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 48 章

马车再回到蟠龙山庄的时候,又是一个黄昏,绚烂的晚霞铺满了西边的天际,不时有归巢的鸟儿飞过天空的身影。

算上路上来去的时间和在苏州停留的日子,他们已经出去了快一个月,就连地势靠北的蟠龙山庄也已经在春风里暖和起来了。

仆人们在山庄门口恭候着停下来的马车,他们还以为庄主是外出寻宝回来了,按照惯例排着两条长队,给走在中间的薛凌风道贺请安。

二护法穿过人群,悄悄告诉薛凌风,苏州那边接手的人已经上任了,徐有进一家人都已住回乡下,万事都已妥当。

薛凌风点点头,准备让人都退下,却见二护法还有什么要说,但又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先下去,晚上我去你房间找你。”

二护法连忙点头,领命而退,其余人也都跟着退散,各回各的地方去了。

薛凌风回头,他的影卫正安静的站在离他身后两丈远的地方。

“过来吧,我送你回房去休息。”

薛凌风把双飞招过来,拉起他的手,慢慢走入蟠龙山庄的密林中。

林间很安静,只有宛转的鸟鸣和从树缝之间射入的余晖,把那一棵棵冷杉树的倒影拉得很长很长。

两个人并排走着,都不说话。

“双飞。”

薛凌风忽然喊了一声。

双飞停下来,看着他,无声的等着主人的命令。

薛凌风也看着他的影卫,经过半个多月的反复训练,他的影卫终于已经可以看着他说话,不会老是习惯性的低着头。

但他又根本没想好要他干什么,他就是无缘无故的喊了他的名字。他觉得自己就是喜欢他的影卫看着自己时的目光,很安静,总会让他有一种满足和安定的感觉。

“主人?”

双飞见薛凌风只是看着自己,又不说话,他实在是猜不出来他的主人想让他干什么。

薛凌风也觉得自己有点失态了,他转过头,继续牵着他的影卫往前走。

走了没多远,薛凌风又停下来,他的影卫也跟着停下来,还是那么安静的看着他。

“双飞,等你自由以后,你会去哪里?”

薛凌风看着双飞的眼睛,鲜红鲜红的夕阳倒映在里面,再折射出温暖的光线,射入自己荒凉的心里。不知为什么,这段时间,他总是会不自觉去想他的影卫离开他以后会到哪里去,是不是从此以后就再也见不到。

晚风轻轻的吹过他们之间,吹进树林里刷刷作响,他等了很久才等到他的影卫的回答,他只是很平静的说:

“我不知道,主人。”

薛凌风没再说什么,只是转身顺着他影卫的视线,回头看着那个浑圆鲜红的落日,它遥遥的挂在远方淡墨般的山峦之上,仿若近在咫尺,又触摸不到的未来。

把双飞送回到住处之后,薛凌风便去了二护法的房间。

太阳落下去没多久,王三便过来了。他提着他的工具箱,“笃笃”的敲门,见到双飞来给他开门,他似乎显得很高兴,“公子,你回来了。”

双飞看了一眼那工具箱,侧开身让王三进来。

原来他已经很久没有练过了,从他受刑以后,到后来去了苏州,不知不觉已经这么久了。

双飞见他把工具箱放在桌子上,捣弄得噼里啪啦响,又看了看他腰间挂着的那个葫芦状的酒壶,“主人晚上不过来了吗?”

王三愣愣的抬头,他还是头一次见这个男人主动和他说话,便连忙答道:“不会过来了,庄主的习惯就是这样,每次外出回来,头一晚都是只在自己房间的。”

双飞点点头,沉默了一会,随即又说道:“我想尝尝那个,可以吗?”

王三见他看着自己的酒壶,还以为他是因为等会的练习而紧张,便把酒壶解下来扔了过去,“我这酒不好,比不得庄主他们喝的,是我自己酿的。”

双飞接住王三扔过来的酒壶,打开盖子闻了一下,很强烈的味道,让他不自觉的偏开头。

影卫都是不能喝酒的,他从来没有尝过这可以让人一醉方休的东西。双飞试了一口,那苦涩的**让他觉得喉咙很辣很苦。

他又喝了几口,接着又把酒壶里面所有的酒都灌了下去,直到他的浑身都被这种苦涩苦涩的味道填得满满的,用一种苦,去冲淡另一种苦。

等王三架好固定用的铁架台,给玉势上好润滑的膏药,他发现那个男人已经醉了,正靠在床边,脸色熏红,轻轻的喘息。而他空了的酒壶,正在滴滴答答的往下落着所剩无几的**。

“公子,你没喝过酒啊?”

王三过去接过自己的酒壶,“第一次不要喝这么多。”

等他再去挪动他的身体时,他也没有了什么反应,只是随他去脱掉自己的裤子。

王三知道他已经没办法再按规定的姿势,趴在地上,抬高腰了,便把人托到床边,让他的上半身趴在床上。

因为他的腿不使力,也拒绝张开,王三一时没法把玉势往里送。

由于这个姿势,他的腰被床顶住了,用不了铁架台来固定他的腿,王三想来想去,终是想出了个办法。他取来绳子,把男人的腿分开来绑在床两边的床腿上。

因为绳子的长度有限,这个姿势把人的腿拉得太开了,床上的男人很快呜咽起来,拼命的想并腿站起来,但每次又是摔在床上,几次以后,因为酒精的作用,他便不挣扎了,只是躺在床上喘气。

“公子,一会就好了。我知道您难受,等放进去了,我就给您松开。”

王三摸摸他的腰,又在那被拉开的洞口上涂上药,便拿起玉势往里塞。

男人又开始新一轮的挣扎,然后又是颓然的放弃。

过了一会,王三听到他开始胡言乱语。

“骗子……利用我……”

“公子?”王三一头雾水,手下的活却不敢停下来。

“别推了,疼。”男人挪过来一只手,想把送进去一小半的玉势给拖出来,但轻轻松松的就被王三给制服了。

“公子,就是要疼才有效果,慢慢就会适应了,现在吃苦是为了以后少受些苦。”

对方似乎没有听进去,还是很抗拒的想把体内的东西排出去。王三觉得自己真是好笑,干嘛和一个醉酒的人讲道理。他也便更用力的往里使劲。

“他根本就从来都没爱过我,我太笨了……我竟然看不出来。”

对抗的微弱力道消失了,王三看见他竟然哭了。

他忽然觉得这个人很可怜,但又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便自己出声安慰道:“他很爱你的,别哭了。”

他已经是古稀之人,忽然说出个“爱”字来,心里毛毛的。他已经过了这个纠缠不息的年岁了,爱也好,悔恨也好,不过是夕阳下一段无声的回忆而已。

“我想了很久,我终于明白了……那只是依赖,根本不是爱。他把那种感情说成是他爱我,用来骗我,利用我……”

他怎么会忘了,薛凌风当初花钱买他的时候,要的就是一个能照顾他,能对他好,好好爱他的人,绝不离开他的人。但是他自己却并没有承诺过要付出什么。

他几乎是用掉了整个人生,才想明白了这么简单的一个来龙去脉。

那只是依赖,不是爱。所以不会有博大的包容,不会有平等和尊重,才会有那么多应该和不应该。

“公子,”王三真不知再该说什么了,于是只好手上再使使力,“公子,就快进去了,你再忍忍。”

薛凌风走到二护法的房间,他推门进去以后,才发现坐在房间里等他的不止有二护法余凡,竟连四护法霍君也在。他仍是顶着那张让人一看便有惧怕之意的脸,毫无表情的看着进来的薛凌风。

薛凌风也仅仅只是无所谓的回看了他一眼,便转身问余凡,“什么事?”

“这个……庄主……”余凡敏感的察觉到他的房间里弥漫着这两个人之间不和谐的,充满对抗性的气息,便连笑都有点讨好起来,“庄主,这个,庄里一些管事知道了您私下里就把徐有进给下了的事情,有些不满,最近议论也多起来。我看是不是……”

薛凌风一听就打断道:“这个明天再说吧,你还有什么事?”

余凡听薛凌风的语气,就知道他心里很烦躁,大概这根源是因为坐在他身后不发一语,但是又散发着令人无法忽视的强大气息的四护法所致。

余凡扭头看了一眼四护法,再转头看了看冷冷等着他的薛凌风,敛起笑容说道:“是这样的,我的一个影卫逃走了。”

薛凌风挑了挑眉毛,心里也有一些惊讶,很多年没有听说过有影卫逃跑这种事情了,难怪这个霍君会出现在这里。

“什么时候跑的?”

薛凌风看着余凡,但余凡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他的人却是坐在后面一直不发一语的霍君。

“具体时间还不清楚,但是属下已经派人去抓捕。出现这种事情,是纪律松散所致,我准备召回庄里所有的影卫,重新回千影门里整顿。但是,”霍君忽然转了语气,声音也更大了起来,“属下认为会出现这种事情,是因为有人违纪在先,但是不仅没有受到应有的惩罚,反而被庄主纵容庇护,违法乱纪,才会导致这样的结果!”

霍君说完后,房里再没一个人出声。他用极其不满的目光瞪着薛凌风,薛凌风自然也是完全的回敬他。

余凡见这架势,连忙走到薛凌风面前赔笑道,“庄主,其实四护法他不是这个意思……”

薛凌风看也看不余凡一眼,仍是冷冷盯着霍君,“那你告诉我他是什么意思!”

霍君毫不示弱,“腾”的一下就从椅子上站起来,“属下就是这个意思!希望庄主可以扶助属下,严明法纪,不要继续做徇私枉法之事!”

“霍君!”

薛凌风咬牙切齿的朝霍君走过去,余凡连忙去拦他,还又拉又扯的把他往门外拽。

“庄主,庄主今日远道而回,一定已是劳累万分,何不早点回去休息,这些劳心的事情改日再谈,改日再谈。”

余凡一路把薛凌风拖到门外,满脸堆笑,“庄主,你也知道四护法这个人性子急躁,一向又严谨自负,影卫逃跑这种事情,自然是让他觉得脸面无处存放,心里难免火气有点大,您不要跟他计较嘛。”

薛凌风看他一眼,又狠狠看了一眼屋里那门神一般面相凶恶的霍君,冷哼一声便挥袖而去。

余凡回屋后,无奈的朝霍君摆手,“你看你这是干的什么事?你这样跟他说,他能把人还你?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谈,好好说的吗?”

霍君恨铁不成钢的坐下,重叹一口气,“我实在是没法控制我自己,我就见不得他跟他爹一个样!影卫是什么些东西?那样也能算是个人?可他怎么就会对他们有兴趣呢?!”

“我想庄主也就是图个新鲜,他的那个影卫长得确实还漂亮,但我想空有一副皮囊,庄主玩玩也就会腻的,到时候自然会把人还你,任你处置。”

余凡还是在一旁劝慰,他没敢告诉霍君,薛凌风还把他的影卫一路带到苏州去玩了一圈。

“我走该了。”霍君没再多说,起身走到门口,再转身看了余凡一眼,“希望是你说的那样。”

回去的路上,天已经全黑,月亮正在慢慢升起来。

薛凌风一路都恨得烦躁。

当年他重回蟠龙山庄时,肃清了庄里许多老一辈的人,留下来的少数人中,便有这个霍君。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如果不是因为只有他知道训练影卫的方法和秘药,就按他这么个态度,估计早已经被薛凌风杀得尸体都不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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