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归宁下意识护好怀里的孩子,以身挡箭,心都攥成了一团。
突然一阵风吹的发丝扰动,没有感受到一丝疼痛。
不对啊……
转头一看,一迎风而立的公子手中握着箭,手心淌着血,缓缓滴落,脸上平淡的没有一丝情绪波动。
林归宁心脏像是漏了一拍,难以置信且有些心疼他。
“自找死路。”男人极度克制地说,随后手一挥,沾满血的箭射中正呼救的弓弩手,应声摔下楼。
“疼吗?”男人转身盯着自己,眼神略微颤动。
林归宁稍稍抬眼,意外撞进他的视线中,淡漠而隐晦不明。
突然,男人的手指抚了抚自己额前凌乱的发丝,又上下打量了自己一番,心跳加速,妙不可言。
还没反应过来,男人转身拔出长剑,剑锋在火光中闪着耀眼的光芒,少年浑身散发着凌厉的气势,将敌人斩杀,发丝跟着敌人的鲜血一同舞动。
愣了几秒后,她的腿有些发软,估计是那松骨散的作用,强撑着抱着孩子躲到一个安全的地方。
不知过了多久,寨中渐渐安宁,火光也弱了下来,来了几个皇城司的人将女孩抱走,自己则被脸上有血迹的男人抱走。
“活阎王,你是为了救我才来的吗?他们要找的人是你吗?”林归宁昏昏沉沉,声音十分虚弱。
“活阎王?”男人缓缓停下脚步。
我去!这怎么给秃噜出来了。
林归宁急忙找补,声称是自己刚才差点见阎王了。
而后隐隐约约听见男人的轻哼和笑声,便继续追问原来的话题。
迟迟没等到男人的回答,自己眼前一黑,便昏睡过去。
再醒来时,床旁是于怀书守着,满脸疲惫,灰头土脸,定是救完火马不停蹄地便来了。
“宁宁,你现在感觉如何?可有哪不舒服?”于怀书神色紧张。
林归宁摇了摇头表示无碍,接着便询问沈君尧在哪,才得知他已经离开了,心中止不住地失落。
正同于怀书说着话,便有一男子推门而入,在床前行礼,又递给自己上好的金创药。
“今日多亏姑娘保护那孩子,之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饶恕。”虽话语诚恳,可语气里始终带有一丝傲气。
这估计就是“临哥哥”独特的风格罢了。
自己还未说话,于怀书气的站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怒气,将药摔在了地上。
“你的心意我们不会领,若不是宁宁在此,我定要你偿还这十鞭,没人敢在我面前伤她!”于怀书十分激动,眉头紧锁。
“这是我与姑娘之间的事,若她今日打我骂我,我都能忍受,可你是站在什么立场质问我?”临哥哥毫不留情怼了回去。
“多谢临哥……临公子的药,于怀书同我青梅竹马,只是担心我才失了分寸,还望见谅。”林归宁笑着主动破冰。
眼看临哥哥怒火剧增,这里是他的地盘,自己和于怀书两个人加起来都干不过他,还是忍一忍。
一边说一边暗自扯了扯于怀书的衣角,可于怀书不听劝,甚至出手打了他,便被临哥哥的人拖了下去。
不久便传来一阵阵打板子的声音。
“临公子,我已同你解释过,于怀书他不是有意的,况且他在这里救了一夜的火,你怎能如此蛮横!”林归宁实在没忍住。
这临哥哥放在小说里就是铁铁的恶毒反派,别人好心救火,他却因为一句话就要拉出去打板子。
临哥哥闻言便走到床边,微微俯下身子,将林归宁摁在床上,眼里却有一丝的欣赏和勾人。
“怪不得,你还真是讨人喜欢,连我都…”男人开口。
林归宁一边反抗,一边说:“滚开,你就是个疯子,胡说什么!我真是后悔,后悔留下来!”
“湖底里捞出三具尸体,都是出自你的手,我看你倒和我有几分相似,也是个疯子。”男人声音突然变大,还伴随几声渗人的笑声。
看着男人的面具,她恨不得扒下来看看他的真面目,可一旦望向他的那双眼睛,比活阎王的更可怖,不是冷,只有狠。
越是反抗,男人的力气越大,目光微微暼过,他的后背衣服上沾满了血和鞭痕,他这是被人打了。
谁打的,林归宁以后从坟头里爬出来也要谢谢他,只可惜没将他打的卧床不起,这样就不会在这里发疯了。
“你很在乎那个人,可他太蠢,不值得,沈君尧倒是还行。”临疯子声音略有低沉。
闻此名林归宁下意识抓了一下被子。
“你跟沈君尧究竟是什么关系?你到底是谁!“林归宁质问。
“刚才你不是正要喊出来吗?临哥…哥。”临疯子越来越没有分寸地撩拨自己。
甚至他还越来越靠近自己,呼吸声围绕在自己耳边,耳骨感受到一阵轻叮的痛感。
听着屋外不停歇的板子声,她的心像是油煎一般,痛恨自己为什么圣母要留下来。
不再反抗,而是放下尊严求他,让他放过于怀书,他是极良善之人,不应该因为自己的任性而受此折辱,继续打下去,他会死的。
而后临疯子这时突然起身,命侍卫将人带进来,可拖进来的却是几个贼人,被打的早就没了气息,于怀书则好端端地站着。
自己被耍了……
这地方她半刻都不想再留了,若可以重来,宁可自己当保镖,都不来这鬼地方。
她强撑着站起来,拉着于怀书准备离开,却被临疯子拽住衣袖,他挑逗般地盯着自己看,随后松手。
临走前几个武夫跪下,嚷嚷着要跟自己回去,林归宁打死都不敢要,疯子身边的人难保也会发疯。
直至后来饭馆有客人酗酒闹事时,几位武夫相救,并立下死令状,这才勉强留下考察。
回到饭馆这几日,沈君尧这事始终在她心里像根刺一样,听贼人的话,约莫是白日寨劫了他们的货,为了报复才放的这把火。
可这同皇城司又扯上了关系,莫不是这批货便是他寻找的私盐?可这批盐不是已经运送走了吗?
还有那临疯子,究竟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