门面去!”
“咱南城也不能输给中城不是?”
他都这么说了,林烨也不拦着他了。
“行,你说了算。”
于是龙昭索性一咬牙,又招呼了两个面包车的人跟上,座位底下都悄悄藏了家伙。
在去的路上,龙昭趁着这会儿功夫,给林烨解释了一下之前韩渔世说过的,他从前去黄门跪求的事儿。
一般人自然是无法得知黄门所在的,但龙昭不同。
苏怀玉这个凤鸣宗大小姐不是白当的,她凭着自己的记忆力,记得不少有关三门的信息。
她又怕自己忘记,留下了许多本笔记。
龙昭就是从这些笔记里头,找到了黄门的信息。qupi.org 龙虾小说网
他从小就机灵,对自己的能力进行了一番判断,最后选择了去黄门试一试。
也碰上那年苏怀玉身子骨弱,家里头锅都揭不开了,更别说给苏怀玉买药了。
他没法子,所以干脆找到黄门总部的门口,跪了三天,才终于见到了韩渔世。
至于黄门的老大,他也就隔着帘子见过一道影儿,至今不知道真面目。
韩渔世就这样当了他的师父。
说是师父,其实他并没有能入黄门。
而是教授了他一些防身格斗的技巧,最后给了他一笔钱,几个人手,就把他扔回南城自己滚打了。
后来滚出些名堂,也回过一次黄门。
但那时候韩渔世说了:“昭儿,你既然自己混出了名堂,那就好好守住自己那一亩三分地。除非有一天,你捅了什么篓子,或者被人给灭了。”
“否则,不要轻易再回黄门。”
龙昭把韩渔世当作自己的恩师,恩师说的话,他一个字也不敢违背。
所以这么些年,龙昭再没有在人前人后提过黄门一个字。
林烨听得入神,有个疑惑的地方没得到解释:“老龙,你还没告诉我呢。”
“既然是恩师,你怎么这么怕韩老啊?”
龙昭悄悄瞄了一眼前座的韩渔世,声音又压低了几分:“不用我说你也知道,黄门是在黑色道路上建设起来的,凌驾于京都五大豪门之上,又隔绝于宗门之外。”
“其手段之狠之毒,不用我多赘述了吧?”
“然而更可怕的,是韩老的实力。”
他不清楚武道实力如何评判,只知道韩老年逾七十,却能一个人单枪匹马闯缅国毒枭的老巢。
不但完好无损,还把地皮都给刮了个一干二净。
而他,说是门主的保镖,但说难听点儿就是个跑腿的。
门主的实力,远远凌驾于他之上!
黄门有一套自己的规矩。
虽有自己的直系,但京都所有走黑色道路的,都归黄门管。
平日里互不干涉,可一旦有两方起了冲突,黄门必会出面。
黄门一出手,必然有一方直接大换血,重则还有团灭的。
当初,东城有个帮派就跟西城一帮人起了冲突。
韩老出面之后,东城那边儿这个帮派直接原地消失。
西城那边儿也是元气大伤,死伤不少。
也是因为有这个先例,各城区的人都很守本份。
不到万不得已,绝不会对另一城区的人动手。
听完了他的解释,林烨不但没害怕,反而觉得事情有趣起来。
车子开了半小时,才抵达黄门总部所在的天河山庄。
这儿已经出了城区,再往前是一道瀑布。
远远就听到瀑布的声响,音量之大,就连面对面人说话都得扯着嗓门。
等见到瀑布的时候,车已经走不通了。
只见一道白泉从上至下,砸在巨石上,溅起水花一片。
站在瀑布脚下看,倒真应了“天河”二字。
天河看到了,却没看到山庄。
韩渔世先一步下车,冲着二人道:“二位,请。”
他说话没怎么费力,林烨却能清晰地透过瀑布声听到他的声音,可见其内功深厚。
而他邀请的手势所指向的,则是瀑布边儿上的一道垂直链梯。
链梯连接着瀑布内部,看来,山庄就在瀑布之内了。
“好一个水帘洞天。”
如此设计,让林烨忍不住开口赞叹了一声。
韩渔世微微一笑,没做表示。
这道链梯,若是体力差点儿的人还真上不去。
林烨扭头冲龙昭打趣:“没想到啊老龙,十几岁拖着病体都能爬上去,挺有习武的天赋啊。”
龙昭羞愧道:“那你可真是谬赞了,因为当时我就是跪在这下边儿的。”
这一点林烨早有猜测,笑了笑也没嘲他。
正如林烨所说,上了链梯,经过一道水帘之后,里头果真别有洞天。
小走几步,便能看到湍急的河水被厚重的玻璃天顶隔绝,日光通过折射,落到脚下。
脚下是一片松软的泥土,带着几分潮湿之气。
一眼望去,裸露在外的土地便有足球场大小。
栽花种草,树木茂盛。
屹立在中间的,是一间四合院式的建筑。
青瓦白墙,娴静雅致。
双扣门的大门微微开着,似是在迎客。
到了这儿,韩渔世住了脚:“林小友,你在这里稍等片刻,我去向门主禀告一声。”
林烨点了点头,示意他先行。
“没想到,这黄门搞黑道生意的,门主住的地方却如此雅致。”
天河头上过,脚下踩人间。
有意思。
韩渔世刚进去了不到一分钟,就有一帮人冲出来破坏了他赏景的雅兴。
打头的是一男一女,男的一只手被纱布包着,只能见个圆,不见手指。
女的一张本就臃肿的脸更是比之前大了一倍,正瞪着一双怨恨的眼看着他。
不是邵兰夫妇二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