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青目送那獬豸离去,小脸蛋上尤带着笑容,待见那潭中水波荡尽,只学那獬豸一样抖了一抖,甩出了一地的水珠,可惜他身上是吸水的衣衫,可比不得那怪兽身上的鳞甲,力量虽然用的足够了,却仍然是一副落汤鸡的模样,那湿和衣衫被山风一吹俱都贴在了皮肤上,十分的狼狈。
明月道士被他顽皮的样子惹的“噗哧”笑了起来,但很快瞄了那边上的清风一眼,马上恢复了他那副姥姥不亲舅舅不爱的半死不活模样。
陈抟老道摇摇头,走上前去,灵力催动下,水气很快被尽数驱除了,见衣衫都干透了,便在他肩膀上拍了拍,朝他说道:“乖孙,来见过你清风师伯!”
陈长青见陈抟老道和那明月道士仿佛对这个清风都十分恭谨,知道这人应该在青阳宗有些地位的,所以很老实的上前朝他行了个不卑不亢的晚辈礼,乖巧的唤道:“清风师伯好!”
清风道士微微一笑,只探出灵力去将他扶起,这瞬间他已用秘法知道了陈长青的修炼状况,眼中闪出了惊奇,口中却温和道:“乖,不用多礼!”说着话又从怀中掏出一只黑幽幽的布袋,递向陈长青,“拿着,不是什么好东西,权当师伯的见面礼了!”
陈长青却不接过,只回头看了一眼陈抟老道,他实在不知道这宗门间的规矩,生怕给他爷爷惹来不必要的麻烦。但那老道却双眼贼亮,抢上前了一步,“清风师兄,这…这怎么好意思呢!”嘴上虽然在客气,手却已经伸了过去,仿佛怕那清风反悔一样,一把将那布袋抓过来,转手放到了陈长青的手中。
“乖孙,快谢谢你清风师伯!”
陈长青心中诧异,暗道着黑不溜秋的布袋难道是个宝贝,随口朝那清风道士回了句“谢谢清风师伯!”手却在那布袋上来回的摸索起来。
“客气什么,都是自家小辈,这乾坤袋与我又无甚用处,便让你家孙儿拿着玩玩吧!”清风道士笑了笑,一边朝陈抟老道说着话,一边又转头去问那明月道士,“陈抟师弟的住所可安排妥当了?”
“妥当了!我正要带他们前往白鹤观呢!”
“胡闹,陈抟师弟可是师尊的亲传弟子,怎可安排在客舍当中!去吧去吧,我自带了师弟去拜见师尊,你便去山门那边候着!”清风道士有些不耐烦的朝他挥了挥手。
明月道士点头应道:“是,师兄!”又匆匆朝清风道士行了一礼,朝那虹桥跑去,转身的瞬间,他的面上露出了一丝的僵硬。
“明月这厮不通世礼,你莫怪他,陈抟师弟,来来来,我们同去拜见师尊。”
说着话,这清风道士已经在前面领路了,陈抟老道连忙拉上那尤在认真研究那黑色布袋的陈长青急急的跟上。
走过了那数千阶的台阶,终于到了峰顶。在峰下看时觉得这山峰定然甚为陡峭,但到了上面才现,这山顶居然也无比的开阔,那道观大殿前的广场最起码有数百丈的方圆,广场上按八卦方位排列着九尊巨鼎,都是一般大小,当中燃着不知道什么香料,透出袅袅的烟气,散出一股股清而不凝的香气。
大殿上挂了一个巨大的金色牌匾,上书着“玉虚殿”三字,下面一字排开十六扇大门,俱都开在那里,光线充足,供奉着三尊道家祖师爷的神像。而在神像之前,大殿之上,正有五六百名身着湛蓝色道装的白胡子道士盘坐在那里,众人之前,一块高起的神坛上,正有一位身着墨绿道袍鹤骨仙风的道人在那里诵念着什么道决,他念一句,那下面的白胡子道士们就跟着念一句。
这场面将陈长青惊的双眼直直,长这么大…呃不对…生活了两个世界,他还是第一次在同一个地点同时见到这么多这么老的老头。
走的近了,领着他们来的清风道士在门外整了整身上的道袍,恭声道:“师尊,陈抟师弟到了!”
陈长青正楞,突然间背上衣服一紧,人已经不由自主的随着陈抟老道一起跪伏在了地上。
“不肖徒儿陈抟,携孙儿陈长青叩见师尊!”
“原来这便是爷爷的师傅太虚真人!”
陈长青偷眼看了下那神坛上的道人,但是距离太远,却瞧的不是很清楚。打心底里叹了口气,只怨自己辈分小,又恨自己穿越错了地方,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跟着陈抟老道一起朝那神坛上的道士连叩了三个响头,还将那地上的石板磕的砰砰作响,万恶的封建社会,真是没有人权。
“哦,扶摇子来了,便进来做一堂清修课吧!”太虚真人朝他们招了招手,双眼温润明亮。
“是,师尊!”陈抟老道从地上站起来,拉着陈长青的小手朝大殿之中走去,穿过一片的白胡子老头,他们找到了几个空着的蒲团,在那里坐了下来。
“清风,方才那老祖宗闹腾又是为何?可是那明月忘记了给它喂食?”
这时清风道士也已经来到了大殿之中,正要在陈长青他们边上坐下来,听到那太虚真人问话,连忙站起来恭敬的回道:“禀师尊,不关那明月的事,老祖宗只是喜爱陈抟师弟家的孙儿,在那里与他玩耍呢!”
“哦?”太虚真人面上露出了惊奇,只将头转过来,认真的朝那陈长青看去,这一看,太虚真人的眼睛便再也没有在陈长青身上挪开,“扶摇子,领你孙儿上前来,让师尊好好的瞧上一瞧!”
陈抟老道知道太虚真人已经看出自家孙儿的不凡,应了一声,连忙拉起陈长青就往那神坛前面去了。临到了那神坛跟前,陈抟老道低声朝那陈长青道:“快快跪下给你师祖行礼!”
陈长青心中郁闷到了极点,一个现代人那里受得了如此多的繁文缛节,暗道自己如此下去定然会变成一个磕头虫了。心中这么想着,那腿却跪的很干脆,也不知道是不是那天受了那传旨太监的传染,“孩儿陈长青给师祖叩头,祝师祖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这话说的漂亮,那头也是嗑的很实在,“砰砰砰”,就是不知道他是在泄心中的郁闷,还在想仗着炼体中期的实力将那地上的石板给砸碎了。
太虚真人微微笑着,细细的看了他一眼,左手轻轻一抬将陈长青凭空托起,叹道“:“灵根童子果然不凡啊!扶摇子,你有一个好孙儿啊!”
这话一出,那大殿之中的白胡子老道们俱都露出了惊奇之色,齐齐朝这陈长青看过来。
陈抟老道面上一喜,恭敬的朝那太虚真人道:“师尊赞誉了!”
“修真之人不打诳语,好便是好,不好便是不好,你这孙儿拥有先天灵根,这整个天底下没有那个敢不说他好的…明日正好开山门,你这孙儿便留在罗浮跟着我修炼吧!”
陈长青一听这话,心头大急,可不想跟着这么些老头一起整日的修炼,要是被困在了这里,那还不得和这些老头一样?他们的今天,就是他陈长青的明日啊!他陈长青的大好青春可不能就这么的被残忍的扼杀。
他在那里干着急,那陈抟老道面上也露出了犹豫之色。
“…师尊,非是陈抟…不愿,只是我这孙儿在那红尘中是有官封爵位的,他是我们陈家的世子…所以…”
太虚真人面色微微一黯,喃喃道:“真是可惜了…真是可惜了!”突然他眼睛一亮,又开口道:“你可让你孙儿将世子之位让于你家的其他小辈,只要他来我们青阳宗,这青阳宗的道统便传给他了,你看如何?”
“啊!师尊,切莫如此说,陈抟也知道他是个修真奇才,只是…只是他那一辈就得他一个男童,这家中是万难舍弃的…而且恐怕那大夏朝的皇帝也…”
“罢了罢了,修真界有修真界的规矩,红尘中的事情不能插手,便如你一样,明日开山门之后我便收他做个俗家弟子吧!”太虚真人朝他们挥挥手,示意他们归位,那面上甚是有些意兴阑珊。
一堂清修课一直持续了五六个时辰才完事,出来的时候天都已经黑了。拜别太虚真人之后,清风道士领着他们去了后殿,将他们安排在一处临着山崖的清舍内。这间清舍布置的十分雅致,虽然物件不多,但却很实用,台凳桌椅俱是竹制,但和着这周遍的清幽环境,甚是清美。
不一会,一个道童送来了晚餐,一碟白菜丝,一碟萝卜丝,一木桶糙米饭,这清寡的饭食让陈长青想起了穿越前看过的一部韩国的动画片来,当中的主题歌大概是这么唱的:“很久很久以前,在罗浮山上住着两个道士,一个叫做白菜道士,一个叫做萝卜道士……”他在纳闷的想,这写歌词的家伙,是不是真有些根据来的。
好在那包袱中还有那张小凡送他的卤鸡腿,他拿出了几个,放在自己的饭碗中两个,又要给陈抟老道,老道笑着拒绝了,只就那白菜萝卜吃了一小碗米饭,面色却有些忧郁。
“爷爷可是不知道如何向师祖提那屠妖龙的事项?”陈长青一边啃着鸡腿,一边朝他问道。
“是啊,这宗门当中的修真者大多不愿理那红尘之中的事情…只是…你那太清师叔祖曾和我提起过,宗内的青阳祖师已经修炼到了地仙的境界,本来这事情就是你太清…唉不说了,吃完你便做你今天的功课吧!”
陈长青见他欲言又止,忍不住问道:“那爷爷为何答应下来那屠龙的差使,推了不就成了吗?又为何说来青阳宗求几件宝物就能去灭杀妖龙?”
“唉,你以为那朝廷是如何想到来找爷爷去屠龙的?他们又是如何知道我是个修真者的?推就能推掉吗?那杀妖龙只是权宜之计,爷爷只想挖出那幕后的手,前番我没有回来时你突然生病,而后又摔的死过去了半月之久…这事情,我小时候,你爸爸小时候都生过,在府中找到的那几个鬼上身的婆子,让我看出了一丝端倪,我大概离这个真相越来越近了……”
“啊,竟有这事!”
“我们陈家兴盛了百多年,惹来了许多人的觊觎,这一切该是有人在操控着,不过竟然能隐藏的如此之好,历时如此之久,该是要对付我们整个家族…”
陈抟老道在那里苦苦的思索着,陈长青见状也不去打扰他,只将晚餐匆匆的吃完,便在那开始了每天必做的修炼功课。
而远在万里之外的青州,城外的驿道上正有两辆宽大的马车在疾驰,那车和马俱都风尘仆仆,一副远道而来的模样。快到城门口的时候,那马车上飞掠出一个身材高大的黑甲军汉,向那城门值守的士兵出示了一方玉牌,那士兵的头领连忙朝他行了军礼,嚷嚷着让那些士兵将城门打开了。
那黑甲军汉转身的时候,那暗淡的星光下,眉目从那甲衣中露了出来,却正是那暗衣司大殿之外代替风老二值司的魁梧军汉。但见他足尖点地,轻快的跃到了那飞驰的马车上,朝青州城内而去。
两辆马车一直行到了青州府衙附近才停了下来,那暗处又走出来一个黑衣人,坐到了马车中。那马车复再前行,此次却再没在中途停下,直直的驶入了那鬼宅一般的丁家大宅之中。
连方才府衙处上来的黑衣人,那马车上一共只有四人,他们下来之后,便将马车后面的车厢打开,将里面一箱箱的东西搬了出来。而这个时候,半空之中妖光一闪,他们身前落下来一个小妖,却正是那许久不见的黄皮子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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