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2章 还有什么是你不能面对的?

我放下手机不免有些奇怪,宗大哥说话怎么还打上官腔了?

他好像很怕我多问什么,有点含含糊糊的劲儿。

侯哥,这起案件是不是惊动了什么大人物?

什么意思?

难道你不觉得这事儿有些小题大做吗?

我费解的看他,菜场霸|凌的问题有这么严重?

戚屹候挑眉,你还想那帮人继续为非作歹?

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这种民事案件和邢事大案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吧。

我疑惑道,可宗凌大哥给我的感觉,好像这就是一起邢事要案……嘶~了一声,我神经兮兮的看向侯哥,难不成那孙家父子在背地里还殺过人?

萤儿啊,社会上的事儿你还是少打听吧。

戚屹候失笑,摇头道,你那脑子在有些方面,真就只走直线,不会拐弯儿!

我微微蹙眉,脑中浮现一个身影,立马又让我否了。

在四月下旬的那个时候,我和他已经有一个半月没联系了。

生活上毫无交集,我得有多大的脸,还敢往他身上去琢磨,人家凭什么管我?

那晚回到家,我妥善的收起星星送来的礼物。

心绪平复下来,后怕感也姗姗来迟。

我万幸自己给孙家父子留了余地,即使他们是恶人,惩治时也不能没有底线。

打伤是一回事,打死可又是另外一笔账,人命业债我背不起。guxu.org 时光小说网

为了转移注意力,我洗完澡便去到禅房打坐。

五雷掌虽迟迟打不出来,行气却是每天都要做的功课。

视线流转间,还会看到摆放在西南角的一个小香炉,里面香灰已经厚厚的溢满。

待打坐完毕,我习惯性的跪到香炉前,续上了一炷檀香。

看着袅袅升腾的烟雾,唇角不由得牵了牵,奶奶,我不知道您葬在了哪里,只能用这种方式去祭拜您,如果您有什么需要的,也可以给我托梦……

一室寂静。

仅有白烟丝丝缕缕的环绕着。

苏婆婆自然不会给我启示回话。

自从追悼会结束,我就没再梦到过她,能做的,就是面朝南方,点一炷香,以慰思念。

次日上午,我早早的醒来,见雨下个不停,就在楼下抻筋做做仰卧起坐和蛙跳。

拾掇利索再开车出门,跟约好的事主见面,做的仍是大先生不屑一顾的小活儿。

中午在车里随便吃点零食,去平县扫街,傍晚时分,我出现在了天心福利院门外。

若不是门边还挂着福利院的牌匾,所见所感就是一个面积大些的农家民房。

入目的是泥泞不堪的操场,差不多有篮球场那么大,瞅着光光秃秃。

再加上阴雨绵绵,无端会给人一种死气沉沉的观感。

不远处有五间一字排开的灰瓦平房。

依稀能看出墙体曾画过太阳和花朵的图案。

许是画的年头久远,模糊的油彩更显墙体脏兮破败。

我撑着雨伞进去,情绪和身体再次呈现两种极端。

但凡一个身心健康的正常人,来到这种环境里都会倍感压抑无奈。

架不住我不正常,我的身体极其舒适。

败气仿佛幻化出了人形,在我的血液里纵情高歌——

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绵绵的青山脚下花正开~什么样的节奏是最呀最摇摆~!

娘子~啊哈~跳起来!

他奶奶的!

咱就

说我急眼了攮自己一刀犯法不?

刑不刑!

幸好刘奶奶第一时间看到了我,顺带拦截了我四处乱窜的神经细胞。

寒暄中,星星欢天喜地的跑过来揽住我的胳膊,小萤儿姐姐,你真的来啦!

见我没有戴着手串,她还有些小失落,你不喜欢我的珠珠手链吗?那是我最好的东西了。

我喜欢,太喜欢了,才没有戴出来。

我诚恳道,一但弄丢了,我会很心疼,所以,我留在家里了。

星星听着又笑起来,带着我就要去介绍她的朋友们。

我压制着上头的闷胀感又看到了另一幅景象。

不能说惨烈,只能说……

无言以对。

第一间屋子里,只有一铺大炕,上面坐了三个年岁不等的女孩子。

每个人都闭着眼,坐在炕上不怎么动,貌似是在打坐,唇角还都含着一抹不太正常的微笑。

仔细看看,她们并非是在浅眠,而是睁不开眼,眼皮都是瘪下去的。

星星给我介绍她们的名字,刘奶奶小声的补充,她们三个都是先天盲人,伴随着自闭症和重度智障,也是我这里最严重的三个孩子,饭不送到嘴里,她们都不知道喊饿,连端碗的思维意识都没有,冷热什么都不知道,一坐就坐一天,困急眼倒下就睡了,日常倒是很好照看,不会添乱。

我唇角动了动,只感觉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上不来气了。

莫名想起一句话,当你觉得自己人生不幸的时候,去看看更不幸的人。

还有什么是你不能面对的?

就问你失明惨不惨?失明再加上重度智障和自闭症呢?

脑门子撞了墙,后脑勺又被开瓢,双腿也被撅折了,然后再把你的双眼戳瞎!

她们只能说是被人生下来的,没有人生!

心情复杂的去到第二间屋子,这里面都是分开的小床铺,上面躺着的是需要妥善照顾的大孩子。

一个叫晨晨的十三岁男孩子是重度脑瘫,整个人瘦骨嶙峋。

躺在床上,他双眼发直的看着棚顶,五官还时不时的抽搐着。

刘奶奶说他是神经受损导致的面部痉挛,控制不了表情,如今并发症很多,也很自闭。

另外两张床上躺着的是女孩子,看脸都十八九岁了,身体只有三四岁小孩那么大。

胳膊腿还都是弯曲的,手臂一露出来,居然是夸张的s型。

刘奶奶说她们俩是重症脆骨病,也称瓷娃娃。

平常翻个身都容易骨折,两个人都骨折过上千次了。

我震颤到不知要说些什么,自从跨进来,眼珠子就像被砖头哐哐的凿。

这两位姐姐并没有智力障碍,很乐观的笑着,还问我叫什么。

互相介绍后,我知道她俩一个叫小福,一个叫阿花,都是刘奶奶给起的名字。

简单聊了几句,两位姐姐也都很开朗,还夸我漂亮。

小福姐更是直言,小萤儿妹妹,谢谢你来看望我们,要不要我配合你拍张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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