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没权没势,没钱,没家庭背景,更没有父辈教导的农家子弟,对所有事情的认知,都来源于书本,所以孙东吴只要闲下来的时间,都会捧着书,不管是晦涩难懂的古文,还是白话浅显的小说,还有紧跟时事的报刊文章,他都能看的津津有味,乐在其中。
他只是明白一个很浅显大多数人都知道但是不在意也做不到的简单道理,开卷有益。
这个知道自己很穷,而且还会再穷一段时间的年轻人,也幻想着金钱,权利,美女,不过却从不幻想着天上掉馅饼的好事能轮到他头上,因为他知道饭要一口一口吃,书要一点一点读,路要一步一步走,厚积才能薄发。
陆钱宝坚定而又简单的两个字:“不怕。”
孙东吴听了心头一暖,温声道:“好。”
陆钱宝见他答应,一张脸如释重负,身体放松,笑着道:“我想着我们先注册个公司玩玩,至于将来做啥,没个定数,实在不行就干我们家的老本行,反正卖板子也能挣钱。”
孙东吴见他说的随意,苦笑道:“现在注册公司是不是早了些,将来再说?”
陆钱宝无所谓道:“不早,不早,注册完了放在我家会计那边,每年乱七八糟事情让她处理就行,以后要用我们拿过来就是。再说早点注册也有好处,以后跟人吹牛,还可以说我们公司离百年品牌就差那么几年,洋不洋气?”
孙东吴有点意动,轻轻点头。
陆钱宝一下子坐直身体,打个响指,道:“那就这么办了,我们起个名字,这两天这边工作结束我就回家找我们家会计办这事。”
两人埋头苦思,想了半天,也没能想出个满意的名字。
陆钱宝抓头道:“要不就叫东吴啥啥啥的,省的麻烦。”
孙东吴轻轻摇头,他还没有骚包到直接用自己名字去出风头,再说,这个公司是他们两人的,只用自己名字,现在可能陆钱宝没有啥想法,不过谁能保证以后?
孙东吴思量着这个事情的由来,想起陆钱宝家老爷子办企业时候的处境,脑子当中没由来的想起以前看到过的一句话:“为人全无好处,欲邀福庆,从何得来?”
孙东吴看着抓耳挠腮的死党,刚才他起了几个名字,全部是一些以前看过武侠小说中帮派的名字,刚出口,就被他自己否定了,太野了,“福庆这两字你看如何?”
“何解?”陆钱宝出声问道。
“为人全无好处,欲邀福庆,从何得来?前面应该还有一句,不过时间长了,记得不全。”孙东吴笑着解释道。
陆钱宝一拍大腿,兴奋道:“妙啊,就福庆了,不仅喜庆,又有
(本章未完,请翻页)
出处,将来给人家介绍起来,也显得贼有文化。”
孙东吴笑着道:“其实还可以做琼卮玉醴,飨此精诚,福庆绵绵意思讲,反正寓意都是极好的。”
陆钱宝盯着孙东吴左看右看,感慨道:“平时见你没事就翻书,我还不屑来着,哪有看点小说来的带劲,现在看来,这种笨法子的慢慢积累,还是他娘的有用的,怪不得韦立贵对你青睐有加,就差没认干儿子了。”
孙东吴笑骂道:“滚蛋,有你这么夸人的嘛。”
最终,名字就定为福庆。
两个一时兴起的死党捣鼓出来的这家公司,至于将来能不能在阳县声名鹊起或者一飞冲天,不知道,还要看时间给出的答案。
————
英皇国际五楼,还是那天晚上的包厢。
此时,包厢中烟雾缭绕,显然此间人已经呆了不短的时间,不过没有人去开门放窗跑烟,因为都被眼前的信息震惊的无以复加。
张震阳身体笔直,微微前倾,盯着站在他身前不远,从一出道就跟在自己身边的中年男人,满脸严肃道:“刚子,消息准不准确?”
叫刚子的中年男人木讷的脸上没有表情,只是动了动嘴角,道:“千真万确。”
张震阳听到确认的消息后,有片刻的失神。
他感觉有点荒谬,自己四十多年的人生当中,已经见过太多的光怪陆离的事情,不过眼下的事情还是让他感觉到不可思议。
最近十年,阳县最能打的朱河,还有四个手下,也是差点把英皇掀个底朝天的朱河,被一个不到二十岁的年轻人,徒手打残,而且这个年轻人还是自己的员工,靠着关系,拿着一个月两千五的工资。
坐在下手的于旦,猛吸了一口烟,开口道:“张总,应该不会差了,说起来那个女人还跟我有点关系。”
张震阳目光转向于旦,示意他继续说。
“孙东吴救得那个女人叫沐晴,是我小舅子的前妻,据庄艳说,是孙东吴帮沐晴挡下了庄城的胡搅蛮缠,还有上次扬善堂的赵龙赵虎,也是被他一人解决的,当时公司不少人都在现场。”
接着苦笑道:“就是不知道这小子这么猛,连朱河都......”
下面的话他没说,朱河也就是最近几年吊儿郎当,名声不显,一些刚混社会的小年轻不把他当回事,只是觉得他是扬善堂一个混的不如意的过气老人,不过了解他的人,知道他放浪轻浮的作风下,隐藏着怎样的恐怖战力。
张震阳目光转向刚子,开口问道:“你带回来的那人有没有走漏风声?”
刚子面无表情的摇摇头,算是回答了他
(本章未完,请翻页)
的问话。
张震阳低头沉思,半天,抬起头,一脸的阴狠笑容,道:“乔东升这次折了朱河,我看扬善堂还能有什么打的出手的牌,不是连的外人想吃我的英皇吗?这次不把扬善堂连根拔起来,我张震阳哪还有脸在阳县丢人现眼。”
于旦看着一脸狠绝的老板,伸手指了指头顶,出声提醒道:“张总,要不先问问上面的意见?”
张震阳冷笑道:“都刀架脖子上了,还当那乌龟王八蛋啊,他这些年吃我的,喝我的,也该让他出来挡点风雨了,不然还真当我们是他养的一条狗了。”
于旦见他主意已定,便闭口不劝。
“王成现在在哪里,让他来见我。”张震阳对着于旦道。
于旦点点头,起身离开房间。
张震阳靠在沙发上闭目养神,微微蹙着眉头,真要对扬善堂连根拔起,涉及的方方面面太多,他不得不考虑周全在行事。
刚子欲言又止,最后还是轻声道:“阳哥,王成这人不可靠。”
张震阳还是闭着眼,不过却温声笑道:“连你个闷葫芦都知道不可靠了,我能不知道啊。”
说完直起腰,从桌上的的烟盒当中抽出一支烟丢给刚子,刚子接过烟,也不抽,顺手就夹在耳朵上。
张震阳点完烟,抽了一口,笑着道:“王成知道乔东升的死穴所在,而且现在最希望乔东升死的就是王成了,乔东升一天不死,王成就一天睡不着。”
“咚咚咚”门外有敲门声。
张震阳威严的说了声:“进来。”
进门的王成,脸上挂着笑,一路小跑,刚到沙发边上,便站定,微微弓着腰,道:“张总,我来了,有事您吩咐。”
张震阳一脸的玩味笑容道:“王成,送场富贵给你要不要?”
最终,除了在场的刚子,没有人知道谈话的内容。
只知道王成送张震阳下楼的时候,比亲儿子还要儿子的一脸谦卑笑容。
张震阳看着后视镜中早已转身不见的王成,嘴角牵起一个淡淡的嘲讽弧度,这个一直喜欢自己开车的阳县大佬,对着副驾驶上面的刚子笑着道:“现在的年轻人呐,是一个比一个聪明,一个比一个能装,比我们那时候强多了。”
坐在副驾驶的刚子没接他的话茬,微微倾斜身体,对着他提醒道:“看对面的骑车的那个年轻人。”
张震阳瞬间转头,路对面有两个年轻人,一人骑车,一人坐车,坐在后座上的年轻人不知道有什么开心的事,一脸的灿烂笑容。
而骑车的年轻人只能看到一个侧脸。
张震阳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