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薛凌风在树从后面站着,偷偷看着他思念了两年的人,已经和别人在一起构成了一幅美丽祥和的风景;而他的出现,只不过是这副美景上面既突兀又难看的一道败笔。
或许他这道败笔该就此默默无声的消失掉,按着原路回去。
薛凌风这样一想,眼前的画面也慢慢模糊起来,他咬着唇撕他身边的草根树皮,那些花草草在他的蹂躏之下灰飞烟灭。
微小的动静引起了劈柴人的注意,双飞放下斧子,看着薛凌风藏身的小树丛,高声问道:“谁在那?出来。”
薛凌风很干脆的扔了手里的草叶子,轻轻跃了出去。跃出去的那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自己刚才在那里纠结半天,摧残花草,其实也无非是想让那个男人注意到他,让他的出现不会显得那么生硬。
但显然,他的影卫仍被他吓到,对方不仅立刻脸色苍白,那对深琥珀色的瞳也收缩起来,甚至还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小步。
“双飞,是我。”
薛凌风看双飞的反应,勉强扯出一个笑容。他的眼睛红红的,脸上彰显着数月奔波的疲惫,还有他身上那套并不适合他的苗族小马褂,都让这个一直高高在上的男人看起来落魄而失败。
可是他那勉强的笑容似乎并没能让前面的男人放松下来,反而更让对方高度紧张,如同一个噩梦被确定为是正在发生的事实。
坐在一旁的苗人女子看了看双飞,又看了看薛凌风。这个小城的人她几乎都认识,可是这个苗人打扮的男子她确从未见过。
“双飞,是你朋友啊?”
大概一年前,也有一个男人也来找过双飞,她还记得那人叫归墟,在这里还住过一段时间,可是明显和这个长得不一样。
“我们不是朋友!”
薛凌风盯了一眼那个开口说话的孕妇,抢先回答,语气不善而且意味深长。
“那你是谁?”她还没见过一开口说话就这么凶神恶煞的男人。
“我是谁?他没告诉过你吗?!”双飞背上烙的是他的名字,他就不信那么大一个字,这个笨女人会没看见。
天涯海角,这个男人永远属于他。
苗人女子被薛凌风几句杀气腾腾疼的话逼出了火气,从凳子上一下站了起来,双飞终于回过神,对女子说道:“莲葭,剩下的柴我明天再来帮你劈吧,今天我先走了。”
说完,双飞取了搁在一边的外衣穿上,匆匆从薛凌风旁边走了过去,薛凌风狠狠看了一眼也同样瞪着他的女人,转身便跟着走了。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了一段路,半山腰的小草屋已经看不见了。
他们都不说话,薛凌风却跟在双飞身后偷偷的乐,果然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不是双飞的。
走着走着,薛凌风一个不留神,前面的男人忽然狂奔起来,他愣愣看着双飞逃命似的身影,呆了片刻,便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男人似乎真的被他吓坏了,甚至连轻功也忘记用了,只是本能的像受惊的鹿一样奔逃,一个劲的往树林茂密的地方钻,似乎是想找到一个什么隐秘之处可以躲起来。
薛凌风急了,足尖轻点,很快追上了前面的人,他拽着双飞的腿往后一扯,双飞立刻扑到在地上,然后他便用尽全身力量的往对方身上压了上去。
因为刚才的奔跑,他身下的男人身体滚烫的,大口喘着气,还在不肯认命的想要摆脱他而拼命挣扎。树肘锐,他跑得太急,衣服被刮破多处,露出里面诱人的蜜色肌理,有些地方还挂出了血痕,渗出小小的血珠,添出野性的风味。
恰好时值春天,禁欲已有两年的薛凌风几乎当场就**了,他用了用力,把下面的人压得更死,大口吻了上去。
两年的等待,两年漫长的思念,他心里还有多少已经无法压抑,如火焰般的情感都迸发出来,他的吻不再是吻,已经变成了咬和撕扯。
身下的人被他咬得大声乎痛,漂亮的背脊上被咬出一道又有一道的牙印,那些深深的齿痕好多甚至刺进了皮肉,仿佛压在他身上的不是一个人,还是一头饥饿难耐的狮子,要把他吃了一样。
短暂的乎痛之后,下面的男人冷静下来,一声不吭的任身上的人继续**,当他感到自己的裤子正在被往下拉时,他的手指深深抠进泥土里。
属于他自己的生活随着这个男人的出现结束了,蟠龙山庄,千影门,刑堂,这些一个又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名字重新出现在双飞的脑海中,它们如同可怖的梦魇,天涯海角他都逃不脱。
不,它们不是梦,它们才是现实;是梦的,应该是这两年他一个人平平静静的生活。而现在,梦醒了。
因为身下的人不再挣扎了,一动不动的,让正**的薛凌风也慢慢冷静下来,尽管他勃发的□已经在那紧俏的双丘上流连忘返了,但是他还是强行克制住自己,不甘愿的把裤子穿了起来。
但是双飞的裤子他却没有给他拉上,不能用了,看看总可以吧!
对了,还有前面,那根玉物他也非常喜欢。
薛凌风把人翻了过来,他喜爱的东西便出现在他的眼睛里,它还没有醒,软软的垂在胯间。上面微卷的毛发上,占了一些碎草,薛凌风一点点的拈掉它们。
他做得小心而仔细,如同在对待一件最珍贵的宝贝,嘴角还浮着连他自己都没有觉察到的一抹安心的笑容。
他确实安下心来了,在重新触碰到这个人以后,他悬浮飘荡了两年忽然就落了地。
“双飞,我终于找到你了。”薛凌风抚摸着男人的身体,温热的感觉从手掌传来,告诉他这不是梦,不是两年来无数次醒来就破碎的美梦,这一切都是真真实实的,他又把他找回来了,“你以后哪里都不可以去,不可以再这样乱跑了,知道吗?我必须随时可以看见你,你要是想去哪里,必须得让我跟着!”
“你再乱跑,我就,我就!”薛凌风在男人的腹部狠狠揪了两下,他舍不得再把这个好不容易寻回来的人怎么样,但又想威胁住他,让他再不敢离开了。
平坦结实的腹部生生红了两块,薛凌风大概是太过激动了,一碰到这具□便连力道都把握不住了,揪完他看了又心疼,便赶忙低下头去舔了舔。
可是这一舔,他哪里还控制得住自己,又抱起男人的腰一阵狂啃,舌头还拼命往对方的肚几眼里顶,嘴里含糊不清的说着:“双飞,我……喜欢,喜欢……你。”
躺在地上的男人面无表情,漠然而冷淡的看着帮他挡住阳光的高大皂角林,他刚才似乎听见薛凌风在说喜欢自己,但为什么他全身上下没起一点波澜。这是不是可以说明,他终于放下这个人了?像当年在刑堂里想的那样,终有一天他再想到这个人的时候,会为自己当初的痴迷和执着感到可笑。
“我知道我不该逃跑,我知道我的行为触犯了蟠龙山庄的禁令。”男人的神情仍是冷冷淡淡的,没有任何感情,“我就一个请求,回去以后可不可以不要受刑,直接处死行吗?”
薛凌风正趴在双飞身上在酣畅淋漓的享用,听见他这样说,猛地抬起头来看着他。他是不是刚从没听到自己在说什么?
“如果你喜欢我的话。”男人的眼睛也看着他,平静的补充了一句。
看来他听见自己说什么了。
两年了,再次见面他跟自己说的第一句便是这样,反应也冷淡得出奇,刚开始那会还吓得逃命。
薛凌风挫败的笑了笑,从双飞身上爬起来,帮他把裤子穿上,一个人低头坐在一边。
“你说什么呢?”薛凌风挂着怪异的笑,仿佛他现在就全靠着这虚假的笑容支撑了,他不是笨蛋,对方的反应多少让他意识到了些什么,“我可以理解为,你的意思是不愿意回蟠龙山庄吗?”
双飞也坐起来,穿好衣服,背对着薛凌风,慢慢低下头,过了一会说道,“我恨那个地方。当年是为了你,现在只剩下恨。大家都是人,凭什么毁了我?”
后面一点动静都没有,双飞也没动,十五六年了,再回过头来后悔当年走错了路,有什么意义。只是过了两年平常人的生活,也多少感觉到了生命诚可贵的含义,如今又要被抓回去,对这样的命运难免心生怨恨。
但是也在意料之中,过了这么久才被抓到,也该知足了。还有什么想法,等到下辈子再重新来过吧。
双飞忽然低头笑了笑,甚至笑出了声,看透了这个尘世,才会笑当初痴迷在这个尘世里的自己和别人。
薛凌风听他这样笑,忽然冲上去从后面一把把人抱住,“你别这样,你不想回去,那我们就不回去了,你想留在这里,我就陪你留在这里!”
“对了,还有。”薛凌风赶紧取下自己身上的简单的行囊,匆匆忙忙的打开来,里面除了两件衣服,便是一只木雕的小猴,“还有七七,我也一起带过来了。”
看到那只没有完工的木猴,薛凌风看见双飞的脸上闪过一丝异样的表情,他连忙趁热打铁,“以后,我们一起生活,好不好?你把它做完,它这样缺胳膊少腿的,多可怜!”
薛凌风把猴子送到男人面前,男人看了两眼,又移开了目光。他硬把它塞进男人的手里,可他刚一松手,木猴便从男人手中滑到泥地上,对方根本就没有想要拿着它。
薛凌风急了,把猴子捡起来放在布包里,又把人抱得更紧,在对方耳边哀求道:“双飞,我是真的喜欢你,我爱你,以前都是我不好,你原谅我,给我一个机会好不好?你知道这两年我是怎么过的吗?我每天都在等你的消息,派了很多人四处打听,我住在我们以前一起生活的小木屋里,每天晚上只能抱着七七才能睡着,因为这是你唯一留下的东西,我想你都快想疯了。”
见男人仍是一语不发,神色淡漠,薛凌风更加不知所措,他的人生里还从来没有如何去讨好别人,求得别人原谅的经验,他只能干巴巴的向对方汇报自己两年来的生活,惊慌失措。
“双飞,我以后只会对你一个人好,我爱你,我以前没有意识到我是这么在乎你,所以才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情,你走以后,我发现我根本没有办法在没有你的地方生活,我把其他的人都赶走了,我知道你不喜欢他们,以后我只属于你,你也只属于我好不好?”
双飞感到脖子上一片湿热,薛凌风正枕在他的肩膀上,眼泪顺着他的脖子滑进他的衣襟里,他能想什么办法,才能留着这个曾经最爱他的人。
温热的眼泪,是最好的言语,双飞平静的脸上终于也有一丝动容,但也只是短暂的一瞬,对他而言,这些话来得太迟。他转过身,把薛凌风扶好。薛凌风匆忙掩饰着眼睛里的泪,不敢再抬头看对方。
“何必这样,你又不是真的爱我。”双飞看着薛凌风,换作以前,他此刻该是心如刀绞,可以牺牲一切。但是十多年过去,他已经累了,感情和心在他离开的那个夜里就已经永远死去。
“你现在在乎我,想和我一起,只是因为两年前不是你让我走的,是我自己离开的,这样是不是让你感觉很挫败?让你的征服欲望受到刺激?你想想,如果当年我留下,继续跟在你身边,你是不是会正眼看我?我在你心里永远就只是一件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工具。你看不起我,薛凌风,我心里很清楚。”
“不是这样的!不是!”薛凌风立刻否定,抓着对方的手,腰挺得直直的,信誓旦旦,“我承认,如果你不离开,我可能不会意识到你对我而言有多么重要,我有多么需要你,我来找你,是因为我已经知道我这辈子就想和你一个人在一起!”
“是吗?”双飞苦涩的笑了一下,“我对你真有这么重要,你会意识不到吗?那我怎么就知道我当时很爱你,可以为你做一切呢?你是个被宠坏的人,薛凌风,你需要的只是一只被你踢来踢去,还忠心耿耿的狗,而我当时恰好就是这样。”
薛凌风抬头看了一眼双飞,又垂下头去,他的双飞已经变了。或许当年他对自己的那份迁就,对自己的纵容是因为他爱自己;他的隐忍,他的沉默也是因为爱自己,现在这个在他面前冷静驳斥他的人,已经不是那个看见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说话的双飞。
“我就只想能在你身边留着,可不可以?”说这话时,薛凌风的声音已经非常小了,他又去牵木猴细细的胳膊,捏着它的爪子,每当他需要安慰的时候,就会这样做。
“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主人。”双飞把薛凌风洒落在地上的衣物重新包好,又拿过他手里的木猴,一并包了进去,“不用问我的意思。”
半晚,薛凌风跟着双飞走到了他住的小屋,在半山腰的另一边,里面的布置和蟠龙山庄的小木屋差不多,看得出来,至少曾经有一段时间,这个男人还是非常想念自己。这让垂头丧气的他多少有了一些信心。
晚饭是双飞做的,薛凌风见他把饭菜端上来的时候,还是习惯性的把自己最喜欢吃的菜放在离自己最近的地方,口味也还是按照自己的喜好来。
不经意的动作,给了薛凌风不少的安慰和鼓励,他想双飞的心里肯定还是喜欢自己的,只是因为怕再受伤害,所以已经把感情深深裹了起来,要是他好好表现,他就不信不能让他的乖乖影卫回心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