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对视良久,忽然谢胥余光瞥了一眼身后的门。
这门的沙纸底下,隐约透出光影。那光影还晃了一下。
谢胥继续冷硬地说道:“你说这话就没意思了。明明是你先背叛了我们的结盟。”
接着,他开始打手势,有人偷听。
吕嫣也冷笑道:“既然如此,那不如散伙,本来从一开始我就看你不顺眼。是你求着本姑娘的。”
她在空中画了几个符号,早就知道了。
谢胥:“……你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手势继续,刚才若不是转身,我都没发现,这人应该会武功。而且不弱。
吕嫣说道:“你才是不可理喻。”
那就肯定不可能是参与者了,因为参与者里都是老弱病残,绝对没有这等的身手。
是村民吗?
谢胥摇头。
如果是村民,刚才是不是就直接进来抓人了?
那不是村民?
两人视线碰上,谢胥猛地转身拉开门,冷着脸走了出去。
“走了就别回来。”吕姑娘狠狠关上门。
然后吸了一口气。
是谁在偷听,又偷听了多少。
吕嫣心里不断转动着,这地方真他娘的让人无法放松。
谢胥也回到了房中,他把门后的闩锁死了。然后面向着门,一步步退回床边。
他忽然意识到,自从住在他左右的人被清除之后,房间就上锁了。guxu.org 时光小说网
他和吕嫣应该都默认那些都是空房间。
可如果,根本不是呢?
谢胥缓缓在桌前坐了下来,他一夜没有回房,桌上的水,居然还是温的。
谢胥看到自己伸向了水壶的手在颤抖,他用另一只手用力抓住颤抖的手腕。
不能慌。
吕嫣比他聪明,他应该不必为她担心。
谢胥缓缓倒了一杯水,正要喝的时候,他发现了杯中的水,似乎在隐隐晃动。并不是他的手在晃,而且那水波纹的形状,好像是带着某种的漩涡。
……
“他们好像闹矛盾了。”
牛头村民低着头,在包厢中,对兔头女人说道。
刚才吕嫣狠狠摔门谩骂谢胥的举动,都被他们看到了。
兔头女人检查着包厢的桌子,目光抬起,看向牛头村民:“所以呢,知道她是怎么作弊的了?”
牛头村民的头更加的低了,“没、没有。”
屋内好几个牛头人都不敢直视兔头女人的目光,他们甚至紧张地在颤抖。
这么多人,众目睽睽。观察了这么多天,愣是没有找到吕嫣的把柄。
她甚至每次都能在旁人眼皮底下作弊,在第一天吕嫣发现了墙上的孔洞之后,虽然堵上了,但他们自然又在别的地方开了监视的暗门。
而吕嫣除了第一天检查了包厢,之后就大摇大摆没再检查过一次,仿佛不在乎是否被人盯着。
而他们也猜到或许在参与者之中,可能有吕嫣的帮手,所以仔细地盯了每一个人用餐的状况。
包括那个不停地吞咽了许多食物,然后立刻就回房的可疑人物。
当然他们盯着最多的,是谢胥。
毕竟吕嫣明面上是和谢胥最亲近。可是谢胥偏偏和吕嫣一样都排在后面,根本没有接触食物的机会。
直到昨天,他们才注意到了那个沈巍。
“那个人一直吃的不算多,而且吃饭的时候我们盯着了,他、他除了正常吃饭的举动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而且吃完沈巍就出去了,什么都没干。
他也被人监视过,绝对没有回房间之后呕出食物这种行为。
兔头女人看着面前这群人,“你们什么都没有发现,就代表他没藏了吗?”
只能说明,吕嫣的手段比在座各位都高明。
能在众人盯梢的情况下骗过这么多眼睛。
仿佛魔术,仿佛戏法。
“请恕我有点不明白……”只有一个牛头村民抬起头,看向兔头女,“为什么不能直接把她抓走?就像上次带走的那个女人。”
兔头女人面具后似乎眯起了眼:“你说的是什么?”
“那次斋戒日。”
长寿宴第三日,所有人围坐在桌前,被牛头村民要求,所有人需独坐静思三个时辰,告慰神明。
不能睁眼,不能离座。
所有人莫名昏迷了三个时辰,醒来之后,有两个人消失了。准确地说,是一死一伤。
死的是少女聆月对面的一个男人,匕首刺胸。
而失踪的,是一个女人。村民说她没有按照要求坐满三个时辰,她途中睁眼了。
“只需要再进行一次斋戒独坐……”
迷香一点,就可以让所有人陷入昏迷,带走吕嫣。
兔头女盯着这个自作聪明的牛头村民,上次自作主张找一个参与者冒充认识许之远,指认谢胥的,就是这个人。
看来村民之中,也有人立功心切。
“村长说了,在没有弄清楚她使用了什么样的诡计之前,不允许动她。”
兔头女人声音冷柔,却带着寒笑之音。
整个白鸦村,没有村民拆穿吕嫣的把戏,这才是丢人现眼。或许村长都觉得丢不起这个人。
兔头女人离开后,那个牛头村民气恨地把长矛摔在了桌子上,声音听起来是咬着牙:“到底为什么,那吕嫣有什么特别?村长为什么要为了她限制我们?”
整个长寿宴期间,村长几乎就没有发过话,甚至未曾出过面。
现在居然为了吕嫣说了一条。
“会不会她骗我们?”一个牛头村民胆怯开口。也就兔头女人现在不在,他才敢说。“假冒村长口谕?”
一个人沉默了一下:“不会的……村长说了,游戏期间,一切听兔头人的。”
在一切开始的前一天,村长把他们召集在一起,说了这句话。
“要不要、我们去当面问一下村长?”那个牛头村民声音阴森,他已经不爽这个兔头很久了。“我们甚至都不知道她面具下是一张什么样的脸……”
甚至——都不像是他们村里的人。
他们虽然每个人都戴着面具,藏住了长相和声音,但是,那个兔头,从第一天出现他们就感到陌生、绝对不会是他们的村民。
有人吞咽了一口口水:“因为这种事去问村长,万一、我们都会被责罚的。”
这个声音一听就很胆怯,怕担责任。而且村长责罚起人来,没有人会不害怕。
“你们难道就不质疑吗?一个外乡人……村长为什么要让我们都听他的呢?”
阴森的声音一直在蛊惑周围的同伴,往年从来没有这个兔头出现过。她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