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难眠。
昏暗的地下室里,散着潮湿霉味的气息弥漫每一个角落,推开门,一股子恶心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
地上双手被擒住的男子奄奄一息,身下的红色液体淌出触目惊心的血海,眼睛被黑布遮住,只余长着嘴大口呼气,伤痕累累。
脚步声细微,不急不徐,一双昂贵的黑色皮鞋停在男子身前,鞋底踩上浑浊不堪的液体。
尚在意识涣散的沈渡被惊醒,他看不见是谁,脸色绷紧,手指无声地扣在木制地板上,想要往安全的地方蠕动。
逆光而立的男子,冷眼睥睨着他,如看爬在地上的蝼蚁一般。
他穿着一件黑衬衫,尽数扎进黑色西裤里,腰身勾勒得优越至极,将双腿线条拉得愈长,黑暗在他身上滋养,无边无际。
“哪只手动的她?”男人音色轻慢,听不出几分认真,几分漫不经心。
声音回荡在耳边,沈渡不知道是谁,从警局里出来后,他被人偷袭了,这帮人还蒙着他眼睛。
整整两天了!
这个男子是第一个开口跟他说话的,他才知道这件事情跟容导有关。
后背攀升刺骨的凉意,颤着声音道:“我...我没有碰......”
“蹭。”
那个神秘男子点了根烟,泛白的双指间夹着香烟,他缓缓吐出薄雾。
眉眼染了层霜色,那是危险的前兆。
单脚踩上那只原本骨折的手,
“啊——!!!”暗沉的地下室中男子的惨叫声惨绝人寰,直让人背脊身寒。
候在门口的保镖面不改色地守着,显然这种情况是常见的。
前院飙进一辆红色卡宴,横冲直撞,佣人们习以为常,尽量避着。
一个急促的漂移,车胎与地面的接触擦出火花,拉出长长的焦痕。
从车上下来的少年与他车子一样,染着一头红,面容精致昳丽,嘴边挂着野痞的笑。
车门被他酷酷的关上,甩着车钥匙,来到前厅的时候看到门口立着多了一倍的保镖时,笑容戛然而止。
妈的,疯子回来了。
赶紧将那件骚包的皮衣脱下,幸好里面穿着一件正常的短袖,抓了抓头发,刚做好的造型就这样毁了。
心里哪里还有什么不甘心,只希望那个疯子能放过自己就谢天谢地了。
客厅里灯火通明,迟恪进去的时候,全屋十几口人,没人说话。
上等贵座上,坐着迟砚,在看书,姿态斯文矜贵,一身冷傲,皎洁如同九天月。
皮相好,骨相更佳。
迟家有四子,就属四少年纪最小,偏偏当年迟老爷点的继承人就是他,是以,当今整个迟家由他定夺。
迟恪的母亲程商云冲他翻了个白眼儿,早不回来晚不回来,偏偏人在的时候回来,妥妥的找骂。
等着看热闹的更多,同父同母的迟染抱着双臂,眼里的嘲讽快要藏不住了。
迟恪摸了摸鼻尖,自认倒霉,俩手捏着衣角走过去、
“小叔叔。”
翻动着一页,迟砚眼睛都未抬,声音不辨喜怒,“去哪儿了?”
泡吧?泡妞?泡脚?
不不不,说出去恐怕不等小叔叔开口,自家老子老娘就得混合双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