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美食獵人的新星,四天王嗎?不得不承認,在下等人相形之下還只是在學生領域稱霸而已。」
齋藤回想起來適才明明使上渾身解數,一邊輪流留著呈上江戶前壽司、手球壽司、箱壽司都一一被他們給吞噬掉,沒有激起任何浪花,不好不壞,也就意味著平庸,仿佛這樣的水準是理所當然一般,這當然讓多少有著自己傲氣的五席感到很是喪氣。
雖然還未達到四星的頂點,但能穩坐三席的女木島當然有更深刻的感觸,特別是在食義的修練多少有了點進展後,他能感受到食物裡蘊含的濃厚能量被四天王不斷吸收,那種廚師與食客之間若有似無的聯繫讓他知道其實對方不是毫無感受,而只是「順理成章」。
即使十傑們努力透過料理想向對方展現出自己的面影,但這些還未成形的「道路」對四天王來說只是「習慣且了無新意的風景」罷了,對早在美食塔享受過更高星廚師款待的他們,即使是十傑們那學生群中出類拔萃的程度也只能算是司空見慣。
僅有幾次,至少在他的觀察裡只有發現數次,由一色與純,還有幅度幾不可見的繪里奈的其中一、兩道料理能讓對方展現出截然不同的反應。
也是那時,女木島認知到在這踏入美食時代的社會中,自己那打算全身心投入拉麵料理的願望有多渺小。
過往廚師們只要用上幾近捨身的態度就能望盡那條屬於拉麵的道路,在IGO浮上檯面後,一口氣被美食細胞、被新發現的食材一口氣拓寬了許多,原本自己以為達到十傑後,有機會將那條道路走到底、或至少接近終點,但現在看來就像是剛學會四則運算的稚童就想要窺視數學的盡頭一般可笑。
小桃的甜點倒是出乎意料地受到薩尼的喜愛,但怎麼說呢,那樣的對待方式,看到對方只吃完一種後,就沒有再動剩下來的蜂蜜蛋糕及大理石蛋糕,且三句不離一句對外觀的欣賞,這樣不上不下的讚美無疑不是她所想要的。
「不用太過在意啦。」
接過話的是龍膽,她將小桃的臉頰玩笑似的拉扯,看起來比一開始聽到司脫離遠月的消息有精神了許多。
雖然她的醃熊蔥鴕鳥肉清炒及野豬壽喜燒、鹿肉五味刺身也沒有讓四天王有不同的反應,但早就知道對方與十傑處於不同層次的她倒沒有受到太多的打擊,何況,她早就暗自決定如果司眼裡真的只有料理,那她總有一天要走在他的前頭讓司只能看著她。
「原本遠月在學生結業前就會安排第三學期與美食獵人一起進行求生試驗,畢竟只要有志於真正開間屬於自己店鋪的學生,有相識的美食獵人是必不可少的。像是有些數量稀少但又極受歡迎的食材、需要立即進行初步處理的特殊調理食材,這些都是在低星級時有自己搭檔的美食獵人才有可能入手的逸品,不是單單用錢就可以解決的。因為我們前兩屆的三年級生都在畢業時只剩下不到幾位,所以你們可能沒聽過這樣的安排。」
作為十傑的二席,她雖然總是把只有自己層級能接觸的一些機密文件一股腦丟給司處理,但多少還是會過目一下,畢竟有些事項是與自身息息相關的。
「當然,學園安排給我們做實習配對的美食獵人不可能有像四天王一樣的實力,但好歹實力層級會跟我們更為接近,更何況,美食獵人雖然在中低等級時盡展迅速,但一到邁入高星時很快就會遇到瓶頸。」
看到龍膽學姊為了安撫眾人一副口無遮攔的模樣,純也有些莞爾,他相信對方能做到二席,應該能知道往年也不是一席或二席就一定能踏上五星這座登龍門的,有時候偏偏就是這臨門一腳卡住了萬千廚師們。
當然,比起一般野路子的料理人,十傑們除了有系統性的訓練外、每個月的特殊食材配給、甚至像這次食義的修行,無疑已經占盡便宜,如果被這樣大力支持還是無法成就,只能說就算花更長的時間培育也沒有意義,這也是為什麼遠月沒有像歐陸一樣有著像是保羅博古斯大學那樣更進一步的培訓機構,這是因為遠月認為接下來再沒有比實踐更好的導師。
當然,如果能有機會與四天王那樣優秀的美食獵人搭檔的話,烤著美食細胞的提升,的確是更有機會突破的,只是這對已經隱約掌握那串鑰匙的純意義已經沒有那麼大。
【明心】階段的圓滿,讓純有些明白為何整個食義的修行都會強調無止境的感謝。
明白了生命的偉大,及透過美食細胞感受到的萬物一體的不斷輪轉,也就能更珍惜自己的肉體、更珍惜每一份手上的食材,那樣的感觸難以言表,在真正領悟最後的【得悟】前,純只能以盡心料理來回應。
一色則自始自終有些心不在焉的樣子,因為食林寺恰逢這樣的變故之後,不只是寺本部、少不得其他分部也會開始收縮,這對原本期待食林寺能給自己少量幫助或至少表態的推算相差甚遠,但是如果真的完全倚靠遠月,對自己從新奪回一色家的地位會有極其惡劣的影響。
因為遠月現在看似如日中天,但對【五輪會】這種有著奈良華族之血的組織來說還是過於年輕,說是暴發戶也不為過。
即使遠月一系在中層乃至五星這樣初入上層的五星廚師的數量佔優勢,但一方面凝聚力比不上骨肉血親,另一方面在上層,也就是六星、七星的數量上兩方是接近的。當然,傳聞仙右衛門已經接近很八星廚師的消息也被他們無視了。
看來這個組織果然腐朽了,即便有一色家這個血淋淋的教訓在前仍然無法領悟,只把年輕一代的落後當作政治籌碼,殊不知未來的變化只會更加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