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猪脑子,什么时候才能开窍!”毁朝倩嘴里嘟哝着,侧过身,将自己衣服掖好,气呼呼的闭眼睡觉。
汽车急速行驶,车厢内,打呼噜、磨牙、放屁......什么人都有。好歹是新春,人们忌讳彼此之间摩擦。新年第一次出远门,
谁都图个吉庆。加之初六出远门,挑的是好日子。社会上流传,七不出八不归的传说。所以,大年初六出门,人山人海。
不过,李再模等人纯净是碰巧。几个同学,选择正月初六出门,不是为图吉庆。而是害怕去迟了,好工作被别人找了。过春节
,谁都回家。新正月,有些工作岗位短缺。因为,有人延时上班,有人因为突发情况没办法及时上班。总之,进城务工,切勿超
过正月十五。因为,过了元宵节,城里用人单位,基本上都招满。
傍晚,六点钟左右,大巴车到达海东市武宁门车站,所有人各自寻找自己目标。有人在车站等人来接;有人爬上公交车,朝着
既定目标而去;有人住进小旅馆,等待明天的路程安排;李再模等人,属于那种等人来接的那一类型。
谁来接他们?当然不是别人,是舅舅萧长存呗!
萧长存,不但是李再模舅舅,也是萧德发父亲。
为什么萧德发父亲萧长存在海东市,而萧德发和其母亲在刘家庄生活呢?guxu.org 时光小说网
说来话长,萧长存是鹦鹉湖第一个考上大学的人。
在海东市读大学期间,父亲萧篁竹携带母亲瓦明莉,随政府安置,迁居刘家庄。
在此期间,萧篁竹和瓦明莉。利用暑假期间,给他定下一门亲事。
那姑娘叫毁三妹,是毁虺尽和骞雪梅的女儿。而毁朝倩,侧是他们儿子毁三强和刘仙窈的女儿。
两小无猜,又值青春年少。暑假期间,两个人听到大人背后有意凑合,便心猿意马,偷食禁果。没定亲、更谈不上结婚,毁三
妹肚子便大起来,可把毁虺尽和骞雪梅急坏了。问姑娘是谁家小子,如此胆大妄为。谁知道毁三妹理直气壮:“咦,爸妈,不是
二老在背地里商量,有心凑合我和萧长存结婚生子嘛!所以,所以......”
“啊......原来是萧篁竹他们家小子!”气得毁虺尽和骞雪梅,火冒三丈。急匆匆赶到萧篁竹家,两家人就此大吵大闹。
萧篁竹和瓦明莉赔礼道歉,表示承担一切后果。“毁虺尽,我们两家都是从好来的。这件事,说出去,对谁都没有好处。要
不这样,今年年假。我儿萧长存回来,我们两家人给孩子们把亲事办了,算是对你家姑娘毁三妹有个交代。只是,为了我儿萧长
存前途作想,咱们两家人心中有数,绝不外传。”
逼不得已,总不能看着姑娘将孩子生在娘家吧!毁虺尽和骞雪梅心里委屈,但嘴上难以言表。说到底,还是自己姑娘不争气,
缺乏教养。无奈,点点头“唉......也只能这样了!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像似在问萧篁竹和瓦明莉夫妻俩,又像似扪心自
问。总之,毁虺尽和骞雪梅那种表情,是地上没缝,有缝,两口子早就钻进去。两口子表情,极为尴尬。
萧篁竹并没有食言,春节期间,萧长存从海东市回刘家庄休假。不由分说,被安排和毁三妹结婚成家。
切!这个寒假过得雨露滋润啊!
萧长存并没有感觉有什么不对,所以,对爸妈的安排既不反对,也不赞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对他来说,脑子里没有这方面
经验。所以,糊里糊涂和毁三妹结婚生子。要说爱,还真的对毁三妹有好感。可是,在他大学毕业,留用海东市的那一刻。萧长
存的命运全部被改变。
成年累月不回家的萧长存,都以工作繁忙为借口。在萧德发刚生下那一会,萧长存还一年回家两次。后来,两年都回不了家一
次。再后来,听说他在海东市遇上大学同学结婚生子。
毁三妹听到这消息,投过河,上过吊。都被人看到,即时救活。不过,萧长存还算有良心。每个月按时按点,将生活费寄到刘
家庄毁三妹手里。
这不,萧德发写信给萧长存,说他大学没考上,要和李再模等人,一起来海东市找工作,希望爸爸萧长存给予方便。
李再模母亲萧晓莹,也正是因为此事,和哥哥萧长存老死不相往来。李再模这一次去海东市,妈妈萧晓莹不知道。是萧德发和
李再模两个人私底下计划,否则,萧晓莹知道儿子去萧长存舅舅那里,肯定不会答应。
一行人找到电话亭,由萧德发拨通爸爸萧长存电话“叮铃铃,叮铃铃......”
海东市,喜铺区,一栋三十几层楼房里,二零七六门牌号头的住户家,电话响个不停。男主人正在卫生间洗澡,女主人在厨房
里忙着炒菜。她围着围裙,烫着大波浪卷发。从背面看上去,身材略显清瘦苗条。穿一身睡衣,很显然,女主人刚刚洗完澡。
她脚上穿着一双棉拖鞋,两只手腕上,都带着一对金手镯。一副镀金眼镜,戴在她那瓜子脸上,给人的感觉文雅,略显尊贵。
此人正是萧长存夫人钱银丹。她身高修长,皮肤白皙。樱桃小嘴,涂上一层淡淡的口红。很显然,那是洗过澡之后,涂抹上去。
从睡衣颜色看上去,青灰色代表沉稳、淡定、细心。
“吱......”锅里正在炒着海鲜花蛤。油炸声,伴随着油烟机呼呼的排气声,淹没了客厅的电话铃声。
萧德发可急坏了“喂,说得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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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来时打他电话。怎么这一会,他不接电话什么意思啊?”
李再模抱怨说:“我妈说了,舅舅这个人不可信。你还蛮有信心对我妈说:没事,打仗父子兵,你们俩毕竟是父子。嘿嘿,现
在知道了吧!”
刘先慈不这么认为,她走到电话机旁,从萧德发手里接过电话号码,重新拨一遍:“嘟,嘟,嘟......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
无人接听,请你稍后再拨......”于是,他们几个又等了五分钟。心里想,这一会家里该有人了吧。都快七点钟,正是城里人看
电视时间。
不巧的是,就在武宁门车站的李再模等人,等候五分钟的那一会。钱银丹把炒菜烧完,正在往客厅餐桌上送去。而萧长存正好
洗完澡,穿上睡衣,站在壁橱镜子对面,拿着电吹风对着自己的三七开大奔头“呼呼呼”吹干头发上水气。“老萧,吃饭了。啊
哟,今天礼拜天,本以为吃得早点,想不到比上班事情还多。”
“喔,没事!礼拜天吃早吃迟没关系,就当等你们家宝贝疙瘩了!”萧长存不以为然,他徒步来到客厅。餐桌上,钱银丹烧得
一桌拿手好菜,他闭起眼,贪梦的闻着菜香味,脸上立刻浮现出甜甜的幸福感。仿佛,那不是他们家客厅,而是王母娘娘蟠桃盛
会,他一个人独享。陶醉在家庭氛围中的萧长存,不由自主的感叹道:“哇塞,还是家里的饭菜香!”
“叮咚,叮咚,叮咚......”
“老萧,快,你宝贝疙瘩回来了!”
收拾厨房的钱银丹听到门铃声,提醒萧长存“哦,我听到了!”
萧长存睁开眼,慢慢从座椅上起身,徒步走到大门口“咔嚓”一声,将大门打开。
一头冲进一个小姑娘,头上戴着灰格黑边鸭舌帽。穿着白色羽绒服,配搭浅灰牛仔裤。脚上穿着一双高跟红色小马靴,推开门
,劈头盖脸对萧长存说:“爸爸,人家按了半大天门铃,你咋才开门啦?”
萧长存瞥了萧晨曦一眼“多大人了,还冒冒失失,你得等我一步一步走过来呀!”
“嘿嘿,爸爸,你看,我给你带谁来了!”
“谁呀?”
“郭海涛,进来呀!”
郭海涛应声从门外进来,手里拎着一箱茅台酒“萧叔叔,我爸让我带给您的。他说他肝功能不好,不能喝酒。所以,让我送
给您。”
“小兔崽子,撒谎都不会撒。不能喝,你爸爸不会拿去商店去卖钱啦!如此尊贵礼品,岂能是我等随便享用地。”萧长存拎
起茅台酒箱,爱不释手。
“萧叔叔,没事!我爸那多着呢,他说拿出去卖,影响不好。送给您,他说是有安全保障。我不知道我爸妈什么意思,所以
,就按照他们说的去做了。哦,萧叔叔,我爸妈在楼下醉八方酒店包间等你们全家。他说,礼拜天难得消停。所以,要和萧叔叔
您,以及钱阿姨一起聚聚。”
郭海涛有礼有节的说着,脸上,不时露出讪讪笑意。“哎哟,你这坏小子,怎么不早说呀?你看看,你看看,都烧好了一大桌
饭菜。老钱,老钱啦,快换衣服到楼下醉八方,郭总等我们去用餐呢。”
“哎呦呦,我们家都烧好了菜哎。要不,改日我们请吧!”钱银丹,一双手在围裙上,来回搓着。看到郭海涛,笑嘻嘻的样子
,煞是可爱。
“阿姨,还是去吧!我爸妈已经等在哪里快一个小时了。都怪萧晨曦给谁联系什么工作,耽搁了。要不,你改日请我爸妈吧!
只是,今天,你们全家非去不可。不然,我爸又说我啥事干不了!”
“哦,那好那好,阿姨不为难你。老萧,换衣服去。”钱银丹掉头一看,唉,人呢?
只见萧长存,身穿,草绿色将军尼大衣,内穿白色衬衫,外加咖啡色鸡心领毛线衣。脚穿,黑色铮亮牛皮鞋。浅灰色标准裤,
配上牛皮黑色裤带。三七开大奔头上,一头秀发乌黑铮亮。加之他一米八三身材,走起路来蹦蹦蹦,虎虎生威。“我去,老萧,
你动作蛮迅速的吗!”
“那当然,和老领导在一起吃饭,当然受宠若惊啦!”萧长存耸耸肩,随即往门外走。
“等等,我还没换好衣服呢,你急什么?”钱银丹有点忙不适手。
“啊哟,妈妈,你快点好不啦!人家郭叔叔和夏阿姨等得好久了!”萧晨曦有点着急了。因为,她一个人,就耽搁大家将近四
十分钟。不为别的,因为她大年初三,接到同父异母哥哥的电话,说他过两天要来海东市找工作。所以,今天她不得不东奔西跑
,求哥哥,拜姐姐,好不容易有了作落。现在,专等哥哥萧德发来了!
钱银丹换一身青灰色呢子大衣,内穿翻毛高领衫。脖颈围着一条大红围巾,两端掖在胸前。敞着怀,双手插在大衣口袋,脚上
穿着纯黑色毛皮鞋。对着萧晨曦挥挥手“走吧,我的大小姐,妈妈今天穿得还配得上你爸爸吧!”
“咦,妈妈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咯咯咯......”萧晨曦知道说漏嘴,急忙伸一伸舌头,捂嘴不语。
“什么?谁是鲜花,谁是牛粪?”萧长存急忙板起面孔,直视萧晨曦。
郭海涛慌了,萧晨曦急忙拖着他走出客厅,萧长存紧随其后“小兔崽子,不说清楚看我怎么收拾你。”
郭海涛急忙解释说:“萧叔叔,萧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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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不是指的你。她是说我是牛粪,她是鲜花。你说,对不对!”
他拉着萧晨曦,挤挤眼,问道!“啊,嗯啦!”
“嘭”一声,钱银丹走在最后,她将自家大门关上。由于走的匆忙,忘记关灯了!刚进入楼梯,他们家电话铃声响了。叮铃铃
,叮铃铃......
五分钟刚好过去,刘先慈继续在公用电话亭拨通萧长存家电话号码“嘟,嘟,嘟......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
拨!”
刘先慈放下电话,望着萧德发,摇摇头“无人接听......”
所有人望着萧德发,李再模也低下头“不,我们不能在这里等他们接电话。万一,他们都不在家呢?不如这样,我们知道他家
地址,上门了解一下情况。如果是故意躲着我们,那等他又有何用。如果是他们家人碰巧在外,我们可以写一封信,告诉他们。
我们住在什么地方,让他主动联系我们。如果,还是见不到他们家来人。那简单,他绝对不想帮忙呗!”
萧德发点点头“走,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叫来一辆出租车,把地址交给驾驶员:“哎呦喂,海东市,喜铺区,梅川路,一一八八弄,二十八号。五十八栋,三单元
二十层,七十六号。远着呢,没一百来块没人肯去的吆。”
“师傅,我们都是学生,初来乍到,你就少收点,五十块好不啦?”萧德发和对方讨价还价。
你不说学生倒好,一听说是学生,驾驶员摇摇头“啊哟,海东市有七个区。离开市中心最远的一个区,就是喜铺区。梅川路,
又是喜铺区城乡结合部的一条路。到了那里,就是郊区了啊。五十块,肯定没法去得啦!再说了,我这辆车,只能做四个人。你
们七个人,还得再叫一辆车。这样子算下来么,两百块差不多的啦!要不,给你们优惠点,我一辆车跑两趟,你们给一百五十块
好不啦!”
李再模一听摇摇头“师傅,你误会了!我们只去一个人。其余人都在这里等着,来回给你一百块啊好?”
驾驶员看一看李再模,又看看刘先慈她们三个姑娘,点点头“好吧!不过不能等多长时间。如果超过十分钟,要加钱的哦。唉
,就当白跑一趟了,谁让我碰到你们是学生呢!可怜兮兮,人家还再过大年,你们就出来找工作。嗨,不容易啊!”
驾驶员说得既中肯,又怜悯。听得众人鼻子一酸,感激涕零。“啊哟,那多谢师傅!你放心,我只需五分钟时间就够,绝不会
耽搁你多少时间。”
驾驶员诡秘一笑:“哦哦哦,那感情好,上车吧!”
从武宁门车站,拉客车拐两个弯,直行大约一公里“咯吱”刹车。“到了,小伙子,这里就是喜铺区。梅川路一一八八弄,
就在前面巷子里进去。五十八号楼上有字,你看到没?”驾驶员坐在驾驶室,用手指着楼上的大字。
“啊!这么快就到了!”萧德发不敢相信。
驾驶员呵呵一笑:“我开得快嘛!所以你没感觉路远。先给我五十块,要不,你不来,我岂不是白等了。也不跟你要一百块,
因为,我不等你,开车走了那怎么办?再说了,让你给一百块,你也不会给,就在这等你吧。十分钟,你不来我可就走了嗄!”
真的,萧德发看到五十八号楼就在眼前。兴奋之余,他二话没说,给了驾驶员五十块,急忙朝三单元奔过去。人家剩坐电梯,
他不知道电梯是怎么回事,也不敢问,更不敢乘。爬到二十楼,找到七十六号,他已经累得喘不过气“叮咚,叮咚,叮咚......
”里面没有反应,因为,这一会,萧长存一家人正在楼下醉八方酒店包间用餐。
从猫眼里看进去,室内亮着灯。唯独看不到人。或许,他们家人真的不在家。没办法,萧德发只好按照事先准备好的方案,从
口袋里拿出一张纸。在上面工工整整的写下一行字:“爸爸,妹妹,我已经到了海东市武宁门车站旅馆。打了几十个电话,你们
家就是没人接听。找到你们家敲门,又是没人应。没办法,我只好写一张纸条,给你们留言了。”
写好后,他先叠成小纸条。转念一想,正欲离开,他又转身返回。嘴里念叨:“唉,叠成小纸条,万一看不到怎么办?不能,
还是把纸放开,引起他们注意。”
萧德发重新将纸放开,塞在门缝里。观察一下,认为万无一失,才央央不快的离开。这时候,刚好有人下楼,他看到人家进入
电梯,也跟着进去。一看时间,已经过去十五分钟。他知道,那驾驶员肯定甩下他。紧接着,他看到进入楼梯的人,进去一个,
安一个数字。然后,到了那个数字,那个人便走出去。
萧德发心里想:噢,原来电梯使用如此简单啊!于是,他自己也试一下。走出去,待一会再进来,然后,在按下自己要去的几
楼。嗨,他成功了。
满以为驾驶员已经离开,所以他沉浸在使用电梯的兴奋中,也没注意驾驶员还坐在车子里,对着他招手。“喂,小伙子,我在
这里。”他怎么舍得走呢,起步价的车费,硬生生被他说成五十。一倍五倍的利润,驾驶员怎么可能扔下他这个“戆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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