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暂缓

青峰几簇,拂云堆远。凄凉绝塞,脊蛊遗冢。平生多恨沉腐草,南横斗柄鬓早衰。但使圣灵多寂寞,西风回首,百事堪哀。

三年时间转瞬即逝,可是时间并不能消除人们的恐惧,反而使其更为强烈。

三年的日夜里,他总是不间断的被那是地源兽的尖笑惊醒,这道笑声依然成为了他的噩梦。笑声是光影之主操控地源兽发出来的,显然这个高阶生物种,即依靠克洛托系统的光影之主,遇见了自己的存在,干涉了自己的思想。

他死死地盯着黄沙土地里悠哉悠哉,自由行走的地源兽,心中苦涩悲戚:“三年啊,三年,你知道这三年,我是怎么过的吗?因为你的一声笑声,我打乱了两个五年计划,放弃了向地源兽和花萼兽下手的计划。

三年里不断驯化脊蛊和地吼,只因担心君王级噬极兽的体内会藏有你——光影之主的灵魂虚影。”陈拂樱用手轻轻抚摸着小黑金黄色的触须,心里思衬:

“光影之主知道了他的存在并不可怕,按照他不能修炼的体质,或许仅仅以为他是一个流浪者。但,他要是驯化了地源兽就一定会被光影之主有所察觉。”随即把目光放在了小黑和小青的身上,难不成今后的发展重心就转移到不断去进化小黑和小青?让它们成长成高等王族?

天高风嚎,远处房区里的一条横幅在风中飘舞飞揺,破损的横幅,用它残存的身躯,像世人传递着信息:AI婚纱。彰显旧日的辉煌和精彩。

不知从几何时,人们因为怕风险而放弃前行的脚步。他双手放在身前,左手的食指和拇指摩挲按摩着右手小拇指的第二根指骨。

这是他陷入思考的习惯,他知道他现在陷入了舒适区,他知道他想要快速变强,想要快速解开这个诡异世界的外衣,最好的方法就是不断去驯化更高级的噬极兽,但斩杀君王级噬极兽的难度和被光影之主发现的风险,使他安于每天去简简单单的驯化脊蛊和地吼,使他安于他现在的圈子。

最终这个让他感觉到安逸的圈子,一定会成为绞死他的吊索,噎住喉咙的枷锁。

他或许该勇于向命运去发起挑战,行动起来,大胆的作他计划中的事,但他最终没有迈开腿去行走,而是陷入沉吟和思考。

“小黑,去抓一只刺蔓来。”随着时间的推移,原著中的一些噬极兽开始渐渐出现。

陈拂樱曾用脊蛊大军去追寻这些新生物出现的根源地,希望以此来找到花王花房的所在地,花王利用噬极**的租,在它的花房里不断孕育出新品种。但结果强差人意。

小黑不愧是晋升到了中等的王族,行政速度极快。

在不远处的峡谷里发现了一群刺蔓,本着出声的不要,悄悄的进村的理念。小黑隐晦着身形,在峡谷里勘察环境。

“小青!”陈拂樱翻身一跃,纵身跳到小青宽广柔软的脊背上,悄悄向刺蔓群摸去。

诚然,率领千里奔袭,军如一线,斩天断地,势如蹦山的军队很帅,他很容易在那卷起的满天沙尘中和千军奔袭的地动雷鸣中,看到他——陈拂樱的霸业,看到他敢叫天地换颜色的决心。

但自从出了光影之主的岔子,他开始明白,大佬们都是很低调的这个道理。

黄沙随风,砯崖断石,星辰不见昨夜风。

在靠近刺蔓群时,陈拂樱让小青俯下身子,对它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咪咪地提着剑,跳下了峡谷。

这让小青很疑惑,它总是听小黑老大在落日的余晖下,给它讲它们那逝去的青春,在夕阳下的奔袭。

它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晋升成了低等王族地吼之后,主人就变得这么低调,哪怕现如今它和小黑都是中等王族了。

闷着头,低声打了个响鼻,哼哼唧唧的摸着自己的红蛋蛋决定去找隐匿在峡谷中的小黑。

陈拂樱一手提着剑,一手插在石壁中,慢慢往下滑动。终年被风沙侵蚀的石壁早已硬如钢铁,但他却如同插入豆腐般轻松惬意,反而还有些抱怨,太过松弛。

这项能力来源于他的新称号,异界万户侯,能将自己身体的任意部分进行无限叠加的强化,直至迪化……不对,是直至神化。

他拔出自己的神之右手,弓着身子,用归元术收敛自己的气息,向刺蔓群摸去。

“我将用你们残缺失去神性的腐血为灯烛,来照亮你们刺蔓一族的朝圣之途。我将扬起手中长剑,斩下你们的头颅,以此指引你们不可管教的灵魂。”

他低吟着教谕,从黑暗的石壁中显露身形。

一个可爱的小机灵很快发现了他,扬起闪着荧光的“围脖”,一条条不可言明的,辣眼睛的,飘荡在刺蔓的脖颈周围。

小可爱用它青黑扁圆脑袋上的小眼睛僵直的盯着他,嘴巴以不可思议的弧度向后张开,发出不绝于耳的咝鸣声。

刺蔓群很快注意过来,一只只向他逼近。

陈拂樱看着它们迟疑试探的脚步,心中不免焦急,怎么都这么怂呢?人们在吐槽他人的时候,往往会忘了自己身上或许也具有这一特性。他伸手掐诀,将自己府中穴中储藏的生命源质释放了出来,人体720个穴位,每一个都是密藏,潜存着巨大的能力,他知道白月魁必然掌握着某种手段,但他却看中了穴位内巨大的储物空间。

一丝浓郁的生命源质,像被点燃的金色檀香,金色氤氲如云缎般丝滑的生命源质缓缓包裹住他的全身。

刺蔓群像是一群毒瘾犯了的瘾君子,喘着粗气,利爪在石地上抠出抓痕,青黑色的肌肤纹理在凄冷月色下起伏,闪烁着幽冥隐晦的光彩。

他举起十拳剑,剑翼折射出的清冷光辉照射在他寒寂的脸庞上,他双眉浓而长,充满粗矿的男性魅力,但那双清澈的眼晴,却又是那麽秀逸。

他鼻子挺直,象征坚强、决断的铁石心肠,他那薄薄的,嘴角上翘的嘴,看来也有些冷酷,但只要他一笑起来,坚强就变作温柔,冷酷也变作同情,就像是温暖的春风吹过了大地。

他抬手轻轻擦拭着剑锋,眨着眼睛笑了,目中闪动顽皮、幽默的光芒,却又充满了机智。

他眨着眼睛笑:“怎么送上门的满汉全席你们都没胆子吃?看来光影之主没教会你们吃饭要趁热啊……”笑容收敛,声音渐渐充满寒意,冰凉刺骨。

刺蔓们自然不是傻子,这么大的一块生命源质,自主送上门来,可不是一件好事。

但无论世人们再怎么喜欢去嘲讽说笑贪食鱼饵反造杀身之祸的鱼,但有时自己会比水里的鱼还要蠢些。

随着陈拂樱周身上下生命源质的越发浓郁。

刺蔓群终是失去了理智,扬起荧光闪烁的尾梢,周身不断发出荧绿色波纹,像水波般从头到尾。

它们在交流!

陈拂樱半蹲身子,打架要讲究腰马合一,长吸一口气,横着长剑,准备大吼一声:“樱之呼吸,星之行!”

字音还没发出,一只快如星矢的湛蓝骨箭直逼面门,正想提剑击飞箭矢,眼睛余光一撇顿时冷汗在背,刺蔓预判了他挥剑的轨迹,只要他敢挥剑,他拿剑的右手就会被射穿打爆。

“嗖~”

“嗖~”

“嗖~”

寒光一闪,在他思考之时,他的退路全被斩断,越来越多的箭矢像笼子一样向他扑来,前后都会被射成蜂窝煤。

不远处在崖顶隐藏身形的小青按耐不住的闪烁着自己的红蛋蛋,自从它精华成中等王族之后,他就可以精准打击了。正准备对主人发起护盾开启一波AOE时,却被小黑老大镇静的门目光阻止,正感疑惑,却见血光一闪。

陈拂樱放弃了右臂,在右手被星矢炸碎的瞬间,向右手边的空间暂缺突进,他把神化技能加持在右腿上,一个弹射像炮弹般奔射在峡谷旁边的崖壁上,炸碎一片沙石,风烟飞扬。

刺蔓正感疑惑,一点寒光从飞扬的烟尘中像利剑出鞘,陈拂樱持着剑,不管正在散发着猩红素的齐根断掉的右臂。

在空中翻舞身子,疾风亦有归途,我在剑风中起舞,于生命残尽中,带给众生唯一的光影。

他趁着下落的趋势,一剑斩掉了一只刺蔓的头,鲜血如注,将他的外衣淋湿,他蹲在抽搐冒血的刺蔓尸体旁,舌尖舔舐着剑锋的鲜血。

讲真,随着时间的推移,花王的进化,噬极兽血液里的灵魂碎片也越发驳杂,不在纯粹甘甜。

“嗖~”一只刺蔓星矢向他射来,头一撇,划过脸颊肌肤。

在疾风箭雨中,站直身子,神之意志加持的左腿,屈膝弹射,将地面砸出一个大坑,强大力量带来的余震像水中涟漪荡起沙石。

“斩天拔剑术!”一道刺眼的白光闪过,天地恢复安宁,刺蔓的嘶吼声,瞬间消停下来,只是偶尔呲呲冒血的声音,证实着,这一片不久前有着鲜活的生灵。

以我之躯体为祀,以你之灵魂为祭,点燃鲜血之火,低吟真神的教谕,指引你前往圣途。……

“咳……”陈拂樱灰头土脸的从坑中走出来,在爆炸余波消散的顺接,每每到了绝境才可以反杀的被动自动解除,仓促不及的他就被扬尘糊了一脸。

感应着白月魁的方向,收起十拳剑奔赴而去,讲真,真怕这位“80岁”的奶奶被人拐走了。转而想到他刚刚在树杈上,用情缘点看白月魁是看到的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缘点45。情缘任务一:获取神格,复活哥哥。任务二是未解锁状态,应该是情缘点还不够。

在他离开不久后,另一队伍赶到坑边。

“爆炸声源于此地,帝王组织这次派出的精英小队全数被歼灭……”

“是不是,咱们这边……”

“不是,咱们这边没有这么厉害的人物,没谁能正面单挑一只精英小队……”

“会不会有隐秘的第三方加入纷争?”

“……以目前的形式来看,很有可能。迅速回到基地向博士报告此事。”

……

“你知不知道,这样乱跑是要被抓的?!”陈拂樱怀中抱剑,看着盘腿冥想的白月魁。

白月魁冷睨睁眼,神情淡漠的说道:“如此磅礴的生命源质……”

“是凤凰!”不知道为什么和白月魁在一起他越来越喜欢插嘴了。继而看着不远处已经显露出形状的白色古堡似的基地。“是一种拥有凤凰特性的怪兽,怎么她引诱你了?!”

凤凰?!无怪生命源质这么磅礴,白月魁没理会陈拂樱的废话,低喃着。

“那是你没见过我的……”

“什么?”白月魁回头看了他一眼,见陈拂樱嫣然一笑,索性就不在理会。回过头眼睛光芒闪烁:“它体内应该有神格吧……”

“不行,它的确有神格,但你不能动!”陈拂樱少有对她言情冷漠的时候。

“它是此间少有的善良和仁慈的生物……”

白月魁惊讶的看着陈拂樱,好像是第一次认识这个人。

“我承认自己不高尚,但堕落的绝对算不上龌龊。”他没有在做其余多的解释,跳下树静静的向基地不远处的一处瀑布摸去。摩斯拉的出场好像就在一处瀑布后。

他和白月魁要想隐匿形迹,这里是没有人能发现他们的。

一枚蓝色和黄色波浪纹装饰的卵静静的在瀑布后的一张蛛网上,泛着微光的卵中依稀可见一只棕色的大型毛虫在其中沉睡。

望阙云遮眼,黑雨翻墨山。林外重雷阵阵,芳原雾霭春鸠。

青葱叶下,细雨如绸。

陈拂樱狼狈局促的站在一张巨大的芭蕉叶下,湿濡泥泞的土地上映着一排排脚印。

讲真,他知道降生地点是随机的,但真心没想到会被坑进泥塘里。险些堪将白月魁拉进泥坑中,庆幸她身上是带着修为的,一脚踹开了他,少了负累,安然飘转在石地上。

在泥塘中默默伸出左手第三根手指,静下心许愿:下次请空降到司藤的浴池里,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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