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云镇醉八仙酒楼。
别看醉八仙酒楼这名字气派,可是一看环境,不少人就得摇头,典型的名不副实。
酒楼就两层,每层估计十余丈见方左右,在水云镇也就中下等水平。
以赵子轩在蓝星时的眼光,一看就知道这种地方但凡是有点身份地位的人,估计连醉八仙的门都不愿意进。
不过醉八仙能在水云镇经营那么多年,还是有一两手绝活的。
醉八仙的第一招牌就是酒,浸酒,即浸泡药物的酒。第二招牌就是点心。这两样在整个水云镇都绝无二号,不少人曾想模仿或者复制,可惜都不成功。当然,这个不成功是对于老饕们来说的,因为那些细微的区别,只有他们才品尝得出,那些人甚至扬言不用吃,光闻味道就能判断出是不是醉八仙的酒和点心。可以肯定的是,这种本事赵子轩三兄弟在七八年前是绝对没有的。
很多人不喜欢醉八仙的环境,但是对于醉八仙这两样招牌向来是喜爱有加,哪怕价格比别的地方贵一点,这里每天依旧是客盈满门,实在受不了醉八仙环境的,完全可以打包带走。
醉八仙掌柜光靠这两样就赚得盆满钵盈,丝毫不在意对醉八仙环境的改善。反而觉得如果醉八仙环境好了客人多了,会累坏了自己。赚钱嘛,够了就得,没必要太累。
受掌柜思维的影响,醉八仙酒楼的营业时间也极其牛气。每天只营业两个时辰,午时(11-13时)和酉时(17-19时),其余时间一律闭门谢客。至于非营业时候想买或想吃,那都得等明天再说!
牛成这样还不破产,而且就靠这样的酒楼养活掌柜一家三代十几口人,也可以从侧面看出那两道招牌的受欢迎程度。
对于老餮来说,水云镇的招牌美食那是铭记于心。龙乡楼的肉粉、醉八仙的酒和点心、某民居的烤鸭、某巷末的饺子、夜市的肉煎饼和田螺煲、某路口的猪肠和叫花鸡、府衙附近的竹筒饭、云水湾的蒸鱼和素人居的素菜,那都是一绝。
请记住,这一绝可不是水云镇一绝,基本上可以说是整个吉庆府的一绝!只要到过奉贤郡的吃货,大多都会特意到水云镇一饱口福。从某种程度来说,水云镇的美食已经是整个奉贤郡乃至吉庆府的一张名片。
只要是土生土长的水云镇人,基本上没有不知道这些的。别说普通民众,就连水云镇武道院和镇衙门招呼贵客,基本上都是分别这几处购买招牌菜组成一桌来招呼人家。
这些组合菜这还有一个特定的称谓——水云宴。若里面的招牌少了一样,那都是次品或者没资格叫水云宴!
赵子轩在醉八仙喝得有点多。原因无他,不爽!被上级狠批了好几顿,就是因为没能破井月楼的那单重要人物失踪案。至于有些小案没破,导致受害者上门叫骂之类的,那都不算事了。
应该说,赵子轩的工作能力在整个奉贤郡都是有目共睹的,处理各种事情井井有条,而且能文能武,几乎是没有他处理不了的事情,所以个人威望也是与日俱增。
可碰着这种案件也是头大,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只是家里的魂灯碎了才知道出现意外。其他各种地方愣是让人找不到半点漏洞。死亡之人身份敏感,又要求限期破案,不一个头两个大才怪!
至于小偷小摸的案件破不了,那根本就是无解。即便是在21世纪、科学技术发达的蓝星,这些案件破案率都不是很高。原因无他,受害者压根不知道什么时候、什么地点被盗,很多都是在回到家后或者经过一段时间后掏钱出来的时候才发现被盗的,这就给破案常用的时间和地点排除法带来了极大的困难。即便是遍布监控的地方,想要根据受害者行动的路线去寻找小偷和确定被盗的时间,也要花费大量的人力和物力,更不要说还有监控死角和视觉死角。命案就不同了,因为命案可以从尸体推断死亡时间和原因等诸多信息,再加上技术手段的进步,所以破案难度相对于有些盗窃案来说反而小很多。因此,蓝星古国才会给警察局定下命案必破的规矩。至于小偷小摸的案件,在蓝星也只能靠遍布的监控探头去减少案发率。在科学技术不发达的赤星,想提高小偷小摸案件的破案率,其难度就不难想象了,能做的只能是抓到一个严惩一个,造成严打态势。
“哥,别喝了”赵子安劝道,“你这样喝也破不了案子啊。”
“是啊,这人作案手法之高明,简直生平仅见。”赵子翔叹了一口气,“我也没碰到过这么棘手的案子,即便是查遍历年卷宗,都没发现类似的案件。仿佛以前作案的都是些白痴,所以才能让咱们破得了。”
“破不了?不可能!”赵子轩喝得头晕晕,口齿不清又大声地说道“这世界没有破不了的案子,只有破不了案的人。作案手法高明,那就得先从最先排除掉的人着手!”
赵子轩不耐烦地拨开两人的手,接着说:“没看过有些案例吗?那些高明的凶手在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最不容易让人怀疑的那个人!至于怎么逃离现场,有隐身符和空间符!”
赵子安和赵子翔一惊,两人早已不是那种什么都不知道的愣头青,深知赵子轩这话的含义。虽然这个案件尚未对外公开,但是内部早已传得沸沸扬扬。赵子轩这么一说,井月楼一案中涉及到的人物又不多,有嫌疑、有如此之高的反侦察能力且又有可能持有隐身符或空间符的对象,有且只有一个!
两人再顾不得吃东西,连忙捂住赵子轩的嘴巴,连拖带拽地把他拉走。
可惜,赵子轩的话还是让在场的有些人听清楚了,尤其是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镇长张福通的堂弟张福泽。
张福泽不动声色,本来很快吃完的点心愣是花了往常三四倍的时间,然后才慢里斯条地去结账。
离开醉八仙没多远,原本还有点醉眼朦胧的张福泽立即变了付模样,精神百倍地跑去镇衙门,告诉还在镇衙门办公的张福通。
张福通冷笑道:“这小子倒是精明!”
张福泽一头雾水,不知道兄长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以为赵子轩这小子是喝醉后胡乱说话?”张福通见张福泽一脸疑惑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想清楚这件事的关键所在,给他解释道,“他是告诉醉八仙的掌柜匡威,让匡威告诉那个人。两人是邻居,那人还没发迹之前得过匡威的几次资助,那人发迹后两家关系更加密切,两人经常一块下棋和钓鱼。”
“真没想到这小家伙年纪轻轻,脑子那么好使!”张福泽忍不住竖起了大拇指。
“原本以为会借机打击赵子轩的威望,没想到居然让这小子那么快就化解掉!”张福通也忍不住感叹道,“这回如果不给他个立功消除影响的机会,恐怕事情难了。”
张福泽毕竟不是武道院的人,对里面的弯弯道道并不熟悉,知道这些事他说不上话,所以聪明地选择不出声。
“你先回去吧,这事我知道了。”张福通下了逐客令。
张福泽一走,张福通突然想到了什么,把笔一扔,冷笑道:“好小子,把我也算计进去了。”
原来张福泽是他的堂弟这事在水云镇也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张福泽喜欢醉八仙的酒和点心,这点也有很多人知道。赵子轩在醉八仙看似胡乱说话,实际上早就把里面的弯弯道道想通了。
一是借匡威和张福泽之罪将话转达到他和那人那里。
二是威逼。如果欺人太甚,那就别怪他将事情闹大,将这件事捅穿!照这么一说,赵子轩不是破不了这案子,而是想留着做交易。
三是借机离间他和那人的关系,最好让自己有一种能通过这事将那人掀翻取而代之的可能,从而让他们在对付赵子轩的问题上无法形成合力。
“好小子,真是聪明!可惜啊,老子斗不过他,不然还真可能如你所愿了。不过,老侯让盗窃案受害者去你那里堵门骂娘的那些破事,以后恐怕不会发生了。”张福通想清楚了其中的道道,说不心疼这么好的一个机会是假的,但没办法。于是决定撒手不理,权当不知道,反正头疼的不是自己。不过,还是得给那小子一个错觉,让他觉得我会站在他那边。毕竟远远拿着把刀去砍人,让人提前有戒备之心是费力不讨好得事情。平时笑呵呵的,在人家完全没有防备的时候来一下,才能一下定乾坤。力气嘛,能省则省!
“老侯这家伙也真是小家子气,拿这种事去恶心赵子轩,以为这样就能巴结那人。说出去也不怕丢人!”张福通又自言自语道,他向来看不起拿这种不入流手段去对付人的家伙,那人居然也能忍着,也算是对赵子轩的存在急上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